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跪在地上,娓娓道來:“當年二姨娘以我家人性命,逼迫我在夫人的飯菜中下毒,事後把我趕出府。回鄉半路上,二姨娘過河拆橋,想殺我滅口。豈知我命大活了下來。我東躲西藏,就是為了今天,我要當眾揭穿你這個蛇蠍女人!”
眾人嘩然。
冬兒磕頭:“奴婢句句屬實,求各位大人做主,將覃惠繩之於法!”
二姨娘驚恐萬狀:“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死了!老爺,她是假的,她是假的!她不是冬兒……”
祝修文原本也不信,但看二姨娘的狀態過於異常,他惡狠狠的瞪向二姨娘。
“你怎知她不是冬兒!”
二姨娘身子猛地一縮,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般,語無倫次的說:“真正的冬兒早就被我親手殺了,她怎麼可能是冬兒!!”
正所謂禍從口出。
二姨娘這話一出,現場又再一次嘩然,議論紛紛。
三姨娘順勢火上澆油:“老爺,各位大人,覃惠承認她殺人了!”
二姨娘還在發瘋:“老爺,這個冬兒是假的。”
三姨娘:“你不僅殺了夫人,還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證,殺冬兒滅口,甚至連我也不放過。你佛口蛇心,惡毒至極。如今人證皆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二姨娘猙獰大笑:“是我殺了崔容音又如何,她死了,老爺就不會把一門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
三姨娘:“你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甚至在夫人死後,你還在府中散播謠言,汙蔑夫人與人有軌,害的昭寧跟長安一直被老爺質疑不是親生的。”
祝修文臉色鐵青,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那名喚冬兒的女子突然緩緩抬頭,手在臉上撥弄了一下,竟然扯下了一個人皮麵罩。
麵罩之下,竟然是菀菀身邊的貼身丫鬟秋兒。
二姨娘凶相畢露,頓時明白了:“你們敢詐我?”
在場除了老丞相,還有不少官吏,見狀,紛紛看老丞相的眼神。
當眾親口承認殺人,縱容老丞相不說話,祝修文作為官吏也必須開這個口。
“來人,把這個毒婦抓起來,押送衙門,嚴刑拷打!”
這場鬨劇,以二姨娘被羈押關入大牢結束了。
沒多久,衙門那邊傳來了消息。
二姨娘殺人償命,被當眾斬首,而祝碧溪因為親娘出了這事,在侯府的日子更不好過。
謝侯爺更加厭惡祝碧溪,侯府上下覺得祝碧溪德不配位,決定休了祝碧溪。
休書還未送到祝碧溪的房中,她三尺白綾,身著紅衣直接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謝侯爺直接被嚇得神經失智。
除了謝家,祝家同樣也大難臨頭。
經過這檔子事,老丞相不願蹚渾水,於是彈劾祝修文的奏折越來越多。
從前祝修文有多嘚瑟,現在就有多淒涼。
皇帝念在多年君臣情誼,隻是把祝修文的官罷免了,並未牽連家眷。
大勢已去。
祝修文病情加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菀菀端著一碗黑乎乎的中藥湯,緩緩的走進了祝修文的房中。
“爹,我來送你最後一程了。”
祝修文兩眼一瞪,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她,半響說不出一句痛快話出來。
“混賬東西!”
簡直大逆不道,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菀菀輕輕的將藥碗放在旁邊的桌上,溫柔的說:“這藥裡我放了三兩砒霜,爹喝一兩口的話,可能要熬個半天才能死掉,要是一口氣全部喝掉的,能當場斃命,也免得些痛苦。”
祝修文氣得麵目猙獰,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他從床上跳了起來。
揚起手將那藥水一掃,狠狠的就往菀菀身上砸。
豈料祝修文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一個黑影從空而降。
寒光閃爍間,碗口被淩厲劍氣破碎。
祝修文連人帶碗被踢飛,身子往牆邊撞去,隨著骨頭哢嚓斷裂的聲音。
祝修文身體像是折了骨頭般,慢慢的滑落在地上,嘔出了一口老血,暈死了過去。
菀菀見狀,咕噥道:“你怎麼把他打暈了。”
淩策懶洋洋的說:“我還想殺了他呢。”
對付這樣一個老東西,一劍刺死最好,免得老出來作怪。
“怕臟了你的劍。”
少年想想也對,於是把劍收了起來,雙手抱懷,悠閒的靠在一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行吧,夫人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我都聽夫人的。”
菀菀臉一紅,“誰是你夫人了?”
