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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警衛部隊的營長辦公室內。
戴著手銬、被囚禁於此的馬正龍正笑望著坐在他對麵的嚴秘書,是一臉的輕鬆,顯得很有底氣。
他有底氣的原因很簡單……
潘德林之前已經向他彙報過了,說陸魚塘幾人已經被擊斃,滕昌鵬的妻兒雖然逃往了與華國交界的山裡,不過抓住並殺掉他們,是很簡單的事。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滕昌鵬的妻兒逃到華國去了,那也可以接受。
畢竟這樣一來……
就沒有人指證自己曾經與滕昌鵬偷偷會過麵的事兒了。
這時魏丹走了進來,衝嚴秘書點了點頭:“嚴叔,你也審累了吧,先去歇會兒吧。”
嚴秘書打了哈欠,起身離開。
見自己的外甥女進來了,馬正龍是顯得更加肆無忌憚了,是連連拍著桌子,一臉無奈道:“丹丹呐,你們還要胡鬨到什麼時候去嘛。我不是都說過了嘛,派兵去殺滕昌鵬的,是潘德林,我可不知道這事兒啊。”
魏丹沉默了片刻,麵無表情的回道:“可是舅舅,潘科長說……這命令是你下的,而且就警衛部隊的規矩來說,派出一個排以上的兵力,也是需要你首肯的。”
馬正龍苦笑道:“對,規矩確實是這樣,可實際的情況是……在某些突發狀況之下,副營或是科長也可以派兵先去行動,之後再向我彙報。我這……不是還沒等到潘德林隊我彙報就被你調來的部隊給抓起來了嘛。你可以去問問潘科長啊,當時是因為個什麼突發狀況才要派兵去追殺,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魏丹輕笑了一聲,淡淡道:“哦對了舅舅,差點忘了告訴你。前天晚上被派出去的那一個排的士兵,全部都已經死掉了。”
“什麼!?”馬正龍失聲喊了出來。
可他很快將臉上的驚訝之色給收了回去,換成了一臉的茫然:“這……這情況我也不知道啊,不是說了麼,在潘科長向我彙報之前,我就被你給抓起來了。”
魏丹“哦”了一聲,依舊是淡淡道:“還有,徐二姐和徐三姐她們呢,還好好的活著呢。”
“……”這一回,馬正龍是徹底的懵了,再也無法管理表情,任由自己滿臉的震驚被魏丹冷眼打量著。
“哎……舅舅,你說你這是何必呢?咱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兒……或者是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就是了,無論你是為了什麼要這麼乾,隻要你說出自己的苦衷,我相信我爸最終都會網開一麵的。”
“網開……一麵?”馬正龍甩了甩頭,是慘笑連連。
“你真的起了謀反之心?”魏丹沉聲問道。
馬正龍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望著魏丹:“丹丹啊,謀反……這可是要殺頭的,得有證據啊。我想……確鑿的證據應該不包括某些人的一麵之詞吧?如果某些人故意要捏造一些對我不利的證詞,那我隻能說這個人是彆有用心的,你總不能就單憑彆人的幾句話,就要殺你的舅舅吧?哎,總之啊……我問心無愧。”
“你問個毛線的無愧!!”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魏丹回頭一看……
來人,正是風塵仆仆的陸魚塘!
魏丹捂著胸口輕籲了口氣,她頓時感到心裡有底了。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怎麼樣?”魏丹一臉期待的望著他問道。
陸魚塘卻沒答話,而是自顧自的倒了一大杯水,仰麵“咕咚咕咚”的乾了。
之後,衝魏丹抬了抬手,是呲牙一笑……
“要不魏小姐先坐邊上歇著,讓小的來接著審?”
“德行。”魏丹雖然是瞪了他一眼,可還是很聽話的起身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陸魚塘大咧咧的在馬正龍對麵坐了下來,歪著腦袋點了根煙:“你好哇,馬營長。”
馬正龍輕哼了一聲,冷笑道:“看來陸少校為了冤枉我,花費了不少精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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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魚塘仰麵大笑道:“這話說的……”
“嗬,我不知道潘德林為什麼要殺什麼徐二姐和徐三姐,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拚命……”
“ok,打住!我現在不扯徐二姐和徐三姐的事兒,也懶得跟你扯潘德林這個黑鍋俠,我呢,現在隻用證據說話。”
馬正龍眯眼望了陸魚塘片刻,沉聲道:“任何人的一麵之詞,都不能稱為證據。”
“當然不算。”說著隻見陸魚塘從兜裡掏出了一個u盤,然後故意拿到馬正龍的臉前晃了晃,“猜……這裡頭有啥?”
馬正龍緊盯著在眼前晃來晃去的u盤,心下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麼?”
