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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
沈七月剛開口,就想起了言笑的囑咐,連忙就改了口。
“言大夫,這裡看上去還挺熱鬨的。”
確實挺熱鬨的,甚至能說是有些擁擠。
因為裡麵除了最初的居民之外,還有一些最初逃荒跑來投奔親戚的,以及一些有點家底,為了躲避土匪流民逃難搬來的人。
言笑帶著沈七月剛進入府城不久,就看到了在街邊費力叫賣的各種商販,以及街上那些形色各異的行人。
雖熱鬨,但也能看出這裡的人過得並不是特彆好,半數人穿的衣服都帶著補丁,賣東西的人雖多,但買的卻沒幾個。
這些小縣城的人,雖然比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過的安逸,可就這樣的世道,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普通老百姓都是非常艱難的。
言笑帶著沈七月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著街邊的行人以及商鋪,直到她們麵前出現一家藥鋪她才停了下來。
跟在言笑身後的沈七月,看了看麵前的藥鋪,又看了看躍躍欲試的言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她輕輕拉了拉言笑的衣袖,大著膽子小聲勸說:
“嫂嫂,你該不會是想明目張膽的去跟人搶生意吧?那樣我們估計會被人直接扔出來的。”
“彆亂想,走累了吧?跟我到一邊休息一會。”
言笑又不傻,怎麼可能乾這種事。
她確定麵前的確是有大夫坐診的藥鋪後,就領著一頭霧水的沈七月,走到藥鋪對麵的街道邊坐著,眼睛卻一直盯著藥鋪門口的方向。
沈七月雖然不明白言笑要做什麼,但好在她比較聽話,言笑讓乾什麼她就乾什麼。
兩人就這麼乾坐著,盯著一些人進入藥鋪又走出藥鋪。
直到沈七月都快打瞌睡了,言笑才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一個身穿灰色圓領袍的青年。
那青年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歲的樣子,一身打扮雖低調,可那精氣神,以及身上衣服用的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走出來的。
他形色焦急腳步匆匆,直直的奔向了藥鋪裡麵。
沒多久就一手提著藥箱,一手拽著裡麵坐診的大夫從藥鋪走了出來。
言笑看到這一幕眼睛立刻亮了亮,卻沒有直接上前,而是等兩人走遠一些後,才領著沈七月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
沈七月第一次做這種跟蹤人的事,顯得有些緊張:
“嫂,言大夫,我們這是要做什麼啊?”
“你看這小哥,長的像不像我們的第一桶金?”
“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沈七月一臉問號。
言笑笑而不語,過了一會才慢悠悠的回道:
“不懂就少言多看,一會跟著我就行。”
沈七月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心裡雖然有很多的疑問,卻立刻乖乖閉上了嘴。
姑嫂兩人一路跟著那個青年,就見那個青年拽著那個大夫進了一家客棧。
“嫂嫂,我們現在怎麼辦?這種地方我們可沒錢進去。”
“慌什麼,先看看情況再說。”
言笑此時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個青年的身上,並沒有糾正沈七月的稱呼。
兩人在客棧門口等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那個被青年拽進客棧的大夫就提著藥箱從客棧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那個青年。
那青年滿臉愁苦,嘴裡還在跟那個大夫說些什麼。
而那個大夫隻是連連擺手搖頭,不顧青年的挽留快步離開了客棧。
等那個大夫離開口,那青年回頭往客棧裡麵看了一眼,接著就想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看到這一幕,言笑立刻來了精神,趕忙帶著沈七月迎了上去。
“小哥,你等等。”
言笑壓著嗓子,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像男性。
等那青年停下腳步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青年的跟前。
青年看著麵前這兩個不請自來的人,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防備。
而這份防備,在麵對蒙著麵的言笑時更甚了一些。
“你叫我?”
對於青年態度,言笑並不在意,隻在第一時間說了自己的來意:
“剛剛跟你說話的人,應該是前麵藥館的大夫吧?看樣子,小哥你應該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剛好,鄙人不才,略通一些岐黃之術,並且專門醫治疑難雜症,不知小哥需不需要我跟你走上一趟?”
青年聽了這話先是一喜,可當視線落在麵前兩個人窮酸的穿著上時,神色裡明顯帶著懷疑。
加上躲在言笑身後的沈七月,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他就更懷疑了,語氣裡也就帶出了一些情緒。
“你們這個樣子,哪裡像是行醫的大夫?該不會是想騙錢吧?
我現在沒空跟你們浪費時間,在我沒生氣之前,你們速速離去,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沈七月聽了青年的話,隻覺得自家嫂嫂這個主意果然不行,這才剛開始就被人給看穿了。
這青年剛剛拽著一個成年人走,腳下的速度都沒有放慢多少,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她擔心自家嫂嫂會吃虧,正想著要不要勸言笑離開,就聽言笑冷了語氣,用比青年還不客氣的態度回道:
“在下剛出山來到此地,見小哥你行色匆匆像是急著救人,本著醫者仁心才想著給你行了方便。
結果你就憑著我主仆二人的穿著,就將我倆定成坑蒙拐騙之徒,真是不識好歹。竟然如此,那你請便吧!”
言笑說著就讓開了路,並領著沈七月氣衝衝的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一副被冒犯狠了的樣子。
沈七月跟在言笑的後麵,對言笑的舉動是一萬個不理解。
:‘她嫂嫂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那她們是不是得回去把鍋碗找回來?’
沈七月剛想問言笑接下來的打算,後麵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聽到了那個青年的聲音。
“等等,你們等等。”
兩人聞聲回頭,就看到剛剛那個青年正快步朝她們追來,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來到了近前。
沈七月以為這人是來找麻煩的,連忙擋在了言笑的身前,一臉警惕的看著青年:
“你想做什麼?”
青年此時對二人依舊有懷疑,但態度卻比剛剛好了很多。
他沒有回答沈七月的話,而是看向言笑急切的問道:
“你有多少把握?”
言笑聞言不客氣的白了青年一眼,敷衍道:
“沒有把握,我不會醫,你找錯人了。”
說著就想領著沈七月繼續離開。
而她這樣的態度,卻讓青年眼中的懷疑淡去了很多。
隻見他趕忙攔在言笑的前麵,鄭重的抱了抱拳,態度客氣了不少:
“在下剛剛多有得罪,隻是我家公子此時正在昏迷,在下情急之下才會這般行事,並不是針對先生。
不瞞先生,在下已經找了好幾個大夫去查看我家公子的情況了,卻都沒查出原因。如果先生真會醫術,還請跟我走上一趟。”
青年說完見言笑的神情依舊淡淡的,連忙補充道:
“在下不會讓先生白跑了,不管先生能不能醫治的好,在下都會給先生出診的診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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