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火藥……”張富安搓著手，湊到林蕭身邊，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您看，這研製……”
林蕭笑了笑，目光看向他：“這事就交給你了，富安。多找些可靠的、手藝好的工匠，尤其是鐵匠和木匠，繼續研究。記住，安全第一，嚴格按照我給的章程來，千萬不能出岔子。”
“欸！好嘞！大人放心！”張富安激動地連連點頭，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定把這事辦得妥妥帖帖的！”
看著張富安那恨不得立刻就鑽進工坊大乾一場的模樣，林蕭笑了笑，吩咐孫明德帶人清理現場，自己則轉身離開了山穀。
火藥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基礎已經打好，剩下的就是不斷完善和應用了。
……
數天後，京城，皇宮，金鑾殿。
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了一般。
龍椅上，年輕的皇帝李硯臉色蒼白，拿著密報的手微微發抖，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據探子冒死回報，親眼所見，林蕭於郡外山穀試驗一種名為‘火藥’之物，其聲如驚雷，威力巨大，竟能瞬間將半麵山壁夷為平地，碎石紛飛，煙塵蔽日，疑為引動天雷地火之邪術……”
“眾卿，都說說吧。”李硯的聲音有些乾澀，目光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文武百官。
殿內一片死寂。
過了片刻，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陛下，此事……會不會是探子誇大其詞？人力豈能引動天雷？炸平山壁？聞所未聞，恐為虛報。”說話的是禮部侍郎，一臉的不信。
“哼，虛報？”兵部尚書冷哼一聲，出列道，“錦衣衛的探子，素來謹慎，豈會拿這等軍國大事開玩笑？依臣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林蕭真掌握了此等利器，對我大周，乃是心腹大患！”
“那依尚書大人之見，該當如何？”宰相周慕白須發皆白，此刻也是眉頭緊鎖。
兵部尚書昂首道：“自然是趁其羽翼未豐，調集大軍，一舉將其剿滅！絕不能讓此等妖物坐大！”
“調集大軍？”新任戶部尚書苦著臉站出來，“尚書大人說得輕巧！如今國庫空虛，哪裡還有餘力調動大軍遠征青麟郡？上次崔令府抄出來的銀子，陛下要修宮殿，剩下的剛夠勉強維持新軍和各處賑災，已是捉襟見肘啊！”
“區區一個林蕭，何須大軍？選派精兵強將，奇襲青麟，擒殺林蕭，其患自除！”
“奇襲？說得容易！那林蕭能從天而降，來去自如，其手段詭異莫測，如何奇襲？”
“依我看，還是安撫為主……”
“安撫？如何安撫？此人連朝廷命官都敢殺，其心已異！”
朝堂之上，頓時吵成一團。有人主戰，有人主和，有人質疑情報真偽，有人憂心忡忡。
李硯聽著下方的爭吵，臉色愈發難看，心中既有恐懼，又有一絲被冒犯的憤怒。一個泥腿子，竟然搞出了能威脅到他皇權的東西？
周慕白看著亂糟糟的朝堂，輕輕歎了口氣，出列道：“陛下，諸位同僚，稍安勿躁。
關於火藥之事，真偽尚需查證，其威力究竟如何，亦未可知。
但林蕭此人，確實不可小覷。臣以為，當務之急，一是加強京城及周邊防禦，嚴防此人再生事端；二是派遣使者，再探青麟虛實，若能招安，自是上策。”
他又補充道：“另外，探子還提到，青麟郡似乎在推廣兩種名為‘土豆’、‘紅薯’的新作物，據傳畝產可達數千斤……”
“畝產數千斤？！”這次，連周慕白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哈哈哈……”殿內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嗤笑聲。
“宰相大人，您莫不是也被那林蕭蠱惑了？畝產幾千斤？那不是糧食，那是土坷垃吧！”
“就是，自古以來，哪有這等高產之物？定是那林蕭故弄玄虛，蠱惑人心的手段！”
“不過……”周慕白話鋒一轉，“從青麟郡流入市麵的稻種，顆粒確實比尋常稻穀更為飽滿。戶部已試種，產量確有提升。臣建議，可在京畿及周邊各府，先行推廣此稻種，以增糧產。”
對於看得見摸得著的稻種，眾人倒是沒什麼異議。
皇帝李硯揮了揮手，“準了。火藥之事，再探！其餘的，按宰相說的辦吧。退朝！”
……
朝堂上的紛紛擾擾，林蕭並不關心。此刻，他正帶著張富安，在後院那個專門用來研究火藥的工房裡，搗鼓著一些新玩意兒。
工房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顏色的粉末、細長的竹筒、麻線、紙張和黏土。
林蕭正小心翼翼地將不同比例的硝石粉、硫磺粉和木炭粉混合在一起，又加入了一些磨碎的金屬粉末，比如鐵粉和銅粉。
“蕭哥，咱們這是在做啥？這五顏六色的，看著怪好看的。”張富安在一旁打下手，好奇地問道。
這幾天跟著林蕭研究火藥，他已經初步掌握了黑火藥的基本配製，但眼前林蕭弄的這些，顯然又不一樣了。
“做點好玩的。”林蕭頭也不抬，拿起一個用硬紙殼卷成的細筒，小心翼翼地往裡麵填充混合好的粉末。
他先填入一層引燃用的細粒黑火藥，然後是一層混合了金屬粉末，能夠產生特定顏色火焰的“效果藥”，再壓上一層薄薄的粘土做隔斷，接著又是一層……如此反複。
“這……這不是做炮仗嗎？”張富安看著成型的紙筒，有些明白了。
“算是吧，不過是更大、更好看的炮仗。”林蕭拿起一個做好的紙筒，對著光看了看，“我叫它‘煙花’。”
他拿起另一個竹筒，在裡麵填充了不同層次的藥粉，每一層都加入了不同的金屬粉末。
“你看，加入銅粉，燃燒時就是綠色的光；加入鐵粉，就是金黃色的火花；硝石比例高一些，燃燒就更劇烈，能飛得更高……”林蕭一邊做，一邊給張富安講解著不同配方產生的效果。
張富安聽得入了迷，沒想到這黑乎乎的火藥，還能玩出這麼多花樣來。
兩人忙活了大半天，桌子上就堆起了一小堆形狀各異的“煙花”，有單個的衝天炮，有能連續發射的小型“火箭”，還有一些準備做成能炸開成各種圖案的大型禮花。
“嘿，蕭哥，這玩意兒要是過年過節放起來，肯定比乾巴巴的爆竹熱鬨多了！”張富安拿起一個做好的煙花，愛不釋手。
林蕭不置可否：“到時候，就放咱們自己做的煙花，讓大夥兒都高興高興。”
張富安連連點頭，眼中充滿了期待。跟著蕭哥，總有乾不完的新鮮事，總能看到不一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