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已瞬間欺至陸魚塘的身前。
幾乎同時,閃著寒光的刀鋒,也是抹向了陸魚塘的頸間。
而陸魚塘此時雖然努力的睜開著雙眼,可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白光。
他的視覺,還未從雲雀自製的那枚閃光彈中恢複過來。
看起來這一回,他的人頭,勢必落地。
可……
這時陸魚塘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
因為刀鋒掠過空氣所產生的嗡鳴聲,使得他瞬間判斷出了對方這一刀的路線。
於是接下來的電光火石之間,令雲雀無語的一幕,出現了……
當刀鋒幾乎就快要觸碰到陸魚塘的頸部大動脈之際,那顆頭發亂糟糟的腦袋,突然以極快的速度縮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一隻一塊錢的打火機,升起。
“嘭!”
腦袋,沒砍著。
這隻被陸魚塘突然拋出來的打火機,被一刀劈爆了。
大量的塑料碎屑和濃烈的丁烷氣體是直撲近在咫尺的雲雀麵部而去!
雲雀悶哼一聲,單手捂著雙眼是身形暴退,幾乎已經退到了走廊那黑暗的儘頭。
“額……我的…眼睛……”一股爆炸般襲來的痛感,使得她不禁單膝跪了下去。
而她捂著雙眼的指間,有鮮血滲出。
將手移開,隻見她的左眼緊閉,卻止不住大量的鮮血從眼內淌下;她的左臉,已幾乎完全被染紅。
火機的塑料碎片,深深刺入了她的左眼眼球內!
左眼,失明!
此時雲雀的身體因為劇痛和憤怒而在微微顫抖,瞪著僅剩的右眼,衝走廊那一頭的黑暗尖叫道:“陸魚塘!!你個卑鄙的玩意兒!!!”
“哇……飯島老師你這話說的,是你先使陰招的好不好。”陸魚塘那懶洋洋的聲音從那頭的黑暗中飄來。
“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雲雀一把丟掉了手中的短刀。
隨即從後腰,摸出了一把加裝有消聲器的手槍!
此時已經氣急敗壞的她,已經完全將殺手的尊嚴給拋到了一旁,丟掉了殺手引以為傲的冷兵器,拔出了平日裡令他們不齒的……
槍!
此時的她,隻想殺了陸魚塘!
不計手段的,殺了那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
漆黑的槍口,瞄準了走廊另一頭的黑暗儘頭。
這條走廊長約二十米。
完全在這把手槍的殺傷範圍之內。
此時雲雀迅速的從後腰挎包中取出了夜視儀戴上,可這一望去,她懵了。
因為走廊的另一邊儘頭,是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從走廊跳下去了?”想到這裡,雲雀迅速將槍口對準了身旁的樓梯間。
可,樓梯間內始終沒有動靜。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這條走廊上,有四間辦公室。
那麼……
那個卑鄙的玩意兒,很可能躲進了其中的一間。
於是雲雀迅速持槍衝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間辦公室內。
沒人。
從這間辦公室裡探出了頭來,再次來回看了看走廊。
沒人。
三間辦公室挨個的查看完之後,她依舊沒有發現陸魚塘的身影。
隻剩下防盜門緊閉著的第四間辦公室。
豎耳聽去,裡頭依舊有打鬥聲傳出。
這說明自己的同伴還在與那兩人相持,暫時沒有喪命。
而如果陸魚塘進去了的話,以他的實力不用想,自己的同伴肯定會被瞬間抹殺。
也就是說,這個令她渾身血液沸騰的家夥,也不會在第四間辦公室內。
可……
走廊就這麼長,辦公室就這麼幾間,他能躲哪裡去?
跳下樓跑了?
不太可能。
她明白,作為國家默許存在的組織,灰塔的特彆行動員是不會拋下自己的同伴的。
“難道……”此時雲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抬頭向上一看!
而幾乎就在她抬起頭來的同時,隻見一道寒光是從上迎麵射來!
“啪嗒。”
手槍,脫手落地。
她的手腕,已經被一柄匕首洞穿!
與此同時,隻見一道黑影是從從天花板的檢修孔中急墜而下,雲雀還未從手腕的劇痛中回過神來,她的咽喉,就已經被人從後頭給扣住了!
“彆動哦,飯島老師……”她身後傳來的,當然是陸魚塘的聲音。
雲雀沉默了片刻,深吸了口氣,隨即閉上了那隻僅剩的右眼,似乎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我……輸了。”
“知道輸哪兒了麼?”
