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鄧太阿作為雪中劍神,若是能學得他的劍術,估計有縱橫天下之力。
鄧太阿直接搖搖頭:“你不適合修我的劍法。”
李景源有些懵逼:“為什麼。”
“世間萬法練到最後都是在練心,劍道更甚。
想要在劍道上有所成就,必然是以心作劍,你的心如何,劍就會如何。
心是劍之本,劍是心之顯,兩者是相互成就,相互影響的關係。
你走的是帝王之路,而我的劍道是殺伐之劍,隨心所欲之劍。你修了我的劍,一定程度上會影響你的帝王霸道。
你若真想修劍,應當修那帝王之劍。”鄧太阿解釋道。
“這樣啊。”李景源沉吟了片刻,覺得鄧太阿說的有道理。
“鄧劍神可有帝王劍法。”
鄧太阿搖搖頭:“沒有,我之劍便是天下第一劍,何必舍本逐末去修其他劍法。”
李景源感覺他在裝杯,可誰叫他是劍神。
“我觀殿下練的是橫練功夫吧。”
“不錯。”
“天下武學,橫練最苦。苦在以萬劫煉體,日夜打磨。苦在勤勉不輟,以痛作伴。這份痛苦折磨沒幾個人受得了,所以能將橫煉功練到極致的人少之又少。
你貴為太子,卻練了橫煉功,倒是奇哉怪哉。”鄧太阿說道。
李景源解釋道:“我修的金剛不壞神功是天品武學,放眼天下也是少有,不學太可惜了。”
“可否讓我見識一下這門天品武學。”鄧太阿點點頭,對金剛不壞神功有些感興趣。
李景源立馬運轉神功,身軀瞬間化作純金色,如一座金人。
鄧太阿有些異色:“倒和佛門的大金剛境有些相似,但也隻是形似,毫無禪意。”
“這還不是單純的橫煉功,屬於內外兼修,內修五臟經脈,外練銅皮鋼骨,確實不一般。這門金剛不壞神功若是練之絕巔,不比大金剛境差。”
李景源趕緊問道:“我這金剛不壞之身大成之後修行速度很慢,鄧劍神可有快速提升之法。”
“我卻有一法或可以幫助殿下提升金剛不壞之身。”鄧太阿道。
李景源臉上一喜,忙問道:“何法?”
“說是方法,實是一劫。”鄧太阿手指一點,一縷劍氣在指尖流轉。
“以我劍氣為劫,煉你金剛之身。”
趙高臉一沉:“放肆,殿下萬金之軀,豈能受此罪。”
李景源擺擺手:“鄧劍神又不是外人,不會害我的。”
“我之劍氣殺伐第一,以我劍氣磨煉,可事半功倍。”
鄧太阿適時提醒道:“不過劍氣加身之痛苦,同樣不是常人可以承受。”
“總歸要試試。”李景源自認不是那意誌堅韌之人,但他還是想試試。
鄧太阿點點頭:“殿下全力防守。”
李景源立馬運轉功法,身上亮起燦燦金光,此刻真像佛門金剛。
“來了!”
鄧太阿一指點出,這縷如頭發絲的劍氣瞬間擊中李景源身體,金鐵撞擊聲響起,李景源悶哼一聲,當即退出五步。
金身上出現了大量裂痕,胸口像是被刺了一劍,鑽心得疼,疼的李景源咬牙切齒。
他目瞪如銅鈴,不敢置信。
他可是宗師巔峰境界,金剛不壞神功也已大成,趙高評價過他宗師中肉身無敵。
居然差點被鄧太阿的一道劍氣擊碎金剛之身。
巨大的落差讓李景源產生了強烈的挫敗感。
旁邊的趙高也是一臉錯愕,他也做不到鄧太阿這一手。
“能受我一道劍氣,宗師之中少有人能破開你的金剛之身。”鄧太阿評論道。
李景源苦笑連連,他這評價也太傷人了。
李景源深吸一口氣,意識到差距後,心中打定了主意:“鄧劍神,接下來還請相助我練體。”
“我是無所謂,隻要你能受得住就行。”
“就麻煩鄧劍神了。”
“不麻煩,隨手而已。”
李景源高估了自己,鄧太阿三道極小劍氣就破了他的金剛不壞之身。
“殿下,還要不要繼續。”
“來,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有誌氣。”
……
第二天醒來,臉色蒼白,像是大病一場,人都虛了,走路都不得勁,上馬車還需要趙高攙扶著。
“昨晚動靜不小,打壞了老鄉們不少東西,好好補償一下。”李景源倚靠在馬車上,有氣無力的對趙高說道。
“殿下放心,已經做了補償。”趙高辦事向來滴水不漏。
李景源點點頭:“回吧。”
虎衛軍開拔,繼續趕路。路上沒做停留,大半天日終於抵達京都。
