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看到林決明麵對多個病人,遊刃有餘的模樣,陳青蓮倍感欣慰。
畢竟,兒子並不是專攻針灸的。
等林決明離開診療床,回到前台喝水的時候,陳青蓮立即上前。
“阿明,同時看四個病人,是不是很累?”
“還好。爺爺平時不都是同時看十個病人嗎?每次過去診療室都是滿的。”
“那怎麼能一樣呢,他都乾多少年了,你才出來多久。”
“怎麼來這裡的都是女孩子,就沒男病人嗎?”
“有,但不多。”林決明指了指牆上的服務項目價格表,“因為現在這裡主打美容項目,所以來的女客人比較多。”
“聽王師傅說,你來這裡之後,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你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周圍針灸治療的醫療館很多,想要爭取客戶,一定得做出調整,不然光靠王師傅的那些老客戶,他們並不是很信任我,來的越來越少,這裡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你做得對,這裡確實需要調整,看得出你的努力還是有效果的。但是,就是有一天做得不太好。”
“哪一點?”
“跟女客人聊天聊太久了。你是醫生,你不是陪聊的,不是業務員,要以治病為主,沒必要聊那麼多。”
“媽,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和客人聯絡感情也是很有必要的,不然哪來的回頭客呢?”
“你爸看病就不會跟客人聊那麼多,來找他看病的人不一樣很多嗎?有不少都是一家幾代人一起來的。隻要你治病水平高,誰都認你。”
這時,有人按門鈴。
林決明走到可視化屏幕一看,眉頭一蹙。
門外站著兩個男人,正是上次前來詢問過的兩位刑警——鳥山大島和平賀純一郎。
該不會又是調查上次那個案子吧?
日本警察辦案效率也太低了,同一個地方還要來回問好幾次。
“兩位刑警先生,又是你們啊!”林決明故作淡定。
“啊,是,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了。”鳥山大島說道。
平賀純一郎跟著說道:“有個案子需要你協助調查!”
林決明給武藤光子使了個眼色。
武藤光子前去開門。
隨後,兩名便衣刑警大步進來。
“現在是你們的營業時間吧,那我們就不進去,就在門口問幾句話就可以了。”
鳥山大島站在內館的門檻外邊。
平賀純一郎立即拿出小本本和錄音筆準備就緒。
林決明也走到外邊的屋簷下,道:“鳥山警部,你和鳥山明是親戚關係嘛?”
“啊?”鳥山大島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林先生,你是說《七龍珠》作者嗎?我和他隻是剛好同姓而已,並沒有親戚關係。鳥山是很常見的姓氏。”
“上次你回去之後,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雖然有你的名片,但總不好意思專門拿這種無聊的問題打電話去問你。”
“哈哈,沒事沒事。”鳥山大島收斂起笑容,忽然伸手指著右側的一棟二樓小樓。“林先生,今天早上的時候,你隔壁發生命案了,你知道嗎?”
“什麼?”林決明有點反應不過來,“又發生命案了?這一帶治安這麼差的嗎?怎麼三天兩頭就發生命案。”
鳥山大島說道:“練馬區人蛇混雜,居住密度很高,一直以來命案率就居高不下。所以,上頭分派我們負責這個轄區的命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完全不知情啊。上午針灸館沒開業,我人也不在針灸館……你們是要調查我的不在場證明嗎?”
平賀純一郎笑道:“不是的,隻是例行詢問而已。因為打電話報警的人,正是凶手。”
“凶手自首了?”
“是的,根據現場勘查的跡象,報案人應該就是凶手,這一點毫無意外,他在警視廳也交代了案發經過,但我們不能聽他的一家之言,還是要找左鄰右舍核實一下情況。”
鳥山大島說道:“凶手和死者是同居情侶關係,死者是一名年輕女性。凶手說在殺人之前,曾經和死者大吵一架,然後對死者進行毆打,死者在死之前,應該有發出過求救聲或者慘叫聲。坐在隔壁的人多少會聽到吧。”
聽到這裡,林決明才發現這件事和自己無關,隻是剛好案發現場在隔壁而已。
“哦,很遺憾,因為我早上不在家,所以我根本沒聽到什麼爭吵的聲音。”
“那上午應該還有人留在針灸館吧?”鳥山大島問道。
“確實有,就是針灸館老板王老先生。上次你們過來問話也知道,他中風偏癱,行動不便。”
鳥山大島點點頭,道:“嗯,他看起來身體不太好,不過接受詢問還是沒問題的吧?”
