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沒有第一時間接這張a4紙，還是他旁邊的葉華伸過手，將這張a4紙接到了手裡。
他剛往後退一步，身旁的十幾個同學立馬圍了上來，一起眼巴巴的看著那張a4紙。
a4紙上，輕飄飄的寫著一串賬號和密碼，同時還有對應的驗證信息。
這些東西，就是林易給他們兌現的承諾。
葉華小心將這張紙疊起來，隨後塞到曹彬工裝左胸口的口袋裡，又按了按：
“曹彬，你是我們這一群人裡學習能力最強的，這下，要靠你了。”
說完這句不知道是鼓勵，還是準備擺爛的話，葉華又拍了拍曹彬肩膀：“我看好你哦！”
有葉華做榜樣，其他人也紛紛伸過手，對著曹彬肩膀就是一頓拍。
“老曹，老葉說得對，我們就全靠你了！”
“以後你在前麵衝鋒陷陣，我們在旁邊給你輔助，保證給你輔助得明明白白的！”
“以後你就是老板手下的頭號戰將，我們就跟著你鬼混！”
此起彼伏的聲音裡，因為人比較多，有的手就拍到了曹彬頭上。
腦袋吃痛，曹彬也從呆愣狀態回神，聽著耳邊這些同學的話，人直接就炸了：
“什麼叫我在前麵衝鋒陷陣？你們能不能要點臉？”
“我看你們在學校的時候，那乾起活來一個比一個勤快。”
“現在發論文了，怎麼就一個個的往後縮？”
“神經是吧？”
麵對曹彬的炸毛，一群人立馬開始找借口遁走：
“老板，我操作台上麵還燉著雞，我得先走了。”
“老板，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得給我媽報平安，我先走了！”
聽著這一個比一個離譜的借口，林易白眼一翻，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
“滾去蹲設備安裝。”
聽著林易罵人的話，一群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顯得格外興奮，連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都在發出失心瘋了一般的笑聲。
曹彬和葉華走在最後，或者說，是葉華把曹彬送出門。
在門口，葉華對曹彬豎了一個大拇指，又說了一聲加油，轉身又回了林易辦公室。
辦公室裡，林易看著葉華臉上的興奮，又一次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做好表情管理，彆搞得跟個大尾巴狼一樣。”
“實在管理不了，回去睡一覺。”
聽了這兩句話，葉華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站在原地躊躇半晌，才向林易開口說道：
“老板，我還是想回去搞研究，當秘書這段時間，我發現我……我其實也做不了什麼事。”
低著頭沉吟片刻，林易點點頭：“你去給幾個部門說一聲。”
下一秒，站在門口的葉華立正稍息，抬手敬禮：
“好的老板！”
敬禮完畢，葉華飛快轉身，去通知下麵的部門，順道整理這段時間的資料。
房門關上。
林易煩躁地搓了搓頭，把找個合適的秘書這件事又重新提上日程。
在備忘錄裡把這件事記下，他打算等一會去找王博，讓人事部物色一個合適的人。
在備忘錄裡記下這件事，林易拿起電話，對照著論文上的名單，給上麵的人挨個打電話。
“孟教授嗎？論文剛才已經提交了，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王闖，你們幾個屌毛人呢？”
“劉教授，那篇論文已經發了，麻煩你找找關係，看看那邊收到了沒。”
“沙教授，論文我已經提交了，我正拜托劉明教授找關係查一查，看看有沒有收到，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堆人找你哦。”
“蔡院長嗎？對，是我，林易，我這邊發了一篇論文，就之前和你說過的材料的論文，你說你的名字不適合加上去，我就讓人把你的名字填到致謝了，對對對，你馬上就要身敗名裂了，介紹信？那你肯定得給我呀！一碼歸一碼，咱不能拿學生的就業來說事兒，那對孩子不好。”
電話打完，葉華抱著一堆資料出現在辦公室：
