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也不對。”
“說對是因為，研究透血統因子，確實能達到造物主的境界。但血統因子包含的內容太多了，我發現血統因子這個領域至少有數十條分支，如果隻朝著一個模糊的血統因子方向努力，最後到死說不定也隻能研究出皮毛。”
索拉輕輕搖頭，她並不是否認血統因子，而是否認短時間內能把血統因子研究出來這件事。
“血統因子這個概念並非之前就有，而是由伽治提出，貝加龐克進行完善，我不知道世界政府對此有沒有研究，但伽治的研究筆記裡提到過，他們是從零開始研究。”
“也就是說，你並不看好伽治。”祗園一針見血。
祗園不懂什麼叫科研，但跟在羅斯旁邊也算是見過世麵，她同樣不看好伽治。
傑伊戈路西亞家也有個小型科研實驗室，裡麵的人才來自於世界政府科學部，目前就是羅斯在掌管。
說是羅斯掌管，每次充當傳話筒的還是她。
最早實驗室開始運作的時候，跟伽治的實驗差不多，看起來設備不少，但實驗人員操作方式粗糙的很，有一種海賊世界獨特的狂野美感。
簡單舉個例子，提取貝加龐克大腦中的信息。
按照狂野派的做法，找1000個人進行實驗，使用之前伽治巧合研究出的方案一個個試。
失敗了直接抬走屍體，也不做總結歸納，繼續下一個。
如果1000個人不夠，那就在拉更多的人來實驗。
如果僥幸成功，就按照成功的方式，一模一樣的繼續實驗測試。
同樣的方法往複精進，直到達到較高的成功率，然後才會在貝加龐克的身體上做實驗。
這種方式不是不行，在羅斯接手實驗室前，祗園也認為這是唯一方法。
但等到羅斯接手後，她才知道原來失敗案例也是有價值，如果認真思考能大大節省時間。
原來所有步驟不該一股腦全上，要一步一步實驗，先試驗究竟哪一步出現問題，然後在針對改進。
原來做實驗還要控製變量，得把溫度、濕度、環境等變量全部考慮在內，實驗人員也得謹慎操作，畢竟操作影響實驗結果。
正因為給羅斯傳過話，並且看到小型實驗室越來越正規化，祗園才知道伽治的實驗有多麼粗糙。
甚至祗園都覺得，哪怕羅斯隨便找個人，那個人都能很快超越伽治。
“那你說的猜想是什麼？”羅斯問道。
剛剛索拉隻是解釋了血統因子，以及不看好伽治能研究出結果的原因，並沒有提出自己的解決思路。
根據已知的未來，伽治確實做出了毫無感情的改造人，而不是貝加龐克那種需要指定權限等級的克隆人。
貝加龐克那種說是克隆人，更像是擬人態的機器人。
“這就是我的猜想。”索拉眼裡閃爍著自信，“我覺得血統因子隻是個範稱，其中應該還包含了情感、遺傳、感知、體型、體魄、性彆等等很多分支。”
“所以呢？”祗園不明所以，她已經聽不懂了。
“所以想要研究情感，就要先找到情感是包含在哪一塊，再去單獨進行研究。”索拉篤定道。
“那你覺得是哪裡？”羅斯微笑引導道。
在這個科技樹歪的不成樣子的世界，索拉能夠有這個見識，已經算是走在了時代最前沿了。
這就像是伽治還在研究細胞是個什麼，而索拉已經細分到細胞核、細胞質和細胞膜了。
海賊世界的科技有些大力飛磚的玄幻勁，羅斯也不確定上一世的知識能不能套用，最多隻能給索拉一個正確的方向。
哪怕真理有所區彆，但研究真理的方式總歸大同小異。
“我認為想要研究個體的情感，最重要的方向在於兩點，大腦和遺傳基因。”
索拉似乎是感覺到了羅斯的鼓勵，越說越自信：
“伽治之前做了一件惡事，嗚，內容有些殘忍他把奴隸的頭顱割下來，然後用我不看不懂的科技維持住了奴隸的生命特征，為的是讓其他奴隸乖乖聽話。”
“但我有注意到，那個奴隸隻剩腦袋後，他還是有喜怒哀樂嗚，當時沒有喜樂，隻有怒哀還有恐懼”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情感根本不是什麼心的力量，而是跟大腦有關。如果想要研究抹除情感，就要研究大腦。”
“不錯，確實是這樣。”羅斯微笑點頭。
羅斯現在都有點懷疑，伽治是因為有索拉的幫助，這才研究出了後續抹除情感的方法。
而且似乎索拉死後，伽治的科技水平就再也沒有進展了，他最強的傑作就是未來的山治。
不過按照如今的進程，哪怕山治還有機會出現，那也得姓傑伊戈路西亞了。
“那這跟遺傳基因有什麼關係？”
祗園作為學渣已經徹底聽不懂了，但不妨礙她做個捧哏。
跟在羅斯身邊，她已經很習慣了。
“遺傳基因是伽治的研究方向，他想要通過繁育生出最強的改造人，那麼想要抹除情感，就需要在遺傳基因裡找到關於情感的基因然後刪除掉。”羅斯淡淡解釋。
“是這樣，殿下您好厲害！”
索拉驚訝的望著羅斯，沒想到對方也懂這麼多。
在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九年義務教育，就單單是遺傳基因這個詞，大部分人恐怕連聽都沒有聽過。
“這也沒有什麼。索拉，我手裡有一顆果實，你願意吃下嗎？”
羅斯說著，在索拉驚訝的注視下，手掌一翻，手裡就多了一顆惡魔果實。
“腦腦果實嗎”
祗園輕聲嘀咕了一句，之前她就見過羅斯這樣的能力，所以並不是特彆驚奇。
按照羅斯的說法，這是綿津見果實賦予羅斯的能力，能夠在殺死敵人後獲取對方的惡魔果實。
這樣的能力很罕見，但祗園知道這種能力真實存在，澤法有跟她科普過，傑伊戈路西亞家族的資料有記載，暗暗果實就具備從剛死之人體內強行提取果實的能力。
“腦腦果實？”
索拉隱約捕捉到祗園的細語，不禁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伽治將貝加龐克視為畢生的勁敵，又怎會不提及貝加龐克所食用的惡魔果實呢？
伽治經常說，貝加龐克之所以能成為世界最強科學家，全是因為服用了腦腦果實。
儘管這隻是伽治出於嫉妒的言辭，但也從側麵烘托出了腦腦果實的非凡。
“我真的有資格服用它嗎？”
索拉輕聲自語，心中滿是忐忑。
她簡直不敢相信，羅斯竟然願意將如此珍貴的果實給自己服用。
無論如何思量，這顆果實似乎都不該讓自己服用，而應該屬於一位至少與伽治科學水準相當的科學家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