“你們想找他問話也可以,請你們繞過後院,然後從消防樓梯上二樓找他吧。因為一樓有幾位病人正在進行治療,你們這樣冒然進去會影響到病人。”
“好的好的,多謝配合,我們現在就去後院,上去找王先生。”
兩個刑警正準備走開的時候,林決明多問了一句:“那個凶手有說為什麼要毆打死者——他的同居女友嗎?”
平賀純一郎咧嘴一笑,道:“一個聽上去愚蠢至極的理由,說是雙方對空調設定的溫度產生了分歧,然後爆發爭吵和肢體衝突。”
鳥山大島厭煩地說道:“大部分命案的殺人動機,都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我們這些負責調查的人卻要把腿都給跑斷才能結案。”
“空調溫度……”林決明感慨道,“還好我們館內沒空調,不然有的客人說溫度太高,有的客人又說太低,那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想到這一點,林決明才明白王師傅一直不給館內安裝空調,也是有所考量的,並不是單純舍不得電費。
“我們走了。”
看到兩個刑警進入側麵的小路,林決明轉身回到了針灸館內。
陳青蓮劈頭蓋臉地問:“剛才進來那兩個男的是不是警察?”
“媽,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那個年輕警察掏手冊的時候,我看到他放在內袋裡的警員證了。他們來乾什麼的?好像也不是專門來找你的,不然沒那麼容易打發。”
“沒什麼,今天早上附近出了命案,這兩個刑警過來例行詢問而已。”
“附近出命案了?什麼命案。”
“我不是很清楚,人家正在調查,還沒出結果,肯定對內情保密的。”
林決明可不敢跟老媽說實話,不然她一定會以“這一帶治安太糟糕了”為由,強行讓自己離開針灸館。
“他們去後院乾什麼?”
“上樓去找王師傅問話。”
陳青蓮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道:“既然不是來找你的,那我就放心了。阿明,你回去工作吧,不用管他們。”
“好,你也不用老是跟著我,好好休息一下吧。彆把自己給折騰病了。”
“我身體沒那麼差。”
隨後,林決明去巡視那幾個正在治療的女生。
“大林先生,我還沒好嗎?”菖蒲箐問道。
“還要再等五分鐘。”
“真是嚴格啊。”
“治病是要講流程的,不能看心情。”
“哦,我知道了,我聽你的。”
“有感覺好一點嗎?”
“嗯……心裡煩躁的感覺,似乎變輕了一點。”
“你這個病,由於時間太久了,如果當初用針灸治療的話,可能要十幾個療程才能有大幅度的好轉。你等得了那麼久嗎?”
“十幾個療程要多久?”
“一個療程七天,你說呢?”
“啊,那確實有點久了。每天都要過來這裡嗎?我們學校離這邊有點遠呢。”
“所以,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就是服藥,服用漢方。”
“漢方,我可以接受的!可以呦!”
“那等一下我會在治療方案上寫上漢方,到時候你去藥妝店自行購買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
……
“大林先生,我考慮清楚了。”金子萬代點頭,“我同意定製專門的治療方案。”
“金子小姐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大林先生你太可怕了,現在回想起剛才的情景,還是覺得非常驚人。”
“根據脈象和麵診推測病人的症狀,這隻是基本操作,沒什麼特彆的。”
“你身為內行人,當然會這麼說啦。我可是……我可是最重要的秘密被你看穿了。”
“已經多久了?”林決明壓低聲音。
“你是指脫發嘛?”
“對。”
“快兩年了。自從我感染新冠出院後,就發現頭發掉得很厲害,即使是出院後,也沒有停止,我也嘗試了很多治療的方法,都沒什麼效果。隻好開始戴假發了……大夏天,戴假發實在是太悶熱了。”
“和那麼多人在一起旅行,金子小姐為了隱藏著秘密,肯定非常辛苦吧。”
“大林先生,你能了解這種痛苦,那真是太好了。”金子萬代一臉悲愴地歎道,“因為老是擔心假發被人發現,所以無論去什麼好玩的景點,都沒辦法玩得儘興。”
林決明聯想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其實,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秘秘密。”
“大林先生,你可千萬要為我保密哦!”
