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反目成仇
餘子墨站在皇宮的最高處,俯視著整個白帝城,彼時原本他從小長大的親王府此刻已經化作另一個人的府邸,幾千年的歲月足以撫平一切,他自然也已經不在意了。
這次下界,他隻是為了驗證一件事。
他隱隱能感覺到,赤禮在瞞著他有關小酒兒的事情,但以他鬼王的身份,一些正規的途徑他根本沒辦法得到答案,無論是使用天象鏡,還是其他什麼,紀塵肯定不會同意。
再加上他也不屑於求仙尊,就隻能下界來到大齊。
說來那個害他滿門慘死的國師,也並非完全是個廢物,多多少少他手裡還有點有用的東西。
幾千年前,他還活著的時候,就聽說過國師擁有能看到未來和過去的神力,才會得到那麼多人的追捧。
雖然這種連就九重天上都沒有的能力聽上去很不可思議,甚至是不切實際,但餘子墨還是沒忍住下了凡,想要驗證一下。
如果用在小酒兒身上
餘子墨眼眸微垂,視線重新落在不遠處原本國師常年待著的摘星台上,霎時間化作鬼魅,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次落地,就已經出現在了摘星台的內部。
裡麵因為國師的死亡已經變得空蕩蕩,也沒有任何人來收拾,灰塵遍布滿地。
依稀還能看見裡麵有不少關於天卦和卜算的書籍,正在桌麵上落灰。
餘子墨閉上眼睛,用心感受此處帶著異常效果或是靈力加持的物品,半晌識海中卻依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光亮顯示。
他蹙著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難不成國師真的就是個單純的神棍,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可他分明
沒錯,餘子墨尚且年幼的時候,曾經進入過摘星台,親眼見過國師釋放靈力,在麵前展現出超乎尋常的,預見未來天災的能力。
他始終認為那個不可能造假。
所以才會下凡來尋找。
曾經他不在乎這個,現在因為薑酒他在乎了起來,可偏偏現在他找不到了。
“難不成在某一本書裡?”
餘子墨自言自語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裡,他的視線一一掃過超乎尋常數量的書籍,最後沉默的走上前去,默默的抽出了一本書,坐在了國師經常坐在的位置上。
他雖然已是鬼王,但讀書的能力並沒有比凡人強上太多,隻能說稍微快一些,但不多。
這裡麵沒有方便閱讀的玉簡,隻能純用眼睛看,用眼睛分析和篩選。
如果換做其他人,說不定早就已經放棄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事情涉及到薑酒,餘子墨也不會這麼無聊。
摘星台裡時間過得很快,也許是因為迫切想要找到追溯未來的辦法,他精神萬分專注,無法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書桌上的書籍越堆越高,逐漸掩蓋住餘子墨的身形,直到天黑,太陽再度升起,餘子墨才眼前一亮,從書中抬起了頭。
“找到了!”
餘子墨沒想到這裡裡麵真的記載了辦法,他會全部看一遍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可能性,沒想到真的會實現。
裡麵包含著所有的流程和用材他剛剛好還都有,甚至連薑酒的頭發他都有。
加之這陣法看上去的可操作性非常之高,看起來不像是騙人的,他也就沒有懷疑。
他原地就開始使用這個法術,當場驗證。
餘子墨將東西擺好,閉上眼睛按照書上說的辦法,開始念咒,周圍的靈力開始變換湧動,逐漸朝著陣法中央開始聚集。
摘星台上空頓時浮現出陰雲密布,道道天雷集中在這裡,這是警告,也是提醒,天道在告訴餘子墨,不要做無意義的嘗試。
可惜這種異象剛好讓餘子墨確定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沒有任何中斷的意思,甚至念咒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餘子墨的行為徹底惹怒了天道,天雷像是不要錢似的落下,直直的劈進摘星台。
按道理來說,天雷作為淨徹天地的純陽之物,應當對鬼魂可以造成成噸的傷害,可現在的餘子墨也不是曾經的鬼王,任人拿捏,現在的他,天雷對他而言,也不過是毛毛雨。
額
是比較強大的毛毛雨。
幾道雷落下,餘子墨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但眼前的陣法也開始變換,前方的畫麵也在逐漸形成。
他心中默念關於薑酒的未來,不管頻繁劈在他身上的落雷,眼中隻有將要出現的畫麵。
直到光芒閃動,薑酒的身姿浮現出來,他的呼吸驟然一滯。
因為在他眼前,是天地變得黑暗陰沉,唯獨隻有薑酒身上散發近乎神跡般的光芒,照亮天地,她的身體和靈魂都在慢慢燃燒。
漸漸的天地再次變得明亮,而薑酒徹底黯淡了下去,直到身軀化作煙塵泯滅在空氣中。
他還在預言畫麵裡看見了自己,眼神血紅的跪在地麵上,眼睜睜地看著薑酒死去。
在薑酒的不遠處,還停留著赤禮的身影,垂著頭死死握著拳頭,但並沒有上前阻止。
餘子墨的眼神頓時變得空洞無比,身上用來防禦的鬼氣因為精神不穩定,一時間竟然讓雷劫鑽了空子,直直的劈在了他的身上。
霎時間整個摘星台都被鬼氣包裹,他不像人類急火攻心還會吐血,身為鬼魂的痛苦無法像人類那般在身體上展現出來。
但如果現在有人來到這裡,就能看見餘子墨的眼神有多麼絕望。
不過很快,他的紅眸中就透出了絲絲縷縷的瘋狂,閃爍著的危險氣息竟然讓天上的雷劫都跟著停滯,半晌也遲遲不敢落下,最後消散在天空中。
沒錯,雷劫慫了,被餘子墨現在身上透出的可怕氣息嚇到了。
“赤禮,你最好不要像孤想的那樣。”
餘子墨口中反複咀嚼著赤禮的名字,眼神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不對,他本來就是惡鬼,隻不過現在變得更加令人畏懼了而已。
他在懷疑,赤禮這個曾經的九尾上神,會為了這片天地故意犧牲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