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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仿佛有一隻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嚨,令我無法呼吸。
我時刻都能感覺到這座山洞的詭譎。
它就好似有種說不清的魔力正束縛著我,不希望我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
“哥們兒,你能成大事兒!”
“陸半仙彆開玩笑了,我還差得遠。”
……
類似的話我安撫了他一路。
我說的也並非全部出於真心,隻能說半真半假吧。
沒辦法,因為這最後半程路讓我倆內心的壓抑感都攀升到了極點。
身後是陣陣哀嚎,如同跗骨之蛆般陰魂不散。
前麵是望不到頭的陰暗,感覺隨時都能將我倆吞噬。
腳下的坑坑窪窪讓我們步履維艱。
每一步都必須走得小心翼翼。
我不僅要運轉夜視術,還要全力感知周圍氣息的變化。
再加上分神安撫隊友……
對我而言,一心三用的負擔還是太大。
隨著自己再也無法保持平穩呼吸,我的心跳也跟著亂了。
年輕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顯然比我還要著急。
畢竟我倆走了這麼久還沒有走出去。
“陸半仙,會不會是我算錯了……”
我微微皺眉,迅速打起腹稿想著該怎麼安撫他。
因為現在哪怕我慌了他都不能慌。
一旦他行將崩潰,那我緊跟著就會變成甕中之鱉!
“彆自己嚇自己,拿出點兒自信來,不然將來怎麼當守祠人?”
說完,我心中訝然。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會說出這樣安慰人的話。
可說是這麼說,我倆前進的步調卻越來越亂。
再這麼下去,不管我們倆誰先崩潰都得玩兒完。
又不知走了多久,我還是沒看到任何能走出山洞的希望。
年輕人徹底開始了自我懷疑。
他不斷問我是不是他自己算錯了?
我也耐著性子一遍遍安撫他,讓他彆想這些沒用的。
“你越怕,後麵跟著咱倆的邪煞就越得意。千萬要穩住心神!”
“可…可……可我擔心把你給害了。”
我一時語塞,突然有點兒羞愧的感覺。
真要論起來的話,咱倆誰坑誰還不一定呢。
要不是我有個狗屁“前世”身份,那就不會觸發陣法機製。
所以從某種角度上說,是我把他們祖孫倆給害了。
也難得他有這份心,於是我想了想對他說
“彆胡思亂想,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其實已經察覺到範老師的氣息了。”
年輕人突然抖擻起精神
“真的?!”
他臉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
因為我並沒有感知到範老師的氣息。
隻不過在這種時候,一句善意的謊言才是最好的強心針。
前麵若真是出口,那他今後麵對困難時的膽氣會更足。
反之要是死路一條,那就是我徹底害了他。
就這樣,我倆繼續艱難地往前走著。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響讓我的心神為之一振!
“嘀嗒……”
我拽住年輕人,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你聽!”
最開始進山洞的時候,我十分確定洞裡的環境十分乾燥。
所以眼下絕不可能突然出現什麼地下暗河。
這說明要麼是我倆走岔了,要麼就是另外一種可能!
我暗暗鼓了鼓勁,決定相信年輕人的推算
“哥們兒,聽過‘窮山見水,金仙來護’麼?”
他搖了搖頭,滿臉疑惑等著我解答。
這是我在柳老編撰的那本“成年人教材”裡看到的一種說法。
上古妖族大多都盤踞在洞窟內繁衍生存。
所以它們對深林山川的了解程度要遠高於人類。
但妖族在開辟洞府時,往往會驚擾到山神土地之類的神明。
畢竟要在洞窟裡行交配和修煉之事,衝撞是難免的。
於是妖族便效仿人類為神明立祠供奉。
不管是人還是妖,供奉神明的目的無非就是求個平安。
而因此衍生出的諸多名堂裡,就有種說法叫“窮山見水,金仙來護”!
這就和在沙漠裡看見代表祥著瑞的白駱駝是一種道理。
總之出現這種情況就證明有活路!
我讓年輕人繼續往前走,隻要一直能聽見水聲就不用害怕!
果然隨著水滴聲愈發清晰,身後邪煞的嚎叫也逐漸消失。
年輕人大喜過望道
“陸半仙!你太厲害了,這都知道!”
我特麼老臉一紅,實在沒臉接他這話。
憑良心說,能找到出路跟我沒半點兒關係。
倒是他應該再多點兒自信。
我相信憑他的本事,早晚能出人頭地!
……
“嘀嗒……嘀嗒……”
水聲愈發清晰,四周空氣也變得濕潤了許多。
一路前行,我感覺自己的步伐輕快不少。
我鼻尖上也氤氳出些許水氣。
於是我便嘗試運轉控水術。
然而控水術並沒有施展成功。
說明山洞的實際環境並沒有發生變化。
我不禁在心裡感慨,這八門鎖神陣果真牛批!
這時,我忽然嗅到一些清新的香氣。
有青草的芬芳,還有四股不同味道的女人香。
當然了,還有一縷嗆鼻的煙草味。
“我去,老板娘這是抽了多少……”
我下意識地嘀咕起來,但心情瞬間大好。
幾乎同一時間,水滴的聲音徹底消失。
四周環境也再次變得乾燥起來。
年輕人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變化,有些擔憂地問
“陸半仙,這怎麼突然……”
我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放心好了,我還能騙你不成?剛剛我說感知到範老師的氣息,你當我跟你吹呢?”
隨即我便哄著他趕緊往前走。
果然走了才不到百步,前方就出現了光亮。
年輕人腳下生風,撒丫子就朝著出口飛奔而去。
到底是年輕了,衝動,不穩重。
我慢悠悠地走在後麵,還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雖然我們沒有真正遇上什麼危險。
但八門鎖神陣帶來的迷茫和壓迫感,卻比我麵對黃半仙時都要強!
我甚至覺得,當初在龍陽山和張撇子一戰時的心裡壓力都沒這麼大。
隨著洞穴外的光芒灑在我肩頭。
看著她們幾個擔憂的麵龐,我徹徹底底地鬆了一口氣。
不料,渾身緊繃的神經剛一鬆懈,我的腿立馬不聽使喚地軟了下來。
我歪歪扭扭地強撐著沒跌倒,尷尬笑道
“腿有點兒酸,還是缺乏鍛煉了。”
朱莉和韓念念一眼看破我的窘態。
她倆一左一右過來將我攙住。
朱莉隨即關切道
“沒事吧?你們找到封印了嗎?”
我點了點頭,封印確實找到了。
但由於對青楓祠不了解,所以我們這趟進洞等於是白進。
加上剛進洞沒能發現石壁上的刻字,這也是我的過失。
歸根結底,自己辦事兒還是太粗糙了。
這時,我側目望向另一邊的年輕人和範老師。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他繃了一路屬實不容易,即便哭也不丟人。
範老師在得知老者命喪洞穴後,立即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老者的實力絕對不俗。
他的死也和我的疏忽大意有關。
範老師很快收拾好情緒,轉而對我謝道
“多謝你把他帶了出來,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搖了搖頭,真心實意地回了句
“是他救了我才對,他將來必能成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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