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離得很近,就連彼此的鼻息都能感覺得一清二楚。她現在隨時都能一刀了結我,但她沒有這麼做。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瞬間。除了我和她交相呼應的心跳,其他一切都靜止了。我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很漂亮。這雙眸子宛若山間的清溪,折出幾分秋末的清冷。似有一瞬的陰霾,眨眼間卻又消失不見。她借著棱角分明的眉弓,藏匿起她最不願顯露的陰柔。我竟不自覺地想到了白姐。或許她和白姐一樣,也是個內心深處極度矛盾的人。突然,一股莫名的排斥感從我體內湧現出來。是玄陰功的力量!我堪堪回過神,可利刃的鋒芒已是迫在眉睫。“陸明!”朱莉喊了一聲,身形化作一道黑影閃過。吟魚也幫忙牽製,數十道水刃齊射而出!在她們倆的幫助下,這才讓我抓到喘息的機會!我迅速低下頭並將她推開。臨彆前還不忘又掐了一把!她靈活地避開水刃後,惡狠狠地瞪著我罵道:“妖孽!你!找!死!”我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這一套手法多多少少有些端不上台麵。但情有可原,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理解的,於是尷尬道:“不好意思……我……”不等我把話說完,她已經因羞臊而三屍暴跳!果然隻要品行沒啥問題,再冷靜的女人也接受不了身體上的接觸。剛才還不好說,但現在她以一敵三。我就算再怎麼不濟,要做到牽製她也沒啥問題。何況我和吟魚才剛剛研究出控水術的正確用法。其實都用不著朱莉出手,我和吟魚就能讓她長長記性!按照嫁夢術的規則,這個女人肯定還活著。而且她不僅能看到我,還能看到朱莉。所以她要麼是懂某種秘術,要麼就是修為比朱莉高出一大截。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前者的可行性更大。我抓緊時間想了想,決定走為上計。於是我給朱莉遞了個眼色。見她衝我微微點頭,不等對方有所反應,我立馬跑到吟魚身邊拉起她的手。同時,朱莉也朝我們跑過來,我們幾乎是同一時間牽住了彼此。而那個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看就要來不及阻止,她竟直接將手裡的利刃朝我投射過來!多虧朱莉動作快,利刃離我還有一米遠的時候,周圍的景象開始漸漸崩塌。一陣強烈的暈眩感過後,再次睜開眼時,我們已然回到了酒店臥室。吟魚拍著胸口,慶幸大家劫後餘生。朱莉也筋疲力儘地靠在床邊,時不時還朝我翻白眼。不過我到覺得這次嫁夢術還挺有意思的。反正將來都要去那兒,多認識個人總沒壞處吧沒準下次真見了麵,我和她能成為朋友也說不定呢“嘿嘿嘿……”“陸明,你偷偷樂什麼呢”我撇了撇嘴,搖頭晃腦地衝朱莉做了個鬼臉。吟魚被我逗得捂嘴輕笑,連朱莉也沒能繃住,笑出了聲。“行了!那個女人你就彆想了,你是搞不定她的。”“莉莉,你瞧你這話說得,我陸明是那種人麼我看中的是她的力量!她很強!”這時,吟魚悄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腿。而這一幕也恰好被我看見。我老臉一紅,想不到連吟魚都學會調侃我了。朱莉當然也知道我的這點兒小心思。但她不僅沒有拆穿我,更沒有對我陰陽怪氣,反而一本正經道:“我是說真的,你搞不定她。”這下子連吟魚也懵了。吟魚一臉不解地問朱莉:“莉莉姐,陸明很厲害的,你不是跟我說過……”朱莉一個完美的閃身來到吟魚身邊捂住了她的嘴。其實不用吟魚說我也知道她在背後是怎麼誇我的。這個自信我還有!緊接著她清了清嗓子緩解尷尬,然後解釋道:“你說的沒錯,她的確很強。這麼跟你說吧,倘若她是在自己的地盤,隻怕連白嫿都不是她的對手。”“莉莉,你說白姐都不是她的對手,沒開玩笑吧”朱莉點了點頭,隨即說出了那個女人的身份。她姓薑,但沒有名字,祖地的妖族都稱她為“薑姬”!薑姬是唯一一個成功“闖”入妖族祖地的人類。對此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驚訝的。因為現在我借助體內的幾股力量,已經能徹底分辨出誰是人,誰是妖了。傳說薑姬幾百年前曾在昆墟找到了某個機緣。後來她不僅掌握了道術和法術,就連壽命也比絕大多數妖族還要長久。隻不過獲取這種力量的代價,是她永世不得離開祖地半步!於是她就整日在祖地徘徊,但凡遇到妖族,格殺勿論!我聽的一陣膽寒:“格殺勿論她和妖族有仇還有你說的三祖和柳老,他們就乾看著不管管”朱莉搖了搖頭說:“不清楚,那時候我還是一隻‘貓’,魚妹妹大概也和我情況差不多,所以這事兒你恐怕得去問白嫿。”我倒也不是特彆好奇。隻不過一想到有朝一日還會見麵,多了解些也沒壞處。白姐暫時下落不明,玄陰估計也不會知道這種事。看來隻有等找到白姐再詳細問問了。然而就在我剛把念頭放下時,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陸明,我渴……”聽到聲音,我們三個齊齊回頭看向床上躺著的韓念念。她臉色依舊蒼白,虛弱得都不像她了。這些天要不是有吟魚照顧,她恐怕還會更憔悴。我話都沒說,直接跑去客廳體進來一整壺水。哪知剛端到她麵前,她卻搖了搖頭說是要喝我的血!是了,韓念念是夢魘又不是大妖,得靠血養著。她所施展的幻術也需要靠血來維持。被白姐連破八、九個幻境,換成我的話,估計墳頭草都冒芽了。唉,要是嫁夢術裡的傷能帶回現實就好了。這樣還省得我再咬破手指給她嘬。韓念念抱著我的手指,一臉滿足地吮吸著鮮血。我除了感覺手指逐漸有些麻木外,倒也沒覺得自己會死。好在有朱莉和吟魚在一旁哄著她。於是她隻吸了幾分鐘就鬆口了。不一會兒,韓念念的臉色總算是好些。但目前她依舊十分虛弱。我們三個也沒再聊祖地的事,都在關心她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可我總有種被盯上的感覺。而且還是那種好日子已經過到頭的危機感!恰好這時,韓念念衝我笑了笑。她這一笑吧,我腦海裡瞬間響起了讀心術的聲音。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但……“念念,你身子還虛著,要不……”“沒關係,我躺著就行,辛苦你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