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已經可以確定這座神龕就是線索。但無論我如何回憶,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準確地說,應該是似曾相識,但絕對不是這輩子。老黃見我盯著三眼老鼠一直發愣,他拍了拍手:“明哥眼力不錯啊,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們本來就是玩玩而已,我黃某人今天就當表示誠意了。”話音剛落,他便來到了我身邊對這神龕拜了三拜。包常勝也好奇地湊了過來,想聽聽這東西的由來。老黃向我們解釋了一番。他告訴我們,老鼠向來都是賊的祖宗。隻不過模樣不同,說法也跟著不同。盜墓賊拜的老鼠,有須子,圓眼睛,尾巴比較長。土賊拜的老鼠是獨眼兒,沒須子也沒尾巴。飛賊拜的老鼠得頭頂通寶,腳下踩雲。至於他拜的三眼老鼠,則是摸屍人的老祖宗!包常勝一聽,當即猛拍大腿道:“原來是摸屍人啊!怪不得呢!”我好奇地看著他問:“怎麼?你知道?”包常勝點了點頭,隨即便故作高深地給我簡單講了講。他說摸屍人也是賊,但江湖地位可能還不如盜墓賊。盜墓還得憑手藝吃飯,摸屍人則八成全靠運氣撿漏。不過早些年的摸屍人就已經不單單摸金銀珠寶了,也摸死者生前執念。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畢竟真沒聽說過有這一行。但同時我也十分確定,自己腦海中確實有關於摸屍人的記憶。老黃沒有否定,順著包常勝的話就把這事兒給承認了下來。他似笑非笑地對我說:“明哥,就跟這位包兄弟講得一樣啦,我老黃就是摸屍的。”“之前不說是擔心你會覺得晦氣,畢竟是賊就見不得光。”“但我可以跟你保證,那麵鏡子和玉符,確確實實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瞧他這麼光明磊落的態度,聽上去確實有幾分可信度。加上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麼證據證明他在騙我,我隻好點頭作罷。老黃為了能促成這樁生意,完全不計較任何得失。可我心裡就是不踏實,總覺得他還是有事瞞著我。隨後幾個小時裡,我們便一直在商討去龍門村的細節。老黃答應我在出發前一定幫我找到高級邪師的下落。他也很清楚,一天沒有救出夏柔和白凝,這生意我是斷然不會上心幫他的。所以他選擇先賣我一個大人情,那之後我再幫他的時候,肯定得儘心儘力!聊的差不多,我看了下時間準備告辭。臨走前老黃讓我安心在家裡等著就行,最多三天就能有邪師的消息。……三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好在老黃很講信用,中午他就親自登門來給我送消息。我剛請他進屋坐下,都不用我開口,他就吩咐手下:“把那個老東西帶進來,讓明哥瞧瞧。”我正納悶呢,隻見老黃的手下架著一個老頭走了進來。這老頭衣衫襤褸,身上還有血印子。他的手腳都被捆著,感覺隻剩下半條命了。老黃讓人把老頭扔下後,轉而對我說:“明哥,這個老鬼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已經吩咐下麵的弟兄們問過了,但他很不配合,慚愧啊。”我驚訝地看了看他,然後又看向跪著的老頭兒。想不到老黃竟然直接把人給抓來了!緊接著,我便開始對老頭兒進行詢問。可對方眼神陰狠,隻是死死地瞪著我,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老黃看不過眼,用力踹了他一腳,罵道:“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明哥脾氣好,不代表我黃某人脾氣也好!”“你最好配合些,不然耽誤了我和明哥做生意,那就彆怪我把你們一鍋端了!”老頭兒聞言一驚,顯然這番話對他觸動頗深。雖然我不知道老黃用了什麼手段,但想必給老頭兒留下了很多心理陰影。在老黃的幫助下,老頭兒這才開口對我說:“我不知道你要的人在哪兒,昆城又不止我一個高級邪師,不過我聽說龍門山那邊最近會有大動作,你可以去查查看。”龍門山,又是龍門山!總感覺這段時間遇到的所有事,最後都會和“龍門”這兩個字扯上關係。為了驗證他的身份,我特意讓慈雲問了一些隻有邪師才知道的秘術。從對方的回答結果來看,這老頭兒的確是高級邪師。雖說他不是綁走夏柔和白凝的元凶,但老黃確實做到了我提出的條件。隨後,等老黃的人把邪師帶走後,他又安慰我說:“明哥彆灰心,隻要是個人,我黃某就能幫你找到,隻不過嘛……”他露出一臉為難地樣子,話也隻說了一半。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沒計較他這點兒心思。我深吸一口氣,平淡道:“我先幫你找鏡子,夏柔和白凝的事還得麻煩你繼續幫我調查。”老黃麵露喜色,一個勁地衝我點頭:“當然!當然!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不……”我抬手打斷他,隨即低聲道:“今晚就出發!”老黃不愧是有備而來,隻用兩三個小時就安排好了一切。這次我原本打算全員出動,但老黃這人城府太深,我擔心裡頭有詐。家裡得留人,於是我選擇隻帶白姐一人跟我去龍門村。有白姐陪著,其他人也放心不少,都沒再多說什麼。到了晚上,我和老黃還有白姐同坐一輛車前往龍門村。一路上老黃都在說他這次部署得有多麼多麼周密,讓我們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可這回不僅僅是探秘這麼簡單,不知怎地,我腦子裡一直在想那把鑰匙的事。以防萬一,我還特意把鑰匙也帶上了。離龍門山腳越近,大型器械和雇傭人員就越多。我指了指窗外的挖掘機和施工帳篷問:“老黃,這些都是你準備的?”老黃眉頭緊鎖,嘴裡罵了一句我聽不懂的方言。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道:“明哥,這是有人想捷足先登,我和你合作的風聲,隻怕是不小心漏出去了。”我心頭一緊,順嘴問了一句:“走漏風聲?難道還有其他人惦記著你家祖傳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