少年眼眸熾熱清亮,直勾勾的盯著她瞧:“你我不過差一紙婚書的關係,先喊一句夫人又何妨。”
“我說不過你。”
少年湊近她,長臂一攏,將她的腰肢摟住,不讓她逃脫。
眼底燃燒著濃烈情愫,如同灼灼星火。
燒得厲害。
“怎麼,你不讓我喊你夫人,那你想讓我喊你什麼?”
語氣還帶一絲威脅。
菀菀整個人如遭電擊,雙腿發軟。
自從淩策開發了各種新姿勢後,對那事孜孜不倦,像是永遠玩不膩的遊戲一樣。
有時候經常不分黑夜白天,輕車熟路的拉著她就往床上湊。
她的臉紅到冒煙,真不該挑釁他。
“等、等一下。”
演員已就位,但場地不對。
少年火熱的舌尖已經含上了她白嫩的耳珠,“等什麼?”
“我還有正事要辦呢。”
那邊還有個祝修文還沒解決呢。
“我就是你的正事,辦我。”
“……”
她麵紅耳赤,咬牙:“淩、策!”
少年哼了聲,鬆開她的腰,探掌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叫聲夫君來聽聽,我就放過你。”
菀菀不敢忤逆,隻好乖順的喊了聲。
“夫君。”
他露齒一笑,眼底得意洋洋,“乖了。”
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她占上風,但是他的逆反心理總歸是想反抗的。
特彆是在那事上。
他更想占上風,把她哭。
少年再次壓下心中那齷齪的想法,問:“一個時辰內能把他解決掉嗎?”
菀菀擺手:“不需要那麼久。”
說完話,她拿起一壺茶水,緩緩的走到暈死過去的祝修文旁邊。
茶壺自上往下淋了下去。
沒一會兒,祝修文被茶水濺醒,身上骨頭斷了好幾根,劇痛讓祝修文麵色慘白猙獰。
祝修文奄奄一息:“來人,來人啊……”
菀菀:“彆浪費力氣了,門外的人都被我支開了。”
祝修文心口血氣上湧,一口悶氣讓他痛得兩眼翻白,身體直抽。
“幫我叫大夫……叫大夫……”
菀菀似笑非笑,“怎麼,祝大人覺得難過了?痛苦了?昭寧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我是你爹啊,昭寧,你不能殺我……”
他突然想到,明明身體已經快好了,卻在最近又加重了,除了氣急攻心,可能還有平日裡的藥膳裡麵肯定有問題。
“昭寧……是你在報複我?”
“祝大人私以為,我為何要報複你?”
祝修文捂住心口,疼痛難忍:“昭寧,爹爹錯了。”
“你偽善自私,聽信讒言,不分是非,寵妾滅妻,欺辱兒女,祝昭寧的死與你脫不了乾係。”
菀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聲道:“你覺得錯了,是因為你要死了。隻可惜,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是祝昭寧。”
祝修文目露驚恐。
“你,你不是昭寧?”
“是啊,真正的祝昭寧已經死了。”
她眼底沒有絲毫的溫度,透著死寂又徹骨的寒意。
“祝修文,你想道歉,就下去當麵跟她道歉吧……”
祝修文看到菀菀身後似乎快速的穿出了一縷白色的影子。
那白影如同一雙無形的手,將祝修文的脖子緊緊的扼住。
祝修文的臉扭曲得如同惡鬼,嘴巴大張著,因為恐懼而發不出聲音。
隨後腦袋一歪,人就當場咽了氣。
菀菀瞥了眼祝修文的脖子。
一個黑幽幽的手掌落在上麵,隨後煙消雲散,留不下任何蹤跡。
大仇,已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