“老板，這是上周各類家電的銷售數據。”
資料翻開，第1部分就是上周家電的銷售總額統計。
本土和日本分開計算。
日本的數據來自於小田真司，他就靠著在東京的兩個店鋪，上周每一類家電的銷量都破了1萬。
而家庭主婦們最常用的電烤箱，微波爐，還有電飯鍋這三個品類，銷售數量更是破了2萬。
相對於日本，國內的銷售業績更恐怖。
憑借著於姬軒等人在周邊積累的渠道，上周，大家電的銷售數量都突破了3萬，至於小家電，數量已經突破4萬，在往5萬奪命狂奔。
在這些銷售數據後麵，是資金流統計。
到上周為止，結算掉供應商的資金，扣除掉公司前期成本和運行成本，資金流已經回正。
換而言之。
開始賺錢了。
將報表全部看完，林易拿起鋼筆，伸手劃掉了盈利幾個字，然後，像前段時間說的，要補貼老客戶的幾千萬資金填到盈利後麵。
這怎麼能盈利呢？
這不還有幾千萬的窟窿嗎？
這麼大個窟窿，把那幾個公司全部塞進去都不夠，一個個裝看不到是吧？
報表調整完，就被林易送到對麵財務辦公室，看著那個碩大的9000萬，紀雙雙白眼一翻，低頭繼續工作。
時間一晃，又是兩天過去。
時間來到了3月24日。
也就是阿美莉卡當局預告過，海軍四星上將柯蒂斯·科頓向阿美莉卡國會彙報工作的日子。
對於這件上輩子曆史上沒有發生過的事，林易非常在意，所以他早早忙完了一天的工作，買了啤酒雞爪守在辦公室，準備看一看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夜幕降臨，該下班的都下班了，就隻剩下林易和紀雙雙。
兩個人就這樣窩在沙發上，盯著電腦屏幕，邊喝酒，邊啃雞爪。
晚上11點，來自bbc的轉播準時開始，當鏡頭裡出現阿美莉卡國會大廈時，紀雙雙叼著雞爪回頭：
“你看的不是球賽嗎？”
“我看球賽乾嘛？”
“你們男生不都喜歡看籃球賽和足球賽嗎？”
“我不看啊！就國足那個逼樣，我看一眼都是汙染我的眼睛。”
“那籃球呢？”
“不看！”
“那你這是啥？”
“賺錢的！”
“嗬！”輕喝一聲，她往林易身邊挪了挪，發現林易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電腦屏幕上，白眼一翻，乾脆拿著易拉罐直接躺到林易懷中，仰起頭，剛準備說兩句，發現這個視角下隻能看到林易的大下巴。
又坐直身體，靠在林易肩頭問道：
“看這玩意兒有用嗎？看我！我好看！”
伸手按住紀雙雙亂動的腦袋，林易指著電腦屏幕：“看這玩意兒下半年能換邁巴赫！最貴的那款！”
“還能去太湖邊整一個湖灣彆墅。”
聽到能換最貴的那一款邁巴赫，還能去太湖邊整一個湖灣彆墅，紀雙雙腦袋也不亂動了，一雙眼睛盯著電腦屏幕，盯著轉播的內容，想看看這玩意怎麼才能搞到錢。
阿美莉卡官方通報的10點開始，但一直拖到10點30分，守在國會大廈外的bbc記者才被允許進入。
中間信號中斷了10來分鐘，信號再度接通時，畫麵已經變成了一個室內的大禮堂。
這是一個圓形的大禮堂。
大禮堂最前方，在寬闊高大的牆壁上，掛著阿美莉卡的星條旗，還有一個巨大的阿美莉卡國徽。
那隻白頭鷹張開翅膀，張開雙腳，從記者拍攝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那隻鷹的眼睛裡還反射著詭異的光。
在這隻白頭鷹下方，是三十幾個頭戴白色假發，高坐在台上的國會議員。
從這些人的位置來看，他們很明顯分成兩派，左邊一派，右邊一派。
在這左右兩派中間，是三個空出來的位置。
而在他們前方的矮處，是一個孤零零的桌子。
這張桌子和剛坐在台上的國會議員們正對，桌子後方的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身穿阿美莉卡海軍軍服的老頭。
老頭背對著鏡頭，看不清長相，隻能看到他筆挺的腰杆。
再往後，就是一堆長槍短炮的記者。
一直磨蹭到11點，三個穿著打扮隆重，看起來就像是中世紀歐洲油畫裡走出來的人出現在大禮堂右邊的小門處，隨後又緩緩上台。
在眾多長槍短炮的注視下，在中間空出來那三個位置上入座。
紀雙雙的注意力在這些人頭發上停留片刻，歪過腦袋，對林易問道：“他們怎麼都戴這種假發？不熱嗎？”
“人家有空調！”林易翻了個白眼，又補充道：