京都城門口聚集了很多人,虎衛軍在前高喝,將城門口的百姓先行驅散兩邊。
“太子回城,所有人讓路。”
一陣馬蹄聲急促而來,典韋朗聲道:“回殿下,太子少師於城門口攔路。”
李景源睜開眼,眉頭微皺。
“殿下,太子少師今日中午便到了城門口,一直等到現在,說是要勸諫殿下規矩行為。此事有人在背後推動,已經滿城皆知了。”馬車外又傳來一道聲音,是羅網的暗探。
“呂興巢,已經許久沒見過此人了。”李景源對這位太子少師觀感極差,言語中有些嫌棄。
按規矩,東宮應配有太子三師和太子三少。
太子三師指的是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
太子三少說的是太子少師、太子少傅、太子少保。
李景源得寵之時年齡還小,熙皇後想讓李景源有個快樂得童年,所以衡順帝當時隻安排了一位太子太師教導。
後來李景源漸漸勢微,不得衡順帝看重,三師三少之事被拖延擱置了。
也是因為朝中太子黨大臣不滿此事,多次請奏疏,衡順帝這才給李景源安排了太子三少,太子三師始終沒有配齊。
再後來九子奪嫡風波起,李景源成了眾矢之的,東宮三少中太子少保,太子少傅成了犧牲品。甚至那位太子太師不想受牽連,稱病請辭了。
到今日,東宮也隻剩下一位太子少師。
這太子少師之所以沒被李景源的對手拿下,不是因為他品行端正,清廉剛直,找不到扳倒他的理由。
而是他知道審時度勢,擅長見風使舵,是個趨炎附勢的真小人。
這種人在李景源身邊反倒是好事,他這才得以幸免。
從李景源失勢後,呂興巢逐漸疏遠李景源,常常以以各種理由不來東宮。
李景源挑眉:“殺我不成,便改用文刀嗎,有點意思。”
“城門口人多口雜,這太子少師在這裡攔路,怕是來者不善,需要將他悄悄帶走嗎?”趙高說道。
李景源搖搖頭:“不用,此時將他帶走,京都那些人還以為我怕了這位太子少師,我馬踏太秋宗打出的氣勢可就要腰斬了。”
李景源輕笑道:“走,見見這位太子少師。”
虎衛軍讓出一條路,馬車悠悠地來到城門口。
趙高掀開車簾,李景源走了出來,目光落在城門口,年逾半百的呂興巢穿著太子少師官袍立在當中。
身上浩然正氣流動,風雪不加身,形象上看著卻有幾分儒士風采。
李景源搖搖頭:“這種人居然是儒家三品,這儒家啊,真不好說。”
此刻呂興巢背負雙手,仰首挺胸,意氣風發,誌得意滿。
他很喜歡出風頭,人越多時他越興奮。
他此時已經開始浮想聯翩,想到明日京都會流傳著他呂興巢一人阻擋千騎,不畏權勢規勸太子的傳奇故事,有可能成為一段佳話。
甚至想到,此事結束後,如何和好友們吹噓。
來的時候,他的好友們勸說他不要衝動,說太子已經不一樣,不該讓太子在人前受窘,真要勸諫應當私下去東宮。
但他們哪知道不在大庭廣眾下,又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呂興巢的良苦用心,又怎麼能讓他呂興巢名傳大衡。
不一樣,能不一樣到哪裡去。
呂興巢對李景源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還認為李景源是那個尊師重道、循規蹈矩,以及有些慫的太子。
況且今日他以太子少師的身份而來,行勸諫之事,又特地宣揚的人儘皆知。他不相信李景源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敢對他做出過分舉動。
就算事後太子要追究,他也不怕。太子無權無勢,拿他這個國子監博士也沒辦法。
想到此處,他昂首挺胸,整個人又精神了幾分。
李景源下了馬車,慢悠悠的走過去。
呂興巢見到李景源,先是一喜,李景源那張蒼白的臉,還是以前的羸弱樣子,沒什麼變化。
沒什麼變化好啊。
他清了清嗓子,準備拿著態度說話。
李景源搶先開口:“呂興巢,你為何在此攔本宮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