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肯定是從忘川河水中逃渡出來的。
不容易啊,竟然能夠從鴉鳴國強行渡到黃泉路上。
難怪身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
不隻是人身上有血,鬼,魙都是有血的,隻不過並不是像性質一樣,多少有些區彆。
這得多大的決心,才敢這麼做的。
有時候的確會有魙通過忘川河,偷渡回地府的。
但是,一萬隻魙估計也就隻有一隻會成功。
太痛苦了。
忘川河對於它們來說,簡直就跟強酸一樣,會瞬間腐蝕它們的身體。
但又不是真的腐蝕,就是一直處於一種裂變的狀態下。
整個渡河的時間,從鴉鳴國到黃泉路,在第三視角來看,也就是幾個呼吸而已。
但是對它們來說,卻是過了數十年。
痛苦的煎熬,不是一般魙能夠受的得了的。
得有極大的決心和執念,才能有勇氣墮入忘川河,並且堅持到上岸。
“你想乾什麼?”
靈豐道人問道。
可這隻魙卻沒有回應,而是朝著黃泉路的前段方向扭曲爬行過去。
靈豐道人看明白了,這是想去陽間。
魙到地府還能被押送回去,到陽間可就必須要處刑了。
“怎麼也有點熟悉的感覺?”
靈豐道人疑惑道。
這隻魙都成這鬼樣子了,可他竟然還感覺有些熟悉。
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還能認識的有魙才對,跟他不可能有什麼關聯。
“你八字多少?”
靈豐道人上前問道,結果看到人家被縫住的嘴,這才退了回來,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沒看到。”
屬實是有些冒昧了。
不過既然都已經冒昧了,就乾脆更冒昧一點。
靈豐道人順手從魙身上斷了幾根頭發下來。
隨後掐在手中,口中默念:“急急如律令……”
緊接著,咒語念完,掌心便多出一串文字‘壬午 癸卯 丁醜 乙巳’。
這就是某個人的八字了。
這玩意等於就是每個人的機器序列號,是非常精準的。
譬如在拜神祈福的時候,你光念你的願望是沒用的,因為神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在他們眼中,一千一萬個人都是長的一個樣。
所以,小竅門就是在拜神祈福的時候,要一邊念自己的序列號。
就比如求姻緣,格式就是‘信女信男誰誰誰,求賜良緣’加上要求,身高體重年齡,性格等等。
什麼要求一米八以上,卷毛,身體好,性格溫順情緒穩定,專情多金等等……
最後加上自己的序列號,例如:二零零年七月八日卯生人,就可以了。
隻要格式正確,神明就能精準的通過姓名還有八字,精準的鎖定你。
然後給你拉黑!!
呸!!
你個貪得無厭的狗東西!!
靈豐道人所尋之人並不是這隻魙自己,而是她的陽間緣線。
有了八字,再稍微一推,就能算出來對方的名字了。
“張……守…真?”
靈豐道人一頓。
這個名字,不就是前不久他和謝逸之通圓光術的時候,邊上的一個龍虎山小道的名字嗎?
他們嘮的時候,有互相喊起來過這個名字。
加上八字的年齡,沒跑了,就是這人!
就在這時,黃泉路一陣傳來騷動,靈豐道人側耳一聽,鬼差巡境,朝他們這個方向過來了。
“不行得走了。”
靈豐道人來不及多想了。
隻得道袍一甩,刮起一陣陰風,將這隻魙卷起,隨後閃身朝鬼門關口而去。
這一招其實在榕樹的幻象中,謝逸之曾經體會過一次。
被陰風卷起,回到了現實當中。
也是在那個時候老媽李妄霞用手強行穿過陰風,握住了他的手,導致留下傷痕的。
在靈豐道人離開之後。
一眾鬼差鬼卒才巡視到此地。
“剛才不是這邊有動靜嗎?怎麼又沒了?”
其中領頭的鬼差,也就是百夫長左右環顧一圈,疑惑的問道。
以它們的眼力,自然是沒有辦法捕捉到靈豐道人的去向的。
“但是大人,地上有好多這種,紅色碎屑,也不知道是什麼?”
手底下的一名鬼卒上前,抓起了一把地上的紅繩碎屑彙報道。
百夫長鬼差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發現看不懂之後,才道:“你們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隨我回去彙報給無常大人。”
眾鬼卒:“是!!”
……
與此同時的陽間,龍虎山。
第一回所有小組都已經比完了,並且決出了剩下的二十四名選手。
所有晉級的選手都被召回到了演武場之上。
接下來的環節,就是剩下的這二十四名選手,需要挨個給道教仙祖上香。
其實就是有了在列仙祖留號的機會。
演武場上,一張張八仙桌拚在一起,上麵披著一塊巨大的紅布,紅布之上空空如也,隻有一個香爐。
道教先祖可太多了,三清四禦,五老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數都數不過來,所以沒辦法挨個請來神龕。
按照老輩說的,心誠神便在,不需要那麼講究。
當然,這一環,也是曆屆天師大會最大看點之一。
如今,能夠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的各門派大佬,當年大多數都是上一次天師大會上過香的。
也就是說,過個幾十年。
如今台上的這些年輕選手,也都將成長為老天師他們一般的存在。
“好起來了好起來了!”
易風雙手奉香,嘴都快裂後腦勺去,和小白一個樣了。
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夠站到這個位置。
茅山,可就來了他一個人!
“無人扶我青雲誌,謝哥一腳我就上山巔!”
易風激動道。
每走一步,身體都在凹著造型,因為他知道,謝逸之肯定還在直播。
今晚,他可就靠這直播的切片,截圖發朋友圈的!
今晚,必須血洗朋友圈!
——【壞了,天師大會二十四強選手,真給他裝到了!】
——【看他那樣,咦……】
——【距離單乾又進了一步。】
——【ak都壓不住他的嘴角,太某成色了。】
水友們忍不住吐槽著易風那便宜樣。
那邊,張守真虔誠的跪在香爐前,將三根香落在其中。
看了這麼多選手的表現,他心裡壓力還是很大的,想要進入到前十,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我也不會泄氣的。”
“師父,放心吧。”
張守真攥著拳頭,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
如果母親能夠看到他如今的成長,或許也會和師父張玉山一樣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