“這不用你說,當醫生的,自然要保護病人的**,否則還有人敢來找我看病嗎?”
“大林先生,沒想到,你有時候還挺強勢的。”金子萬代抿嘴笑道,“真是讓人感到安心啊。”
……
“古麗小姐,現在有胃口了嗎?”
“咦,大林先生,現在要拔針了嗎?”
“沒那麼快。我隻是過來巡視一下。”
“啊,原來是這樣。”古麗千砂吐吐舌頭,“我還以為可以拔針了。”
林決明給她紮了足三裡、歸來、血海……等理氣活血的穴位。
其中大部分都是腹針,所以此時古麗千砂掀開上衣,露出腹部。
“胃口……”古麗千砂靜靜感受了一下,“好像有恢複一點點。不過,請不要給我食物,我怕吃了在這裡吐出來,那太丟臉了。”
“我隻是問問,不會真的讓你吃東西。”
“那個,大林先生,我這個病,多久才能治好?”
“一個療程左右就可以,不是很嚴重。”
“啊,那真是太好了!”
“本來就是小毛病,不用焦慮的。”
古麗千砂嘟著嘴說:“我之前和大家一起旅行期間,吐了好幾次,大概是影響到大家的好心情了,所以安琪回東京後,大家也都要跟著回去了。”
“不用責怪自己,身體不適這也不是你的錯。每個人都有生病的時候。”林決明安慰道,“對了,古麗小姐。”
“是,在!”
“你有練習過舞蹈嗎?”
“啊,有啊,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骨架比例,一看就是從小練習過舞蹈,是什麼類型的舞蹈?”
“芭蕾。”
“現在還練嗎?”
“不練了,因為我參加比賽都沒拿過什麼好名次,上大學後就放棄了。”
“看來你的胃痛,和你練習過芭蕾還有一定關係。”
“啊,跳芭蕾不是要經常踮起腳尖嗎?”
“對。”
“那會對脾經造成高強度壓迫,導致經氣出現凝滯,影響到胃部。過去你練習舞蹈,全身活動,氣血流動快,沒什麼症狀,不跳舞後,氣虛減緩,症狀就慢慢出現了。”
“說起來,我上大學後,確實很少運動了,倒是打遊戲的時間變多了。沒想到因為因為這樣會出現胃病。”
……
幾個女大學生,輕鬆拿捏。
她們隻要來過一次,從此就會變成忠實客戶,林決明對此還是很有把握的。
半個小時後,四個女生結束治療,就一起離開了。
兩個警察也從後院出來。
“已經結束問話了嗎?”林決明主動過去問。
“啊,已經結束了。王老先生和那個華僑介護兩人也沒聽到什麼動靜呢。”鳥山大島說道,“我們要去案發現場另外一邊的鄰居家問問看。今天真是打擾了!”
平賀純一郎叫道:“前輩,能不能等我一下。”
“純一郎,你還有什麼事?”
平賀純一郎捏了捏自己的左側肩部,對著林決明說道:“我今天早上起床落枕了,脖子現在都還痛,沒辦法轉動。你們針灸應該很擅長治療這個吧?”
“哦,落枕啊,小問題。”林決明走上前,伸手按壓。“是這個位置嘛?”
“對,就是肩頸部,很緊繃,太痛苦了。要是能幫我治好,那真是感激不儘。當然,我一樣會支付治療費的!”
鳥山大島說道:“區區落枕就要治療嗎?你小子一看就不是當刑警的料啊。算了,你留下治療吧,我一個人過去問。”
“抱歉,前輩!等治療結束,我會馬上過去的!”
林決明於是把平賀純一郎領進館內,讓他坐在診療床上。
陳青蓮跟在後邊。
“這位女士是”
“哦,你不用管她,她是來參觀的。”
“參觀的?”平賀純一郎有點疑惑。
“請坐好,保持不動,我現在要開始給你治療了。”
林決明眼疾手快,針灸盒一開,迅速一針下去。
“啊……為什麼是紮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