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嚇尿了,再也不敢隱瞞。
“是梁二少爺指使我乾的,梁二少爺給了我兩條大黃魚,想要除掉梁大小姐……”
梁歲歲蹙眉忍受那股子混雜血腥的臊臭味,麵色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當時她站在麗都歌舞廳門口,那輛車橫衝直撞朝她撞來,速度又快又凶猛。
如果她反應慢了那麼一兩秒,不死也殘廢。
梁曼如為了上位,各種陰狠算計層出不窮。
這一次,直接就想要了她的命。
梁歲歲臉上的冷笑,很輕地掠了一下。
光有這個男人的證詞,不足以置梁曼如她們於死地。
還必須找到梁旭與他交易的直接證據。
梁歲歲略微思索,抬眸看向視線一直懶懶散散落在她身上的穆司野。
輕咳了聲:“少帥,王開照相館的師傅,能不能把不同的照片合並在一起,形成一張全新的合成照片?”
穆司野直勾勾盯著她:“剛剛從西洋引進的‘二我圖’拍照方式,可以辦到。”
梁歲歲眼前一亮:“麻煩少帥找個身材樣貌跟梁旭差不多的,再把這個男人清洗乾淨,拍幾組照片給我,謝謝少帥。”
穆司野聽完,就明白她的意思。
掀了掀眼皮,勾住她的手走出牢房,輕輕一轉,把人按在了牆壁上:“歲歲打算怎麼謝我?”
“小叔,小嫂子,你們忙哈!”
穆辭小機靈鬼,見機行事,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密閉的空間,隻剩下梁歲歲和眼前寸寸逼近的男人。
她身後那片薄韌背脊緊貼在冰涼牆壁,隔著旗袍感受到沁寒的涼意,激起一陣戰栗。
走廊上懸掛的電燈,散發昏黃幽光,一圈圈暈染他痞帥的眉眼,仿佛層次分明的西洋畫,立體又勾人。
他的皮相確實生的得天獨厚,難怪王媽一眼就淪陷,經常在她耳邊姑爺長姑爺短的。
男人挑了下眉,慢慢低頭靠近她:“嗯?”
颯颯淩冽的氣息兜頭壓下,挾裹紫檀佛珠獨有的醇厚香味,一點點侵襲梁歲歲的感官,壓迫感極強。
梁歲歲臉頰泛起緋意,逐漸延伸到耳根,燒得耳垂觸電般發麻。
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氛,節節攀升。
穆司野眯了下眼尾,見她曼妙身姿繃的筆直,鳳眸瞪得圓圓的,一眨不敢眨盯著自己,帶著平時難得一見的呆萌,莫名有些發笑。
他屈指,輕彈幾下她的緋紅耳尖,懶懶地笑了:“想什麼呢?臉都紅了。”
耳尖像被螞蟻咬了口,一陣微麻的癢意。
“你閉嘴!”梁歲歲羞惱地拂開他作亂的手,拎緊手提包,轉身走人。
腳步越走越快,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穆司野凝著她倉惶而去的背影,無聲地勾了下唇。
梁歲歲站在走廊上,摸了摸發燙的麵頰,直到溫度降下去,才微吐了口氣,走進包廂。
穆司晴在她離開的半小時,不知不覺喝光了剩下的紅酒。
大概是有些醉了,漂亮的眼睛裡酒意微醺。
從沙發上搖搖晃晃站起身,塞了份封口的文件袋到梁歲歲懷裡。
“剛收到的匿名急件,你的!”
梁歲歲眸光一跳。
接過鼓鼓囊囊的文件袋,迅速撕開封口。
裡麵夾了幾十張六寸半的男女糾纏大照片,姿勢各式各樣,激情四溢。
梁曼如撲在穆宴懷裡,嘟著紅唇親吻他,穆宴仰頭閉著眼睛,喉結深深滾動。
坐著的,躺著的,兩人身體交疊,每一張都大尺度放得很開。
看照片背景,是在馬場的包廂。
也就是半個月前,她和梁旭比拚賽馬的那個馬場。
照片裡梁曼如微微偏頭,目光閃爍盯著穆宴身後的某個方向,嘴角得意壓不住。
毫無疑問,這些照片都是梁曼如找人偷拍的。
穆宴並不知情。
穆司晴打了個酒嗝,毛茸茸腦袋伸過來,看清楚梁歲歲手裡一張張激情四射的照片,瞬間就給她震驚得酒都醒了。
“咳咳……穆宴口口聲聲狡辯他跟梁曼如是清清白白的,嗬,個狗東西,這就是他嘴裡所謂的清白?惡心,太惡心了!”
穆司晴咬牙切齒,一副“抄起砍刀要殺人”的激憤模樣。
“歲歲,趕緊的,帶上我一起去醫院,把這些東西砸在狗東西臉上,他要是再狡辯,我保證扇他十個八個耳光,打得連他親爹親娘都不認識。”
梁歲歲把這些東西重新塞回文件袋裡,淡淡地笑了:“暫時不急!最有力的證據,要用在最有利的時機上。”
梁曼如看似清純無害,實際上陰險狡詐,從來不乾人事。
如今肚子裡的孩子月份越來越大,快要遮掩不住,眼看就要名聲爛臭鬨出驚天大醜聞,為了迫切上位,竟然再出昏招,親手把這份證據送到她手中……
實在是太好了!
“阿晴,陪我去趟王開照相館。”梁歲歲沉聲開口。
穆司晴來了勁兒,搶過文件袋,掂了又掂:“好咧。”
法國醫院裡。
穆夫人剛做完按壓心肺的急救措施,慢慢從暈厥中清醒。
視線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周圍景象,耳朵聽到的聲音卻好像放大了。
清楚地聽見老醫生欲言又止:“穆少將,穆夫人前幾天剛做完開膛手術,把以往身體內積累的毒血廢氣大都排空了,按道理,她的沉屙舊疾不會突然發作的這麼快。”
穆宴擰眉:“你的意思是……”
“穆夫人是不是受到精神方麵,或者身體方麵的刺激?”
穆宴眼神微閃,沒有回答。
當時他心頭失去梁歲歲的恐慌洶湧翻騰,情急之下,為了證明自己,他拿起水果刀砍向手腕。
對姆媽來說,確實是嚴重的精神刺激。
但這種情緒上頭乾出來的事,也不方便公之於眾。
穆宴索性閉口不言。
穆夫人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瞳孔快速轉動。
在梁歲歲病房的小型會客室,她氣得抬手去扇梁歲歲耳光。
沒扇到人,反而手掌傳來幾處微微刺癢。
當時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現在回想一下,更像是被什麼尖銳東西紮了幾下似的。
穆夫人心中一動。
急忙把右手伸給醫生檢查:“我的手好像被紮了,隱隱的刺痛。”
老醫生推了推鼻梁的老花鏡,仔細檢查穆夫人的手。
片刻後,一口確定道:“穆夫人,有幾個快要消失的針孔,而且剛好紮的是穴位,能提前刺激您的病痛複發。”
“什麼?”穆夫人臉色大變,瞬間扭曲猙獰:“阿宴,你去把梁歲歲找來,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