“他們戴這種假發，是因為中世紀歐洲人各種亂搞，染了各種病，禿頭，生瘡，原來的頭發沒了，隻能戴假發。”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傳的，這個傳統就留下來了。”
最後出現的三人入座後，最中間的位置上，那個看起來60多歲的老頭拿起桌上的錘子輕輕敲了一下，用英語喊道：
“柯蒂斯·科頓。”
“作為海軍作戰部總司令，按照約定，請你以最簡潔的語言，向我們陳述這段時間你們海軍供應側的改革結果。”
隨著這麼一個老頭的一句話，那些長槍短炮的鏡頭，在一刹那間轉向柯蒂斯。
在鏡頭的注視下，柯蒂斯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老頭，而是先轉過身，對著身後的長槍短炮鞠了一躬。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頭看向老頭：
“史蒂夫眾議長，我覺得用言語來訴說，有些蒼白無力。”
“今年是21世紀第1個10年的末尾，我覺得我們應該用當下的方式來解釋。”
說話間。
他抬手指向大禮堂左側。
在柯蒂斯左前方，大禮堂的左側牆壁上，掛著一塊巨大的屏幕。
隨著他的聲音，這塊巨大的屏幕亮起，緊接著出現了一個畫麵。
或者說，是一塊屏幕上出現了兩個畫麵。
在這兩個畫麵上方，都有文字標注。
左邊。
【舊金山特種合金】
右邊。
【通用原子電磁係統】
這兩個畫麵的主體，都是同一台設備。
畫麵是跳著播放的。
一開始是一些人在調試設備，然後又跳到測試開始，最後，我有兩幅畫麵定格。
左邊的數字停在了279。
右邊的數字停到了94。
記者們的鏡頭在畫麵上停留了十幾秒，將畫麵捕捉完整，又轉向柯蒂斯。
而柯蒂斯的聲音也恰好在這時候響起：
“我覺得這個視頻就可以很好的解釋前因後果。”
“左邊的舊金山特種合金，是近年來剛興起的一個公司。”
“他們以前不叫這個名字，主要的經營業務，也隻是製造銷售一些金屬零件。”
“是阿美莉卡無數企業中非常普通的一個。”
“非常不起眼的那種。”
“但是，他們為了生存，開始涉足更多的行業，無意中，用獨特的金屬配比，和獨特的編織結構，製造出了這個東西。”
“也就是我們采購的，新一代的，編號為b01的航母阻攔索。”
“至於使用次數，經過我們的詳細測試，在35噸的模擬機下，這種新型阻攔索，要高強度連續使用224次，才會出現肉眼可見形變，達到了替換條件。”
“可即便出現形變，也依然堅持到了279次，才出現了非常明顯的形變，才必須要替換。”
“右邊，是我們的海軍的老牌供應商，通用動力旗下，通用原子電磁係統。”
“他們參與了航母的深度研發，航母上有很多東西，都是他們研發定製的。”
“甚至整個阻攔係統，都是他們做的。”
“所以他們一直是我們易損耗零件的供應商。”
“他們的航母阻攔索，在采購文件裡，標注是120次才會出現形變。”
“可我們這裡有實際測試視頻，在第94次的時候，這東西就出了問題。”
“舊金山特種合金測試一根阻攔索的時間，他們可以測試三根。”
右手三根手指豎起晃了晃，柯蒂斯緩緩轉身，雙臂張開，像舉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們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
隨後發出一個問題：“你們知道他們的報價嗎？”
問完記者，柯蒂斯又轉身向台上的人問道：
“各位議員先生，我想，你們或許應該知道報價？”
台上，最中間的老頭拿起錘子，咚咚敲了兩下：
“柯蒂斯先生，請繼續訴說。”
台下，柯蒂斯歎一口氣，搖搖頭，又抬手指向那塊大屏幕。
大屏幕畫麵切換，變成了幾份報價單。
左邊，是舊金山特種合金。
在報價單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一個價格。
200萬美元，不含稅。
右邊，是通用原子電磁係統。
報價單上，也明晃晃的寫著一個數字。
150萬美元，不含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