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活著挺好,死了也行
那小侍收走靈熒收集罐以後,恭恭敬敬帶著薑酒走向妖黎城的城主府。
至於其他人,就隻能回客棧老老實實等待薑酒回來。
薑酒毫無疑問這次捕捉靈熒的數量肯定是第一,提前將薑酒帶入城主府這叫人情世故。
小侍深諳其道。
“城主早已在城主府恭候多時,今日您奪得頭獎,由城主親自交予您。”
城主府的侍衛大多也都恭恭敬敬的對薑酒點頭示意,他們雖然不說不出為何如此尊敬薑酒,但骨子裡的本能就是要對薑酒特殊對待。
“嗯。”
薑酒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如同上次去大齊皇宮那般,隻不過這次沒有一個餘子墨來給她添亂了。
說來,直到薑酒離開大齊,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餘子墨說不定根本懶得理會大齊的事情,隻是放他們在那裡遭受痛苦和折磨,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出現在大齊,餘子墨恐怕永遠都不會踏足大齊境內。
所以他,真的是來給她撐腰的。
想到這,薑酒竟然升起一股不自在的感覺。
接收其他人的好意,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餘子墨還做得那麼高調。
仿佛她對餘子墨有多特殊一般。
因為妖黎城內全部都是妖族,城主府整體風格也比較偏向於原始狂野的風格,自是不如皇宮精致。
當然城主府的占地麵積也不如皇宮,但勝在純淨簡樸,給人一種回歸本源之感,走在其中心曠神怡。
薑酒順順利利到達城主的會客書房,薑酒見那小侍恭恭敬敬敲了門,裡麵便傳來城主的略顯虛弱的嗓音。
“臨鑄,何事?”
薑酒總感覺一陣古怪,那日見城主似乎很健康,為何今日聽上去如此之虛。
“今年的榜首人選已經確定,按照城主的吩咐將人帶來見你。”
臨鑄,也就是那名小侍恭順的回答道。
房內安靜片刻,才傳出淡淡的應允。
“可。”
薑酒對妖黎城城主的印象還停留在祭典那日,今日卻有些不同。
城主此刻沒穿禦神祭典那套祭祀服,而是用厚厚的皮毛大氅蓋在肩頭,單薄的衣袍空蕩蕩的,仿佛掛在一具骨架上,莫名違和,他的臉色蒼白,如同好些天都未曾休息過。
仿佛一位病弱美人,叫人止不住的心疼和憐惜。
按理來說正常人應當是關心他的身體,或者欣賞他的美貌,但薑酒滿腦子都是他肩膀上的皮毛大氅,想起她曾聽過城主的真身是雪貂,這一幕就更戲劇性了。
把太奶穿身上,大概說的就是這位城主大人了吧。
“能讓臨鑄在還未出榜之前就帶你來城主府,想必是位能人異士。”
城主開口,將薑酒思緒扯回眼前,哪怕知道這位城主說的是客套話,但被這樣誇獎,薑酒有點抹不開麵子,她抓這麼多其實是走了捷徑,並非實力。
還沒等薑酒再次開口,城主就注意到了薑酒的目光,淡淡的補充道。
“這是狐狸的皮毛,並非雪貂。”
薑酒心下一驚,她的麵癱這麼嚴重,城主都能看出她的想法?該不會這城主有讀心術吧。
城主繼而又開口道。
“我並無讀心術,而是每個來見我的榜首,都發出過同樣的疑問。”
城主大人這樣解釋,倒是讓薑酒更驚悚了,還悄悄抹了一把汗。
還說不是讀心術,簡直對上了她在心裡的每一句碎碎念。
說著,城主側頭輕咳了兩聲,臉色好像更加蒼白了幾分,才繼續說道。
“榜首可向我提個要求,我又覺得你很合我的眼緣,這個要求隻要不過分,我都會儘力幫你實現。”
薑酒選擇直奔主題,她和不熟的人單獨在同一片空間裡,渾身都不自在。
“不必,我是為聖神砂而來。”
向一個病成這樣的美人提要求,薑酒的良心會受到譴責。
城主露出若有所思地吐出他的名字,便不再說話,空氣安靜下來。
“我名令卿。”
薑酒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城主突然說出他的名字,那她現在應該回城主一個名字嗎?
她有些猶豫,但時間不等人,再不開口就要冷場了。
“薑酒。”
城主抬頭對上薑酒的眼睛,自嘲似的笑了笑,無奈說道。
“如此惜字如金,倒是讓本城主不好開口了。”
薑酒沒明白令卿想乾嘛,隻能沉默以對。
“靈熒可為我續命,去年整體收回的靈熒過於稀少,本城主今日才如此模樣。”
“我剛聽臨鑄說,你捉到的靈熒起碼有幾千隻,可讓我身體康健一整年。”
“如此,本城主對你便有個不情之請。”
令卿沒有保留的向薑酒坦白他的身體不好,目光透著百分百的真誠和歉意。
給薑酒一種,她就是病入膏肓的病人抓住的救命稻草。
不過,各種意義上來說,的確就是。
“可否每年今日都為我捉來一定的靈熒,我絕對可以給得起你足夠的報酬。”
薑酒總不能一直留在妖獸秘境裡,所以隻能婉拒。
“恕難從命。”
薑酒的確能幫上他的忙,畢竟有小靈熒在,它就是個移動源頭。
“那好吧。”
令卿倒是沒有過多糾纏,隻是露出可惜的神色,將早已準備好的聖神砂放在桌案上,示意薑酒來去。
“多謝城主諒解。”
說罷,薑酒便轉身離去,在修真界多餘的同情心是沒必要的存在,就算她還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也明白這個道理。
一時心軟答應下來,就會變成她每年要留下幫他抓靈熒。
薑酒不擅長拒絕人,此刻有點愧疚不安,突然有點羨慕卡皮巴拉的人生態度。
‘活著挺好,死了也行。’
就不會自我內耗了。
離開城主府,薑酒總算覺得周圍的空氣放鬆不少,沒有在令卿麵前那樣壓抑。
雖然薑酒有點好奇那個城主的身體為何會變成那樣,但好奇心害死貓,加上她的社恐極其嚴重,所以一切也就隻能止步於好奇心了。
她順著路走回訂好的客棧,那裡還有她的小夥伴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