“你……的確沒有吹牛。我承認你的身手,的確比修羅和羅刹要強!”
陸魚塘捏著她咽喉的那隻手,稍稍的收緊了一些,淡淡道:“不。你的身手,的確稍稍強過他倆,而且你也並不是在交手的過程中落敗的,所以說這與身手無關。你,輸在了洞察力。”
雲雀輕哼了一聲,滿麵不甘的點了點頭:“對。我疏忽了走廊的天花板上頭,還有個檢修孔。”
“那麼,就這樣了?”
雲雀緊咬著牙關,再次點頭:“能死在你這種高手的手下,不算丟人!”
“當然不算。”
話音剛落,隻聽兩道“劈啪”聲傳來。
雲雀的雙臂,脫臼。
強忍著雙肩脫臼的劇痛,耷拉著兩條胳膊的雲雀踉蹌著轉過了身來,怒視著陸魚塘:“這……什麼意思?你不殺我?”
“咚!”
一記頂膝,正中雲雀的腹部。
“嗚哇……”雲雀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後背重重的撞在了牆上之後,癱坐在了地上。
陸魚塘緩步走至她的身前,冷眼俯視著她,沉聲道:“要殺你的話,剛才那一刀就不會插在你的手腕上了,而是已經插入了你的天靈蓋。”
說完陸魚塘俯下了身去,抽出了插在她手腕上的匕首,甩了甩血。
雲雀慘笑道:“難道是想從我嘴裡撬出些什麼,然後再殺了我?”
陸魚塘點頭:“有這個意思。”
“嗬嗬嗬……你認為我們黑芒的人,會怕死麼?”
陸魚塘嘴角一揚:“我相信你們不怕。但是,求生的欲望,每個人都有。換作是我,我也有。”
“多說,無益!”說完雲雀便將臉撇向了一旁,不再吭聲。
“嗯?”
陸魚塘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迅速蹲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放……放開我……”掙紮中的雲雀突然起腿,意欲以頂膝襲擊陸魚塘的小叮當。
可陸魚塘的動作,更快。
他的膝蓋,壓住了雲雀剛剛頂起的膝蓋。
緊接著,隻聽“哢嚓”一聲傳來……
雲雀的膝蓋被陸魚塘的膝蓋,生生壓碎!
“額啊……”慘叫聲,在走廊間回蕩。
斷骨之痛,她再也無法忍住。
可陸魚塘卻是麵無表情的冷眼注視著她,對於她的哀嚎無動於衷;而他的手,仍舊是死死的捏著對方的下巴……
“想咬舌自儘?我說飯島老師,我話沒說完呢,你衝動個什麼?”
“殺了我!殺了我!!!”被捏著下巴的雲雀含糊不清的怒吼著。
“我不會殺你的。”
聽到這話雲雀一怔,停止了掙紮。
她甚至睜開了鮮血淋漓的左眼。
陸魚塘點頭,重複道:“對,我不會殺你。我會放你回去,你的命,對我還有用。”
“我憑什麼相信你!”
陸魚塘鬆開了手,然後從她的褲兜裡摸出了一個打火機,點了根煙:“很簡單,因為我剛才製止了你自儘的行為。”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要麼就乾脆的殺了我,羞辱對手,可不是殺手該有的行為!!”雲雀的手腳已無法動彈,暴怒之中,她隻得以腦門去撞陸魚塘的胸膛。
“你消停點!我說真的!”陸魚塘一把將她的腦袋摁住了。
可就在這時,隻聽“吱呀”一聲傳來。
二人身旁辦公室的防盜門,突然被人從裡頭打開。
許澤平和白葵,先後走出。
隻見他倆的臉上,是鮮紅點點。
陸魚塘扭頭望向他倆,是呲牙一笑:“hi~~還活著呐。”
而白葵和許澤平望著眼前的一幕,懵了……
因為他們看見,蹲在地上的陸魚塘,正在將一個女人的腦袋,摁在自己的懷裡。
望著他倆那震驚的表情,陸魚塘的眼角在抽搐。
他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隨即一把將雲雀推開,慌張解釋道:“不…不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哈……我這邊的情況……”
“打擾了。”白葵轉身,走回了那間辦公室。
“咳……你…你們快點。”許澤平也跟著進去了。
“不…不是……”陸魚塘望了望一臉生無可戀的雲雀,又扭頭望了望辦公室門口,“不是…你倆是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