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綿隻點了點頭,隨意把簸箕中的花草鋪開才道:“聽柳兒說是收到了不少人的邀請,不過我都拒了,實在不太喜歡那樣的場合。”
比起和那些貴女在一起,她還是更喜歡在家陪陪家人,或者是在寶香坊,哪一樣都比聽那些貴女互相吹捧、奉承來得有趣。
那些人邀請她無非是看中她如今的身份,以及和陸辭簡定婚這件事,也不是想真心和她交朋友,這樣的宴會實在是無趣。
陳飛燕也默默點頭,她平日也很少參加那樣的宴會,不過是如今她到了說親的年紀,她娘親總會帶著她去參加一些宴會,她就是想拒絕也沒辦法。
想著,她隻好奇道:“你和陸大人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當初在宮宴上,陛下可是賜婚了四個人,如今陸林和薛靈玉都成親了,雖然成親那日的事成了京城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總歸是已經成親了。
可江意綿和陸辭簡這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江意綿隻一邊翻看著晾曬的花瓣和藥材,一邊道;“暫時還沒有打算成親。”
雖然已經定了婚,但她和陸辭簡如今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確實沒想過太快成婚。
陳飛燕這才應了聲,盯著江意綿那沉靜明豔的麵容,頗為可惜地道:“要不是你已經和陸大人定婚,我還想著讓我哥和你認識認識,可惜了。”
她當初認識江意綿時就有這個想法,隻是還沒來得及實施,對方就定婚了,還是和陸大人。
她哥什麼樣,她是知道的,和陸大人可沒法比。
江意綿隻下意識回道:“是啊,可惜了。”
陳飛燕還要繼續說什麼,一轉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青年,當即嚇了一跳,連忙心虛地叫了聲,“陸,陸大人。”
也不知她剛才說的話有沒有被陸大人聽見,萬一聽見她不是完了。
江意綿也是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陸辭簡。
都察院最近事情不少,這人不在都察院居然來了寶香坊,倒是讓她意外。
青年一身玄色錦袍,係著白玉腰帶,隻襯得身姿筆挺。
隻是那張向來俊逸的臉上,此時帶著幾分不滿。
陸辭簡隻瞥了江意綿一眼,沒說話,那雙桃花眼裡更是沒了往日的溫柔,反而帶著一絲怨念。
陳飛燕一下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丟下一句,改日再來,就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江意綿則是盯著來人好奇道:“今日都察院沒有事情要忙嗎?你怎麼現在過來了?”
陸辭簡隻緩緩朝她走來,淡淡道:“我若不是現在過來,怎會知道綿綿這麼可惜不能認識其他男子。”
江意綿一愣,看著在自己麵前站定的青年,好一會才意識到什麼,隻笑著道:“你都聽見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隨口一說。”
她哪知道隨意說的話,還正巧被這人聽見了。
倒是弄得她像是趁陸辭簡不在,去找清倌被抓包似的,偏偏她還沒這個意思。
陸辭簡低頭,伸手把人禁錮在桌案和他的身體之間,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滿,“是嗎?那綿綿是什麼意思?打算怎麼解釋?”
青年神色緊繃,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神裡明晃晃透露出一句話,我看你怎麼編。
江意綿隻笑了笑,看向麵前的人,笑容越發明媚,“我為何要解釋,還是說陸大人這麼不自信,覺得我會見一個愛一個?”
陸辭簡隻冷哼一聲,盯著懷裡的人沒說話,薄唇緊緊抿著,明擺著生氣了。
江意綿有些無奈,伸手摟住對方脖子,踮腳在他唇瓣上親了親,笑著道:“陸大人這麼好,我為什麼喜歡上彆人。”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說出的話也輕輕柔柔,像是一根羽毛在他下巴上輕輕撓著,隻瞬間讓他身體緊繃起來。
心裡的那絲不滿也早已經消失殆儘,但他卻依舊沒說話,隻目光沉沉地盯著懷裡的人。
好一會才道:“彆以為這樣我就會消氣,綿綿既然那麼想認識其他男子,不若來找我,都察院裡優秀的年輕官員還是不少的。”
定然不會比那個陳意差。
江意綿被他這一番醋味十足的話逗笑,隻默默點頭,頗為滿意地道:“嗯,那倒是也好,陸大人介紹的定不會差。
我相信你的眼光,就是不知陸大人什麼時候引薦給我認識認識?”
江意綿伸手勾著他的脖子,歪頭看著他,唇角的笑意深深,像是沒聽出他的不滿,故意挑釁他。
陸辭簡隻氣得低頭在她唇瓣上輕輕咬了一下,才不滿道:“你可真會氣人。”
江意綿隻笑得更大聲了,眉眼彎彎,格外好看。
陸辭簡聽著這笑聲,卻隻覺得心裡癢癢的,低頭想繼續親懷裡的人,奈何對方直接捂住了他的唇,小聲道:“這裡可隨時都會有人來,陸大人如今可真是一點都不害羞了。”
江意綿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和她近在咫尺的人,隻覺得手心裡的唇瓣有些溫熱,讓她不自覺有些緊張。
但臉上卻是一派淡然,故意逗著眼前的青年。
這會小春他們都在地下一層,這裡除了做胭脂水粉的地方有人在,其他的屋子都是空的。
而做胭脂水粉的屋子是從另一邊進出的,幾乎不會到這個小院來。
陸辭簡一愣,視線落在周圍的屋子裡,耳尖驀地紅了。
但他卻沒鬆開懷裡的人,反倒是一把扯下唇上那柔軟的手,低頭就在江意綿那粉嫩的唇上啄了一下。
似乎覺得意猶未儘,他又輕輕咬了那唇瓣一下,才直起身子,唇角微揚,“這附近沒多少人,我知道的。”
寶香坊的人都是些普通人,不會隱匿氣息,一進來,他就知道幾間屋子都是空的。
不過,綿綿既然說有,那就有。
陸辭簡隻笑看著麵前的人,眼中都是溫柔。
江意綿卻是愣了愣,有些不滿地瞪了陸辭簡一眼,她倒是忘記這一茬了。
但視線落在陸辭簡那紅得要滴血的耳尖上時,隻笑了笑,小聲嘀咕道:“裝得倒是淡定。”
正說著,柳兒就從外麵走了進來,“姑娘,司經局的陳大人來找你。”
江意綿一愣,有些不解,她實在不清楚陳長禮這時候來找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