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矮壯男人的口哨陡然中斷,他感覺身旁黑影一閃,緊接著喉嚨便傳來劇痛。
溫熱的液體噴薄而出。
“什,什麼”
矮壯男人踉蹌後退,脖子上掛著一條黑色狼狗。
狼狗那鋒利的牙齒死死咬著他喉嚨狼狗
他憤怒而恐慌地將剔骨刀,捅進狼狗扁平的肚子。
鮮血灑了一地。
連捅數刀,狼狗也不肯鬆口,他的喉嚨被咬破了,鮮血染紅全身,喉嚨裡隻能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啞聲音。
跌跌撞撞,和狼狗一起倒地。
沒了他的指揮,那些陰犬也停了下來。
“這狗哪來的?”
滿地鮮血,讓人觸目驚心,荊劍又是震驚又是恐懼地打量著那隻狼狗。
狼狗瘦得幾乎隻剩皮包骨,身上傷痕累累。
“應該是我們放走的流浪狗。”
陸非也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
“狗是很有靈性的動物,看來這人平時沒少虐狗,所以這狼狗才如此恨他,自由都不要,要回來咬死他。報應!”荊劍咂舌。
“彆愣著了,先解決陰犬。”
陸非招呼一聲,手裡棗木棍朝剩下的陰犬揮去,和荊劍兩人三下五除二將陰犬消滅個乾乾淨淨。
而那條身中數箭的嗜血大狗,也扛不住毒發徹底倒下了。
阿龍和虎子滿身灰塵和擦傷,跑了過來。
都是皮外傷。
大家都沒事,陸非心中大定。
矮壯男子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眼睛大睜,死死望著天空,仿佛難以置信。
那條狼狗身中數刀,內臟破裂,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救不回來了。
但它竟然掙紮著爬起來,兩隻虛弱的眼睛看了看陸非,然後搖搖晃晃朝著關狗的房子走去。
沒走兩步,就倒在地上,又爬起來,又倒下。
淒慘又頑強的模樣,讓四個人男人心中都很是不忍。
“它怎麼還往回走?”荊劍很是不解,“聽說狗在死前會給自己找一個入土的地方,但它應該不想死在這狗場吧?”
“難道廠房裡有它在乎的東西?”陸非心中不忍,跟上了這條狼狗。
狼狗回頭看了一眼,眼中似乎有某種光芒閃爍,拖著破爛的肚子艱難地爬進了廠房,望著籠子的最裡麵。
陸非打開燈,朝裡麵一看。
角落裡,蜷縮著一隻黑乎乎的小奶狗,小小的身體顫抖著,發出奶聲奶氣的哼唧聲。
“是你的孩子?”
陸非走進籠子,才發現這裡不止一隻小奶狗,還有兩隻。
隻不過那兩隻已經沒了動靜。
他微微歎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將三隻小狗都抱到了狼狗身邊。
狼狗努力抬起頭,用鼻尖嗅了嗅活著的那隻,就再也沒力氣支撐了。腦袋落地,眼睛還望著陸非,似乎不肯咽氣。
陸非看了看小奶狗,又看了看它。
“好吧,我收留這隻小狗。”
狼狗的眼角竟有一顆淚珠滑下,終於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事情搞定,阿龍通知混混們進來收尾。
夜幕下。
火光衝天而起,狗場逐漸被熊熊火焰淹沒。
三輛車背著火光飛快離開。
第二天。
陸非就在手機上看到一條新聞。
郊區一非法狗場突然起火,狗場老板及其飼養的非法烈犬均葬身其中
蔣豪夫婦徹底放心,又打來一百萬,並邀請陸非和陳金發等人吃飯。
荊劍沒去,陸非也婉拒了。
酒桌應酬什麼的最無聊,這次最讓他開心的是,不但解決了隱患,還收了一隻小奶狗。
小奶狗毛茸茸的,憨態可掬十分可愛。
小時候,陸非就想養隻小狗,可惜爺爺不同意,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這小小的一團,十分能吃。
像從沒吃過飯似的,每次吃肚子滾圓,還不肯停下,陸非真怕它撐死。
“老板,咱們這是養了隻飯桶嗎?”虎子蹲在地上,瞅著小狗的吃相,一臉好笑。
這小東西的黑色茸毛亂糟糟臟兮兮,一張小狗臉十分潦草,又呆又萌。
“虎子,你說給它取個什麼名字好?”陸非摸著下巴。
“這麼能吃,就叫飯桶。”
“不好聽,這是我養的第一隻狗,我要給它取一個威武霸氣的名字。”
“那就叫天霸!”
“不行。”
“喪彪?”
“虎子,你還是閉嘴吧。”
有了這隻小狗,陸非枯燥的生活忽然多了許多樂趣。
這小狗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晚上還非得挨著人睡,不然就哼哼唧唧。
而且,這麼小小一隻就懂得什麼是家庭地位。
它隻喜歡和陸非親近,對虎子愛搭不理,搞得虎子很鬱悶,因為撿屎這種活都是他在乾,結果還沒落個好。
樂了兩天。
荊劍再次上門,他的傷還沒完全好,不過氣色已經恢複。
“陸掌櫃,你不如再考慮考慮,和我一同去收了撫仙湖那條魚妖,咱們在狗場合作得就很不錯嘛”
原來他還惦記著這事。
“怎麼?你要把內丹也送給我啊。”陸非看著他。
“不是,你咋老想著內丹啊!多想想魚驚石!”荊劍鬱悶道,“說不定,魚驚石就能做你雷擊木的法物。”
“內丹就不能做法物嗎?”
“不能,內丹是用來幫人提升修為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下?”
“真的嗎,我不信。”
“”荊劍差點憋出內傷,最後他讓陸非好好考慮,要是願意的話,等他傷好了一起去。
陸非覺得荊劍這人還算不錯,可以合作,但陰符的秘密沒解開,紅姐又說快找到賈半仙了,他暫時不想離開江城。
不過荊劍這一來倒是提醒他了,他有一顆從人麵鱔那得來的小黑丹,正好試試能否做雷擊木的法物。
夜晚。
他將小黑丹放在桌上,手握雷擊木輕輕拍了上去。
小黑丹抖了幾抖,沒有反應。
“不能吸收,還是我方法不對?”
陸非正疑惑著,小奶狗忽然對著外麵奶聲奶氣地叫了起來。
緊接著,鋪子就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這麼小就懂得看門了,小家夥,你還挺機靈的。”陸非抱起小奶狗,走進鋪子。
“這麼晚了,誰會來邪字號?”
叮叮當當。
掛在門口的風鈴響個不停。
透出窗戶,陸非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陰森人影,心裡不由得猛跳一下。
“夜當!”
終於又有夜當的客人了,陸非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打開大門。
“請進。”
門外的人影緩緩飄了進來,整個身體支零破碎。
看清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陸非難以置信。
“海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