陸魚塘將u盤扔給了魏丹,然後起身踱到了馬正龍身後,悠悠道:“你當時跟滕昌鵬秘密會談的場麵,都被滕昌鵬給偷偷的拍下來了。當然了,你當時所說的什麼……為刺殺魏丹提供行蹤信息和便利、如何如何在殺了她之後發動政變奪權之類的這些……畫麵和聲音可都是一清二楚哦。”
“他……滕昌鵬為什麼會把這個給你!?”
陸魚塘是眉頭一挑:“喲,承認了?”
“那個畜生!!”馬正龍突然嚎叫著撲向了魏丹,意欲奪取那個u盤。
可卻被陸魚塘從身後給輕鬆的一腳踹趴在了地上。
魏丹冷眼望著腳下的馬正龍,是牙關緊咬:“我是真沒想到……一直以來針對我的暗殺活動,竟然是在我親舅舅的配合下進行的。馬正龍,我父親對你不薄,你卻想著殺我、想著謀反,你還是人麼你!!”
“你爸不也是謀反上位的!!憑什麼我就不能!!”被陸魚塘踩在腳下的馬正龍怒吼道,“要不是突然冒出來這個姓陸的,你這臭丫頭早就死了!!!多說無益,既然老子栽了,老子認命!!不就是死麼,來啊!!”
“哢嚓。”
手槍上膛的聲音,響起。
冰冷的槍口,頂住了馬正龍的後腦勺。
“證據確鑿,殺麼?”陸魚塘抬頭望向魏丹,冷聲問道。
魏丹緊抿著嘴唇,撇過了頭去:“還是……先告訴我爸……再說吧。”
“砰!”
可槍聲,卻乾脆的響起。
馬正龍的腦漿,濺了陸魚塘一臉。
魏丹緩緩回過了頭來,一臉震驚的呆望著馬正龍那還在抽搐著的屍體。
她不敢相信……
這個陸魚塘他竟然……
說殺就殺?
“身為一方武裝力量的接班人,你該學會冷血,也該學會……殺伐果斷。否則,這個位子你坐不久。”說著陸魚塘站起了身來,收起了槍,“我想魏將軍得知你在獲得證據之後立即就殺了他的行為,非但不會指責你,而且會稱讚你。信麼?”
望著眼前這個被濺了一臉血漿的冷酷男人,魏丹的心,是突然“咯噔”一下……
這一刻,她徹底的承認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太過完美。
簡直完美的有些……
不像是現實中應該存在的人物。
自家的政權能夠獲得他的輔佐,是何其的幸運。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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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似乎更適合作為領導人而存在。
這一刻她……
也徹底的淪陷了。
那顆冰封已久的心,正在迅速的升溫。
“正龍!!!”這時歐陽芸的尖叫聲突然在門外響起,“正龍!!你們把正龍怎麼了!!!”
陸魚塘迅速衝到門口攔住了她。
歐陽芸望著陸魚塘那一臉的鮮紅,是頓感不妙:“你們……你們把正龍怎麼了?”
陸魚塘聳了聳肩,一臉輕鬆道:“殺了。”
歐陽芸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驚呼道:“什麼!?”
“對,證據確鑿,所以我把這個意圖謀反以及殺害你女兒的人,給殺了。”說著陸魚塘回頭望向了魏丹,“那……魏小姐,下一步,你該做什麼呢?”
“丹丹!丹丹!!他說的是真的麼!!他說你舅舅死了,是真的麼!!”
魏丹沒有回應她的母親,仰麵閉上了雙眼,深吸了口氣。
再睜開眼時,那雙一直略帶著憂鬱和柔弱的雙眸之中,頭一回泛起了殺意……
“當然是立即抓住馬正龍的兩個兒子,以及他的所有近親屬,以絕後患。”
陸魚塘點了點頭:“很好。”
“但是你除外,因為你是我的……媽媽。”說完魏丹與她的母親擦肩而過,任憑歐陽芸如何的哀嚎,她是頭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陸魚塘回頭望著馬正龍的屍體,輕聲說道:“你該為你女兒的成長感到高興。”
“你……比當年的淩傑,更冷酷,更……沒有人味兒!”歐陽芸咬牙切齒的說道,是滿眼的幽怨。
“承蒙誇獎。”說完陸魚塘從外頭關上了門,轉身而去,“你最好不要進去看你弟弟的屍體,頭被打爛了,我怕你吐。”
“但我謝謝你。”
陸魚塘一怔,停下了步子。
“謝我什麼?”
“謝你救下我的女兒,還有我丈夫的政權。”
陸魚塘回頭,是嘴角一揚:“身為大人物的夫人,你果然也不簡單。”
“可再怎麼不簡單,我當年也沒能抓住你父親的心。”
陸魚塘聳了聳肩:“真替你遺憾。”
“有你這種人物陪在老魏和丹丹的身邊,我感到很安心。請你一直輔佐下去,好麼?”
“我儘量。”
“還有。你的父親讓我遺憾了一次,你……能替他彌補麼?”
“聽不懂。”陸魚塘摳了摳鼻子,邁著鬆垮垮的步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