“彆叫了,是你們吵到了它們休息。”
紀長安往前走了兩步,前方的蛇就自動分開了一條道。
她背後的裙擺拖拽出長達一米,那些地上糾纏盤繞的蛇們,愣是沒有壓到一點君夫人的裙擺。
一直到那長長的裙擺被君夫人拖過去。
那些蛇蛇們才重新遊回原地。
元啟宇和元家的那些小輩們,看著紀長安越走越近。
他們的眼中露出驚恐與希冀交雜的光芒。
驚恐的是他們雖然人在一塊空地上,但周圍全都是蛇。
希冀的是,紀長安來救他們了。
而且紀長安不怕蛇,太好了。
她的身上一定戴了什麼防蛇蟲的藥包。
元啟宇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一點。
想來也是的。
紀長安可是黑玉赫的妻子。
黑玉赫又是兵馬司的總指揮使,他能弄出這麼多慘絕人寰的刑罰出來。
又怎麼可能不為自己的妻子,準備一些能避蛇蟲鼠蟻的手段?
元啟宇仰著脖子等著紀長安過來,他會第一時間抱住紀長安。
但哪裡知道,臉上戴著黃金麵具的紀長安,微微的提著一點裙擺,就從元啟宇那一堆人的麵前走了過去。
元啟宇頓時有一種天都要塌了下來的感覺。
他朝前撲了過去,撕心裂肺的大聲喊,
“紀長安,你去哪裡?”
“你不是來救我們的嗎?”
不不不,元啟宇不能夠失去紀長安。
現在失去紀長安,他覺得自己會掉入地獄。
元啟宇身後的眾人同樣也是這麼想的。
大家哭著喊著,朝紀長安伸出求助的手。
但是下一瞬。
一條花斑蛇突然直起了它的上半身,朝著元啟宇吐出蛇信子,
“嘶嘶,嘶嘶。”
誰也聽不懂這條花斑蛇究竟在說什麼。
但根本就不用聽懂,他們也覺得頭皮發麻,手腳發顫。
尤其是元啟宇。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方才因為情急,差一點就要撲到了這條花斑蛇的蛇身上。
他急忙哆嗦著往後退。
又朝著走了過去的紀長安大聲的喊,
“我們到底是親戚,我們也有一半的血緣啊。”
“紀長安,難道你真的見死不救嗎?”
正要往前走的紀長安聽了這話,頓時停下了腳步。
她的鞋尖上兩顆彈珠大小的東珠,顫顫巍巍的在這昏暗的光線中,發出了微弱的光。
這當然不是紀長安身上最貴重的裝點了。
因為光是她的一隻鞋,鞋麵上都點綴著大大小小無數的東珠。
其餘那些細小的東珠,在她的繡鞋鞋麵上組成了一個蛇形的圖案。
紀長安有一些好笑的轉過頭,看向了嚇得鼻涕眼淚一起流的元啟宇,
“說的好呀,我們到底是親戚有一半的血緣,可是當初你們元家人是怎麼對我們紀家的?”
如果不是她重生,今日站在高處,用著不可一世的語氣說話的人。
就會是元家的人,而不是她紀長安了。
所以將心比心的講,憑什麼現在元家的人落了難,反倒要讓紀長安來救?
上輩子的時候,紀長安被困在紀家,舉步維艱。
元家的人又乾什麼去了?
那個時候元家的人可想過,她與他們有一半的血緣關係?
“彆拿血緣說事,我知道血緣這種東西,在你們這些人渣的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紀長安睥睨垂眸,掃了一眼被嚇得哇哇叫的眾人。
看著這一群元家的人,如今宛若喪家之犬那般蜷縮在地上。
毫無一星半點上輩子的倨傲與闊綽。
紀長安滿心的欣賞。
“嗤!”
她發出極為短促的一聲,微微的提著裙擺,側身繼續往前走。
任憑那一些元家的人在她的身後,唧唧歪歪的說一些什麼。
紀長安隻是臉上帶著笑,享受著這一刻將元家的人踩在腳底下的興奮感。
身後,元啟宇的小妾婉兒大聲的喊,
“紀長安,你也是一個女人,你也即將做母親!”
“我懷了身孕,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站在蛇坑之中的紀長安,身周宛若一圈真空帶,沒有一條蛇敢近身的接觸紀長安。
她回頭看著婉兒笑,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是自然,既然你懷了身孕,那你的鞭刑就免了吧。”
她從不與一個毫無反擊力量的嬰孩計較。
就算是聞歡、聞喜這兩個,紀長安上輩子恨之入骨的孽種。
她都在慢慢的等他們倆長大。
婉兒的眼中帶著淚水,緊張的望著紀長安離開的背影。
她大聲的問,
“就不能放我離開兵馬司嗎??”
她似乎知道紀長安對元家有著痛恨,見紀長安這一次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她了。
婉兒又急忙說,
“我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元家的骨肉。”
她這話一說出口,鼻青臉腫的元啟宇和吊兒郎當的元少傑,立即轉頭看向婉兒。
元少傑玩的花,但就是因為少年的時候放縱太過,成年之後需要他傳宗接代時,也有力不從心。
婉兒是元啟宇的妾室,而且曾經是相當得寵的一個妾。
元少傑特意的寵愛過婉兒多次。
但是自從元家出了事之後,婉兒和素娘的手裡拿不出更多的銀子來,供應元少傑出去花天酒地了。
元少傑就不怎麼歸家。
誰知道婉兒會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出這麼一件事來。
她見紀長安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她。
蛇坑裡的蛇,安安靜靜的匍匐在紀長安的腳邊。
不敢有一點冒犯。
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讓婉兒產生了一種,那些蛇正臣服在紀長安腳邊的感覺?
她急忙跪著往前爬了兩步,眼淚鼻涕一起流,驚慌失措的對紀長安說,
“我雖然是元啟宇的妾,但我在進入元家之前便是有未婚夫的了。”
“是他!”
婉兒充滿了控訴的手指著元啟宇,
“其實都是他用強取豪奪的手段,逼迫我做他的妾!”
“紀大小姐,你也知道元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無論是元啟宇還是元成飛,都沒有將女人當成過人。”
婉兒聲聲泣淚,似乎真有那麼一種被逼無奈的感覺。
紀長安的眼中閃過一抹笑,那是極致冷然的諷刺,
“哦,既然這麼說的話,你應當同我一樣對元家的人恨之入骨了。”
“那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哪裡來的?”
她這話一出,蛇坑裡的蛇都低低的“嘶嘶”起來。
原先紀長安是聽不懂的,但是這一次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能夠聽明白。
“君夫人,這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元少傑的。”
“她和元啟宇是真愛,根本就不存在強取豪奪一說。”
蛇蛇們爭先恐後的你一言我一語。
生怕它們高貴善良,坐擁無數雞蛋的君夫人,會被這麼低手段的女人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