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年隻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挑眉道:“可不,這些日子你們不在,我可經常去寶香坊和顏月閣那邊,發現了不少事呢!”
原本他隻是想盯著顏月閣擔心對方又使壞,可一連在門口待了好幾日,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奇怪之處。
江意綿好奇,“哦?發現了什麼?”
趙小年隻朝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看了眼,才壓低聲音小聲道:“我看見不少人的馬車停在顏月閣門口,好幾次都是同一輛,也不知道是府中香丸用得快,還是什麼原因。”
他覺得這裡麵肯定有問題,就是香丸用得再快,也不可能隔三天就來一次吧。
而且,買香丸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大事,用得著主家夫人親自來嗎?
他偷偷看了好幾次,奈何除了發現有些人來得特彆勤以外,其他的異常倒是沒看出來。
江意綿隻看了顏月閣的方向一眼,沒說話。
說起來,她第一次看見顏月閣時久發現不少官家的馬車停在門口,那會隻覺得顏月閣不簡單,認識太多富貴人家。
可現在仔細想來,似乎也有些奇怪。
正思考著,趙小年朝著不遠處站著的人,興奮地道“辭簡哥,這裡,這。”
陸辭簡正和江清遠在一間酒樓前說著話,聽見聲音隻朝著兩人看了過去。
一眼就看見站在趙小年身邊的人。
少女今日穿著一身烏金鳳尾羅裙,裙擺繡著大朵的芍藥,栩栩如生,卻隻襯得人比花嬌。
明明是該繁複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隻覺清雅。
江意綿瞥了他一眼,卻又很快移開,冷淡的緊,瞧著像是在生氣。
陸辭簡愣了愣,卻又覺得好笑,唇角微揚,抬步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綿綿,小年。”
趙小年隻興奮地盯著陸辭簡身上那墨綠官袍打轉,完全把自己剛才那番義憤填膺的話忘在了腦後,隻驚奇道:“辭簡哥,這是你在督察院的官服嗎?
真好看,還有你這帽子,瞧著就很唬人。”
要說這京中哪些官員的官袍最好看,除了禦前司的,就是督察院的最好看了。
他在京中看見好幾次,每次都羨慕得不行。
王三隻在一旁笑著道:“羨慕了,你今日這什麼打扮?胡子都貼上了。”
陸辭簡也看向趙小年,這才發現他今日這身道士裝扮。
不知是衣服太大,還是他人太矮小,整個人都要被衣服壓垮似的,再配上下巴上的胡子,和臉上故意弄出的皺紋,瞧著倒真和個老頭沒什麼區彆。
若不是聲音太過熟悉,他乍一看還真認不出來。
趙小年隻得意道:“我可是算命大師,自然要這副裝扮,頂著自己的臉出來,沒人信不說,還容易被揍。”
他可不乾那種蠢事。
王三隻哈哈笑了起來。
一旁的江清遠也笑了笑,對著江意綿點了點頭,才看向陸辭簡道:“陸大人,我先回去了,你說的事,我會全部告訴衛將軍。”
陸辭簡這才應了聲,“多謝江副將了。”
最近幾日他都在督察院忙著那批從清南運回來的兵器上,這些兵器暫時還沒被擺在明麵上。
他想趁機再去軍器監查查,看看還能不能查出什麼。
隻是這事有些麻煩,需要衛靖海幫忙。
衛靖海因為受傷,最近都在府中休養,今日正好碰上江清遠,他就提了提。
以至於回京這麼多日,他還是第一次見江意綿。
江清遠正要離開,就聽見江意綿道:“大哥,爹娘說今日給我們辦接風宴,你有時間去嗎?”
江清遠腳步一頓,正要拒絕,卻對上江意綿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
江意綿頓時笑了起來,“爹娘若知道你也去,定會開心的。”
她能看出爹娘聽見江清遠還活著時的激動,那會欲言又止沒開口的話,明顯是想問問江清遠能不能來。
卻因為她說對方失憶的事,遲疑了幾分,不想貿然打擾江清遠。
江清遠被她的笑容感染,臉上不自覺也露出一抹笑意,隻點了點頭才離開,腳步前所未有的輕快。
雖然沒有記憶,但每次看見江意綿,都會給他一種親近的感覺,原本是不信她的話的,現在心裡卻有些動搖。
若他真有一個這樣的妹妹似乎也不錯。
以後,他在京城就有家了。
趙小年愣了好一會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那就是清遠哥,怪不得我覺得和意綿姐你像呢,他怎麼不回家啊?”
話剛一說完,他就被王三給攬著肩膀帶走了,“走走走,今日我心情好,帶你去買些糖吃。”
趙小年還有些不滿,他一個十四五歲的人了,還吃什麼糖啊,偏偏王三卻死死拉著他拐去了一旁的街道裡。
江意綿看了麵前的人一眼,丟下一句,“晚上去吃飯。”
說完,就直接離開。
陸辭簡一愣,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幾步追上去,淡笑道:“怎麼了?生氣我這麼久沒來找你?
最近幾日督察院有些忙,過些日子就好。
說起來,過幾日就是宮宴了,到時候,你和我一起進宮麵聖吧。”
江意綿冷哼一聲,“陸大人說得這是什麼話,你可是安定侯世子,我一個平民百姓有什麼資格能進宮和你麵聖。”
這人定親的事可從沒和他說過,還是和薛靈玉。
越想越生氣,她的腳步更快了幾分。
陸辭簡隻有些無奈,上前幾步,一把拉住江意綿,直接把人帶進了一旁偏僻的巷子裡。
江意綿有些不滿,轉身就要離開。
陸辭簡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無奈道:“綿綿,彆生氣了,這是墨閣京城鋪子的利潤,不算多,其他府城的得過些日子才能給你。”
說著,就從懷裡拿出一大疊銀票,遞了過來。
江意綿一愣,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冷哼道:“你什麼意思?拿銀子收買我?”
她是這種人嗎?不過就是一疊銀票罷了,她也有。
雖這樣想著,視線卻不經意落在那銀票上,好家夥,那麼厚一摞,瞧著似乎還都是千兩的麵值。
沒有萬貫家財真是謙虛了,這家夥怎麼止啊!
陸辭簡隻盯著麵前的人,彎唇笑道:“是啊,不知綿綿吃不吃這一套?”
江意綿嗤笑一聲,盯著麵前的人,不滿道:“你以為這些銀子就能讓我對你死心塌地,對你已經定親的事當做不知嗎?
那你真是想太多了,你既然已經定親,以後就不要再來招惹我,我就當不認識你。”
話落,就一把推開麵前的人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