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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裡?”王樹問道。
陸魚塘俯身撿起了一塊小石頭,在手裡掂了掂:“金州市北郊,素心湖公園。”
“那個公園很大,具體在公園內什麼位置?”
“湖心,涼亭。”
“一個半小時。”
陸魚塘點頭:“我等你。”
撂下電話,陸魚塘隨手將手中的小石頭甩了出去……
“嗒…嗒…嗒…嗒……嗒……”
打水漂。
隻見那一連串誇張的水花,甚至險些蔓延到了一百五十米開外的湖岸。
“還行,手頭丟暗器的力道還在。”說完陸魚塘卻是輕“嘖”了一聲,擰著眉頭從兜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然後撥通了裴敏的電話……
“幫我……追蹤個電話號碼的信號呢。”
……
一個小時後。
兩道黑影出現在了湖邊的一處草叢中,遙遙觀察著湖中心的涼亭。
其中一人用夜視望遠鏡觀察了涼亭片刻之後,衝另一人點了點頭。
隨即……
二人貓著腰,在一片黑暗之中以極輕的步伐悄悄向連接著湖心亭的橋頭靠近。
月光下……
隻見這二人皆是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麵,隻露出兩雙閃動著寒光的眸子。
抵達橋頭之後,二人不約而同的趴了下去,隨即以手腳並用的姿態貼地在橋上爬行,宛如從身後悄悄接近獵物的黑豹。
而涼亭內的陸魚塘,還真是背對著他倆。從身後望去,他似乎在望著湖麵發呆。
即將進入涼亭之際,二人又齊齊停了下來。
對視了一眼之後,其中一人緩緩從後腰摸出了一柄匕首……
隨即,深吸了口氣。
“刷!”
動如脫兔!
此人以極快的速度貼地衝進了涼亭,二話不說,鋒利的刀尖是直刺陸魚塘的後背而去!
這快如閃電般的一刀,是乾脆的刺入了他的身軀!
可陸魚塘,卻沒有倒下。
他甚至沒有任何動作。
仿佛一具任由他人宰殺的靶子。
“不對勁!”那人猛的抽出了刀,腳下迅速後撤了幾步。
“怎麼回事?”這時他的同伴也衝進了涼亭。
“是假人!”
“什麼?”同伴聞言一怔,隨即一記掃堂腿是直掃“陸魚塘”的下盤而去。
他沒有冒然用手,而是用穿著野戰靴的腳。
防的是毒。
顯然,這是一名心思細密的高手。
“啪嗒。”
隻見“陸魚塘”是乾脆的倒地。
二人借著月光細看去……
隻見這是一具身著陸魚塘上衣和褲子的假人,衣物內填充的是雜草,並且還用樹枝穿過了褲腿和袖子,使其能成功的斜倚著柱子而不倒。
至於腦袋,則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黑色塑料袋,而塑料袋內也是填滿了雜草,並且被刻意的揉成了球狀。
雖然他倆有夜視儀望遠鏡,可這大晚上的遠遠望去,在夜視儀的一片綠幕之中還真不好分辨這是真人還是假人。
除非,是用紅外夜視儀,可以通過體溫識彆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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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倆大感意外的是,用腳扒拉了幾下假人之後,他們發現其四肢以及軀乾的雜草之中,竟然還塞有若乾裝著熱水的塑料瓶。
這意味著……
即便他倆攜帶了紅外夜視儀,也極有可能會被欺騙過去。
於是二人不禁感歎,若單論心思的縝密程度,這個灰塔的s級王牌,絕對占據了上風!
可問題是……
王樹和謝冰燕,為什麼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要殺陸魚塘?
多西得?
因為他倆……
根本不是王樹和謝冰燕!
而是兩名身形一高一矮的陌生男性!
“他發現我們了?這……不太可能吧?可他的手機信號顯示一直在這裡。”這時高個子問道,目光是在湖麵以及來時的橋上來回掃動著。
“看。”矮個子指了指涼亭內的一個石凳。
隻見石凳上,正放著關景林的手機。
“我……感覺不太好。”矮個子不敢冒然去碰那部手機。
高個子則站在涼亭的邊緣,望著湖麵點了點頭:“對,感覺是不太好。還是……先撤,注意時刻保持警惕。”
“好。”
可這聲“好”聲剛落,隻聽“咻”的一聲,傳來。
一道寒光,是飛速從水中射出!
“咚!”
站在涼亭邊的高個子,仰麵倒地。
他的喉間,已被插上了一柄匕首!!
“咦!?”矮個子當即驚呼了一聲,是連連後跳,迅速撤出了涼亭,站在橋的中段上,屏息注視著亭內。
“遊隼!!”矮個子喊了一聲。
可涼亭內躺著的人,沒有絲毫反應。
可是水麵,突然有了反應。
“嘩啦啦……”
一道身影,從水裡爬上了涼亭,俯身拔出高個子喉間的匕首之後,緩步向那名矮個子走去。
矮個子借著月光望去,是頓時雙瞳一縮!
陸魚塘!!
全身上下……
隻穿著一條海綿寶寶褲衩的……
陸魚塘!!
