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比殺意更加令人膽寒的是他那雙眼睛!詭譎的哀鳳掀起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看來文望亭來這兒之前,肯定用人命祭了刀!下一秒,那刀鏘鏘出鞘,凶氣凜然!我急忙運轉妖術護體,準備先儘全力抗下這一刀。但文望亭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一半邪異,一半瘋癲!他手腕一翻,倒轉刀鋒對準自己。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拿起刀就往自己的心口戳!刀刃“撲哧!”一下紮進肉裡。可奇怪的是,他傷口處竟然沒有流出一滴血!不,不對!我將擔山術運轉到極致!隻見那把怪異的刀就好似活過來一樣,正在汲取文望亭的鮮血!不一會兒,刀口血芒大作,就連刀身都變長了幾寸。猶記得當初白姐說她知道這把刀的來曆。似乎是什麼凶獸的牙齒。可後來麻煩接踵而至,我竟忘了詢問刀的底細。現在看來,這把刀比文望亭本人更加可怕!文望亭的實力能有多強,恐怕完全取決於他是否能“喂飽”手裡的刀!“滋啦!”突然從文望亭身上傳來一道裂響!緊接著他身上的衣服便隨之炸開!文望亭渾身肌肉隆起,還布滿了無數條蠕動的青筋和血管。我眼看著他的皮膚逐漸變成了紅色。而插在他胸口的刀,此刻似乎也終於“吃飽”了!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的姿態。但僅僅隻是這麼瑤瑤相對,我都能感覺到情況非常不妙!這已經不是能不能抗下“鬼哭神嚎”的問題了。恐怕我還得考慮怎麼才能鎮壓文望亭這頭“怪物”!“嗚嗷!!!”文望亭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眼球翻白,暗紅色的皮膚表麵逐漸出現一簇簇瘤狀物。很快,烏青的血管顏色有深有淺。最終居然組合成了一張醜陋猙獰的鬼麵,就像刺青一樣!刀刺中的位置,正好也是鬼麵的血盆大口!文望亭機械般地扶住刀柄,然後猛地一剜,硬生生剜下一片肉。這一次,他是真的沒血可流了。肉還沒掉到地上便被某種力量“溶化”。他張開嘴竟發出了詭異的悲鳴,就像……就像嬰兒的啼哭一般!文望亭額頭兩側青筋暴起,那一簇簇瘤子也隱沒不見。我感覺他似乎找到了某種力量的“平衡”。短短幾息功夫,文望亭居然恢複了理智!“嗬嗬嗬……哈哈哈!!!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了?!”他的笑聲回蕩不絕。說實話,我這心裡確實沒底。感覺文望亭在這種狀態下使出的鬼哭神嚎,隻怕連老板娘都不敢硬接!我正想到她呢,結果她就來到了我身邊。老板娘死死盯著文望亭,表情異常凝重。她本來不打算出麵插手這檔子事。可現在她既然選擇露麵,就說明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傻小子,下次見到那老不死的,一定記得告訴他這件事。文家……真是‘人才’輩出呢!”老板娘話裡話外都是諷刺。不過說歸說,她的表情可一點兒都不輕鬆。我也明白文望亭肯定是用了什麼禁術,但苦於不了解底細,所以連想辦法都難。趁著文望亭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種狀態,我趕忙詢問道:“老板娘,他手裡那把刀……”“是牙齒!是饕餮的牙齒!”“饕餮不是傳說中……”話沒說完我就打住了。白姐都可以是白澤,為什麼不能有饕餮?隻不過這段時間我對妖族的了解也不少,可從沒聽過“饕餮”的名頭。“饕餮是凶獸,跟妖族無關。那鬼東西隻有獸性和貪欲,而且生命力極其頑強!哪怕隻剩下一顆牙齒都能複活。而饕餮複活的條件,就是吞噬血肉!”老板娘話音剛落,隻見文望亭又從身上剜了一片肉下來。和剛才一樣,肉塊還沒落地就被某種力量所溶化!想必這就是所謂的“吞噬”!我他娘的整個人都麻了,這下該怎麼辦?老板娘盯著文望亭低聲道:“傻小子,老不死的力量你怕是不能留了。若饕餮意識複蘇,那整個天海都會淪為一場獸宴!”“你的意思是讓我用掌心決封印饕餮?”老板娘點了點頭,並且說目前隻有這一個辦法。我二話不說,直接催動起體內的力量。金光流轉到我掌心的一瞬間,文天宗心口的刀便發出了悲鳴!它瘋狂震顫著,文望亭因此也惡狠狠地盯著我說:“小子!今日我必要用你的性命來祭凶神!”說完,他突然吊起嗓門,盯著我唱道:“哇呀!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吾奉血肉,祭請吾祖,手握凶齒,啖骨舐血。”“侵吞乾坤萬法,屠滅吾敵!”這唱詞聽得我冷汗漣漣,汗毛直立。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後脖頸更是莫名傳來一陣陣寒涼!文望亭抽出刀刃,血氣與殺氣比以往更盛百倍!“……鬼哭!”那鋒芒之上,殺意凝聚成了黑色!他此刻瞳孔泛紅,像是一頭餓極的凶獸隨時會向我撲來!吟魚倒在我懷裡瞪大了雙眼。她渾身止不住地打顫,手腳也十分冰涼。似乎此情此景喚醒了她靈魂深處的恐懼!而向來袖手旁觀的老板娘,這時居然也主動施展出了法術。一道道陰冷的氣罩憑空出現。我能清楚地感覺到這股力量十分強大!但憑良心說,這力量遠不及文望亭身上爆發出的凶性!老板娘畢竟是強者。她一出手心裡就該有所比較。看來她也意識到這一刀若防不住,後果將不堪設想。老板娘眉頭緊皺,低喝一聲:“黃泉不息,輪回不休;冥冥九幽,陰神助我……合!”數層氣罩瞬間融合。看著它們一層層疊加,想必這就是老板娘和我說的“壓縮”。可雖說有氣罩層層保護,我依舊沒有多少安全感!畢竟我們用的是氣,但對方用的是刀!這一刀,不是接不接的問題。隻要錯漏了半秒,我們三個的下場就是萬劫不複!既然老板娘親自負責防禦。那剩下的事就的隻能靠我了。我默默運轉著力量,心中反複推演著待會兒自己要做的事。手掌滾燙的感覺令我很痛苦。關鍵是文天宗的力量我根本把握不住。想要順順利利地施展出掌心決,我還欠火候。突然!周圍的血氣猛然暴漲!整層樓都被濃烈的血腥味所侵染。那把短刀好似再也無法壓抑其本身的凶性!不等文望亭喊出“神嚎”兩個字它便脫手而出,並向我呼嘯而來!刀光牽動起一陣陣氣浪。恍惚間,我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頭麵目可憎的凶獸!血氣猶如它的四肢,刀刃即是他的獠牙!還有那斷人心弦的殺意和凶氣,根本就是張能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