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正在後門處與元仙兒說話。
她與錢娘子議完了事,正在紀府內隨意的走走。
碰巧遇上了臉上戴著麵紗,正站在紀府後門處,與山瑤說話的元仙兒。
元仙兒本來都要走了。
看到紀長安走了過來後,她就站在原地不動,用著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看著女兒。
紀長安的心態平和。
或許是覺得上輩子遙不可及的,無法戰勝的那些個人。
這輩子對她來說也沒有多大的威脅。
她身上的那種沉重感也減輕了不少。
於是特意的停下來,與元仙兒說了幾句話。
“我阿爹來了信,說與蔡姨娘已經到了東邊,他們的日子也算快活。”
紀長安知道,在紀家的周圍有很多的眼線。
很多人都想要找到紀淮,從紀淮下手搞紀家的錢。
他們知道紀淮已經出去遊山玩水了,那就更好對紀家下手。
隻要能夠找到紀淮的方位,派出人去擄了紀淮。
便可明目張膽的問紀長安訛詐錢財。
抱有這種想法的人還挺多的。
其中就包括了賢王莊雲翔。
沒錯,他並不覺得給紀長安送禮物,表達自己對紀長安的好感。
與向紀家要錢,這其中有什麼衝突。
但是這些人卻怎麼都查不出紀淮如今人在哪裡。
起初他們想要從紀淮寫給紀長安的信中,得知紀淮的方位。
但是驛站卻並沒有紀淮的書信。
也沒有從紀府裡頭傳出任何的書信去驛站。
太後也好,莊雲翔也好。
以及各方的勢力,想要從紀家拿到什麼好處的人家也好。
他們多的是手段掌控朝廷的機構。
這些林林總總的人就像怪物那般,將自己的觸手伸入大盛朝的各個角落。
掌控大盛朝的驛站,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甚至彆說驛站了,就是天上飛的信鴿。
也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被監控著。
但紀淮自從離開了紀家出去遊山玩水之後。
就沒有人能夠查出紀淮和紀長安有過通信。
他們父女之間連信鴿都不飛。
那麼除了通過驛站以及信鴿通信之外,紀淮還能夠有什麼手段和紀長安聯絡?
紀長安笑著同元仙兒說著阿爹與蔡姨娘之間的事。
她仔細地觀察過元仙兒的反應。
元仙兒十分平靜,隻是一如既往的用著一雙充滿了溫柔的眼睛看著紀長安。
於是紀長安頓了頓,微微的歪著頭詢問元仙兒,
“你還喜歡我阿爹嗎?”
曾經元仙兒給紀長安寫過一封信。
她在信裡告訴紀長安,她是真心實意的喜歡過紀淮的。
元仙兒搖頭,“我隻願你長樂平安。”
這是她曾經的夙願。
現在是她活著唯一的夙願。
“長安,長安,你救救我!”
單手單眼的聞夜鬆跌跌撞撞的撲過來。
在黑夜之中,差一點撲到了元仙兒的身上。
他一隻眼睛看不清,模模糊糊地看到元仙兒站在白玉石做的台階下麵。
正同著門內的人說話。
於是聞夜鬆將元仙兒錯認為紀長安。
元仙兒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聞夜鬆。
她蒙著麵紗,囡囡就站在紀家的後門之內。
因為元仙兒一直穿著樸素,喜歡穿一身素色的衣裳,身上也沒有半點的點綴。
反而同以前那個生活淒淒慘慘,明明有一堆下人,卻活得比下人還要不如的紀家大小姐一樣了。
當年的紀長安就同現在的元仙兒一樣,同樣的一身穿著寡淡。
雖然氣質清麗淡薄,卻與她紀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極為不相符。
反倒是門內衣著華貴的紀長安。
宛若一顆高高在上的天上明珠那般,又耀眼又高不可攀。
這樣的女人,並不是聞夜鬆記憶中的那個紀長安。
他隻是憑借著曾經的記憶,跌倒在地上又仰頭對元仙兒說,
“那個賢王他要殺了我,你救救我,我好歹曾經是你的未婚夫婿。”
“我求求你,隻要你救了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是讓我伺候你!”
元仙兒詫異的低頭,又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與聞夜鬆的距離。
站在門內,穿著一身黑色繁複衣裙的紀長安,頭頂上戴著一頂金色的蛇形小冠。
不由笑著問,
“太後不是才為你賜婚?賢王怎麼會殺你?”
地上的聞夜鬆聞言一偏頭,被紀長安頭頂上的蛇形小冠給晃了下眼。
他當即低下頭,僅剩下的一隻眼裡,也浮現出了一抹刺痛感。
紀長安微微歪頭,抬手摸了摸頭上華貴的蛇形小冠。
這是夫君非要送她的。
戴在頭上又重又華貴,走出去就恨不得告訴所有人,她紀長安好有錢好有錢的。
沒辦法,夫君的掌控欲太強,還不允許她不戴。
其實紀長安也是最近才從青衣的嘴裡聽說。
她頭上戴著的這種蛇形的小冠,據說在九州蛇族內代表著君夫人的身份。
並且不是所有的蛇都可以往頭上戴的。
雖然紀長安一開始不太明白。
可是後來她仔細的看過,夫君送給她的所有頭飾。
她發現原來這些蛇形小冠上方,關於蛇的造型,都同她的夫君有一點相似。
從重生後,紀長安就惡補關於蛇類的知識。
最近她已經認識了很多種類的蛇。
卻從沒有一種蛇,長得像她夫君那般,頭上還長了兩個角,臉上似乎凸起了很多嶙峋尖利的骨刺。
所以紀長安分析,這種與夫君相似的圖騰,應該代表著蛇族至高無上的地位。
就好像大盛朝的普通人,不能用鳳凰、鸞鳥一般的圖案那般。
地上的聞夜鬆回答,
“他自己不動手,但是會讓莊夢凡動手!”
“那個賤人!”
聞夜鬆咬牙切齒,又熱切的望著對麵的元仙兒,
“長安,你能救我的,你救了我,我日日夜夜都伺候你,我很強”
他當然很強悍。
與張東辰的事情過後,張東辰隻剩下了一口氣,被抬到了郡主府裡。
因為太後的關係,張東辰每日被用昂貴的湯藥吊著一條命。
聞夜鬆卻休息了幾日後,又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紀長安還沒說話,她背後的一片濃墨般的陰影裡,蛇影閃現,
“夫人彆聽他的,他不僅臟,還沒用了。”
怎麼可能?!黑玉赫才是最強的。
他很介意有彆的男人在寶寶麵前,說自己很強。
放屁,誰都比不過他。
黑玉赫才是九州第一厲害的存在。
再說了,聞夜鬆之所以能困住張東辰。
那是因為他被花斑灌了半壇子的藥。
這種靠藥物維持起來的強悍,本質上來說,就是在透支自己。
紀長安揉了揉額頭,偏頭對身後的蛇影說,
“夫君,這種事沒有必要比個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