“不好意思哈,形象不太好……”陸魚塘是一個勁的甩著腦袋,想把耳朵裡的水給甩出來,“那個……一般情況下,我還是會穿著衣服殺人的,我不是變態哈,彆誤會哈。”
矮個子深吸了口氣,沉下了身子,左右手各持一柄匕首,是一前一後的護在了胸前:“開打之前,我有三個問題。”
陸魚塘提了提褲衩:“請講。”
“第一,你是怎麼發現跟你通話的人,不是修羅?”
陸魚塘卻是呲牙一笑:“你們那邊……有高人呐!是哪個人才竟然那麼會模仿彆人的聲音?我特麼差點兒上當。”
矮個子望向了涼亭內已經死透的同伴,沉聲道:“遊隼所模仿的聲音,從來沒有被識破過,你是怎麼發現的?”
“剛才掛了的那個,在你們黑芒內的代號叫‘遊隼’?”
“對。”
“你們黑芒裡的高手,都是用鳥兒的名稱來取代號的?特麼……都是鳥人啊。”
“回答!!”
陸魚塘攤了攤手:“很簡單。如果王樹在電話裡問我在哪裡,我隻會告訴他一個大概的地方,等他到達之後會再給我打電話;那個時候,我才會告訴自己所處的具體位置。這,是我們從小到大的默契。”
矮個子的牙關是漸漸咬緊:“原來是這樣。”
“說吧,第二個問題。”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說明我們首領已經跟你見過麵了。”
陸魚塘點頭:“對。你們不但控製住了修羅和羅刹,而且還一來就想對我下殺手,這說明,你們已經知道夜鶯的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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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殺了。”矮個子咬牙切齒道。
“既然你們都猜到了,那還問?”
“我要問的是……他的屍體,在哪裡!!”
陸魚塘撓了撓濕漉漉的小叮當,淡淡道:“嗯……不知道呢。可能被粉碎喂了狗,也有可能被酸溶了。嘿嘿,不好意思,我們灰塔的清道夫,都是一幫變態哈。”
青筋,已經開始在矮個子的額頭跳動。
他巴不得現在就千刀萬剮了陸魚塘。
“第三個問題!”
陸魚塘抬了抬手:“請,彆客氣。”
“這大晚上的公園裡,你從哪裡弄來的熱水!?”
“我去?死到臨頭還關心這事兒?”
“你尿的?”
“你特麼有那麼多尿啊!?你的尿特麼有那麼高溫度到現在還沒涼啊!?”
“你提前帶來的?”
“帶你妹,我特麼到了這兒才給王樹打電話的,之前我怎麼知道你們想陰我!?”說著穿著褲衩的陸魚塘邁開了步子,向對方逼去,“是公園門口值班室裡的老頭兒,這會兒睡的死死的,我摸進去把他的熱水瓶給a了出來,就這麼簡單。現在,沒有遺憾了?”
“哦對了,你再黑芒裡的代號是什麼,是什麼鳥?”
“金雕。”
“那麼金雕……”陸魚塘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匕首,眼中,是閃過一絲寒芒,“我們這就……開始?”
可金雕的腳下,卻是在連連後退。
“怎麼?不敢?”
金雕冷笑道:“被你廢掉的雲雀,雖說是我們黑芒六高手中實力最墊底的,可通過她的描述,我還是大概清楚……如果單獨麵對你的話,我的勝算不大。”
陸魚塘停下了步子,攤開了手:“so?”
“所以我現在準備聽從雲雀的勸告,如果單獨麵對你的話……”說話間金雕迅速從後腰抽出了一把槍,“還是用槍比較實際!”
“撲通!”
一道巨大的水花突然濺起,是灑了他一臉的水。
金雕望著空蕩蕩的身前,懵了……
特麼……
自己還沒來得及把槍舉起來,這家夥就跳進水裡去了!?
這家夥……
能未卜先知?
此時一顆腦袋,在三十米開外的水麵上露了出來……
“我去你大爺的!!你們黑芒都是一幫不要臉的玩意兒!!!得虧老子跟雲雀交過了手、知道你們這幫下三濫的玩意兒打不過就會用槍!!來來來……打我來……”
說完陸魚塘又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裡,消失了。
金雕呆望著寬闊的水麵,是氣的渾身發抖。
可他又沒轍。
受製於射程以及湖麵的寬闊程度,注定手槍不會對陸魚塘造成什麼威脅。
而此時能夠感到威脅的,反而是他自己。
因為,他已經失了先機。
他不知道陸魚塘會從什麼地方上岸……
而他一旦上岸而自己還未離開的話,那自己……
就成了那個穿著海綿寶寶褲衩男人的……
獵物!
“喂……鳥人……你不幫自己的同伴收屍麼……”令金雕崩潰的是,這時陸魚塘的聲音從遠方再次悠悠傳來,眯眼望去,隻見更遠的湖麵之上,探出了一顆腦袋,“喂……你要不收的話,我就讓清道夫剁碎了喂鳥,用鳥人的肉喂鳥,好特麼合適啊……”
“你等著的!!!” 氣急敗壞的金雕狠狠的朝湖麵啐了一口,然後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