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小心!”
虎子頓時如臨大敵,連忙揮刀劈砍。
誰知,那女鬼竟然不躲不閃,任由刀子朝自己砍來,仿佛一心求死。
“替我向他說聲對不起”
大刀即將劃破她的身體,然而刀鋒卻在她的頭頂停住了。
原來是陸非抓住了虎子的手臂。
“要說你自己說。”
陸非側過身。
在他的後麵,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支離破碎的模糊人影。
“你為什麼”
女鬼一呆,然後慌張地往後縮,好像無法麵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不怪你,幫你報仇”
破碎的喉嚨裡,發出模糊的音節,血肉模糊的臉上,努力地擠出笑容。
女鬼徹底怔住了。
良久,她露出淒然的笑容。
“謝謝你!”
血淚劃過臉龐,她決然地一頭撞在鬼頭刀上。
慘白的身體瞬間煙消雲散。
她終於如願解脫。
隻留一縷黑色的長發,飄落在地上。
破碎的身影怔怔望著女鬼消失的方向,最後,轉過身對陸非深深鞠躬,繼而也消失在夜色裡。
一股暖流在陸非的丹田徐徐升起。
“海濤,走好!”
陸非心中一片唏噓。
原來郭海濤從始至終都不是為自己報仇,而是為女鬼報仇。
他說的長頭發,指的就是控製女鬼的長發。
或許,有人會覺得郭海濤很傻,被女鬼害死了,還反過來拯救女鬼。
但陸非覺得不一定。
死在這裡的人,鬼魂都會被陰胎控製,成為害人的工具,海濤為什麼能離開呢?
陸非不會去評價彆人的選擇。
海濤是他的同學,更是他的顧客。
他隻需要完成顧客的委托就好。
現在,交易完成!
海濤的心願達成,學校的危險解決,陸非的功德之力增加。
三贏!
陸非感受著丹田處多出來的暖流,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不過。
他沒忘記女鬼遺留的那一縷黑發。
為了避免留下隱患,哪怕一絲一毫他也不會放過,他拿著雷擊棗木棍上前。
誰知。
那一縷黑發仿佛感受到危險似的,居然像蟲子一樣,蛄蛹著朝前爬。
“我擦!還能動?!”
虎子嚇了一跳,連忙揮刀。
“虎子,等等。”陸非叫住他,這一縷小小黑發對他們已經構不成威脅,他想再觀察觀察。
陰胎是陸非親手嘎的,他很確定那玩意已經徹底死了,為何這剩下的一縷頭發還能動?
難不成這玩意是另一種邪物?
邪物的範圍其實很廣泛,不僅僅是物品,還可以是妖物鬼怪身上的一部分,或某些特殊的動植物。
總之,一切和陰邪沾邊的東西,都可以叫做邪物。
陸非很好奇。
他和虎子兩人將頭發團團圍住,頭發左蛄蛹右蛄蛹都跑不掉,最後隻能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弱小可憐又無助。
“有意思。”
陸非戴上自家專用手套,準備將這黑發收起來,萬一有特殊作用,就賺到了。
如果沒有作用,也無所謂,給一棍子就行。
然而,他剛彎下腰,背包裡的黑傘就掉了出來。
傘頁嗖的一聲自己打開,將那一縷頭發吸了進去,又嗖的一聲合上。
整個過程,一秒都不到!
陸非和虎子愣愣地看著黑傘。
“老板,這什麼情況?”虎子滿臉懵逼。
“應該是被這把傘收了。”
陸非打開黑傘看了看,卻找不到那一縷頭發,就像被黑傘吃了似的。
當票對於黑傘的功能寫得很模糊,隻寫了可通幽冥,攝魂收鬼。
莫非,這就是收鬼?
不知道收了這縷頭發後,黑傘會不會有變化?
陸非對這黑傘是越來越好奇了。
他看了看組成詭異紅花的符文,恐怕要弄清這些符文的內容,才能解開這把傘的秘密。
收起黑傘,陸非和虎子離開了老校區。
危機徹底解決,鬼樓鬨鬼就真的隻是一個傳說了。
秦校長感激不儘,自掏腰包,給每人十萬塊做報酬。
陸非當時沒說什麼,但在臨走前,悄悄地把錢塞進了校長的抽屜。
兩天後。
警方傳來消息。
牆根下挖出來的那具骸骨,正是當年失蹤的女學生。
死亡時,女生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她的頭骨後方有受傷的痕跡,警方推測,她應該是先被人打暈,再埋進牆根下麵的。
被埋的時候,應該還沒有斷氣。
不知她腹中胎兒的父親是誰,更不知是什麼人如此殘忍!
已經過了這麼久,想要找到凶手,幾乎不可能了。
難以想象,這個女生當時有多麼絕望,怨氣才會像頭發一樣瘋狂生長。
如今她的屍骨重見天日,能夠重新安葬,也算另一種解脫吧
此事塵埃落定。
陸非在賬本上,記下這次經手的邪物。
子母陰胎。
所收邪物數的量累積至10件。
上兩位數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陸非笑了笑,放好賬本,拿出黑傘仔細打量。
他這兩天一直在觀察,黑傘吃掉頭發後會有什麼變化。
可惜,暫無發現。
他伸手摸了摸黑傘上麵的紅色符文。
這上麵的陰符,不光關係著黑傘的秘密,還關係著找到爺爺的線索。
到底上哪才能找到懂得陰符的人?
陸非想過去找紅姐打聽,但又覺得紅姐連賈半仙都沒找到,不知究竟靠不靠譜。
還是等賈半仙有消息了再說,之前紅姐提醒過他,這人就快到江城了。
他耐著性子等待。
每天照常開門營業,喝茶逗狗。
“陸掌櫃,快來茶樓,賈半仙來了。”幾日後,紅姐終於發來消息。
陸非激動起來。
賈半仙可是爺爺失蹤前見的最後一個人,等了這麼久,總算找到人了。
陸非留下虎子看店,自己匆匆趕到三味茶樓。
“紅姐,人在哪?”
“那邊。”
紅姐白皙的手指朝著窗邊一指,臉上帶著嫌棄的表情。
“姐姐必須提醒你一句,你跟他說話不能超過五分鐘,他就是個掃把星,跟他待久了會染上黴運的。今兒他往我這一坐,一個客人都沒有。”
“多謝紅姐。”
陸非心中奇怪,快步走過去。
隻見靠窗的茶桌上,一個渾身邋裡邋遢的臟老頭,正端著一碗牛肉麵呼啦呼啦吃得正起勁。
那吃相,跟虎子被餓死鬼附身時有的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