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蛇獸夫,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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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楹長目一翕,不急不緩跟著走了進去。

“花……”綠山麵色一變,剛要把人喊住,就看到桑芥冷冷盯過來的目光,她冷笑道:“讓她去!一個殘疾雌性而已,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

於雌性而言,沒有星紋,確實和殘疾沒什麼兩樣。

他們隻是依附於蒼山部落的附屬部落,就這麼進去參加人家部落的圖騰祭祀,活該倒黴,嗬,等她被人發現,他們等著進去收屍就行了。

綠山白了臉,看著蒼山部落內滾滾升起的濃煙,不敢再說話了。

但她知道,扶楹應該是不能活著出來了。

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特有的圖騰,而圖騰祭祀是部落極為莊嚴肅穆的典禮,是向獸神禱告的,活祭,外族人參加會被視為褻瀆獸神。

半山部落還沒有融入蒼山部落,還是外族人。

扶楹跟在幾個崗哨獸人身後,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寬敞開闊的祭台。

這祭台由巨大的石板鋪就而成,表麵平整,散發著古樸而厚重的氣息。

祭台周圍水泄不通,圍滿了人,他們都跪在地上,脊背佝僂下彎,雙手交疊放在地上,額頭緊貼手掌,氣氛肅穆。

扶楹看到了跪在最前方的墨言,他姿態同樣虔誠。

現場除了四角繚繞的火光劈啪聲,一片寂靜。

在高高的祭台上,站著一道看不出男女的神秘身影。

他頭戴蛇首麵具,蛇目幽冷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秘密。

幾個崗哨獸人一達現場,仿若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毫不猶豫在外圍跪了下來,同樣的姿勢,十足的虔誠。

扶楹掃過這場重大儀式,目光卻定在了一處。

那是一根矗立在祭台上的石柱,需兩人環抱粗細,十分巍峨。

石柱上雕刻著一條蜿蜒盤踞的蛇形圖騰,鱗片紋理清晰可見,蛇信微吐,蛇瞳散發著幽冷的光,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便會掙脫束縛。

此刻,石柱上正綁著一個人。

那人被粗糲的繩索緊緊纏繞,動彈不得,身體微微後仰,淩亂的發絲肆意飛舞,遮住了大半麵容,隻能隱約瞧見因痛苦而扭曲的嘴角,以及在繩索勒縛下,微微顫抖的身軀,在這肅穆神秘的祭台之上,顯得格外突兀。

隻一眼,扶楹就認出來了。

她的蛇族獸夫,螣。

就在這時,祭台上的神秘人開口了。

他跪伏著,幽冷的聲音傳出:“蒼山部落殘害獸神使者,致獸神盛怒,降下天罰!如今大地震動、災禍橫行,便是明證!”

“今日,蒼山部落舉行圖騰祭祀,將吾尊貴的蛇族首領之子——螣,敬獻給獸神,以此誠心祈求獸神寬恕我族罪孽,平息怒火,讓蒼山部落重歸安寧,免受天罰之苦!”

戴著蛇首麵具的人聲如洪鐘,雙手高舉,似向上天高聲宣告。

隨著他話音落下,原本寂靜無聲的蒼山部落眾獸人高聲附和:“求獸神寬恕我族罪孽,平息怒火,讓蒼山部落重歸安寧,免受天罰之苦——”

聲震蒼穹,許久,神秘人站起身,從火堆裡拿起一根熊熊燃燒的火把。

“獻祭——”說著,他就欲要把火光扔向石柱下堆滿的乾柴。

石柱上的螣這時卻突然開口了。

“嗬,嗬嗬……”他冷笑著,嘶啞的聲音形同地獄惡鬼。

他抬起頭,一雙漆黑到泛著墨綠的眼瞳透過淩亂的頭發掃過眾人。

“淪為祭品,絕非我之所願,我滿心皆是不甘!”螣被繩索緊緊捆綁,一字一頓,沙啞的聲音帶著冷冰冰的暴戾,眼中滿是怨毒決絕。

“今日,我既身不由己,被迫以身為祭,獻給獸神,那我便詛咒,狐族扶楹,必將不得好死!願災禍如同影子,步步緊隨,將她狠狠吞噬,讓她在痛苦中受儘折磨,永無安寧!”

他桀桀冷笑,聲音在空曠的祭台上空回蕩,透著無儘的恨意。

扶楹站在後方,聽著這繚繞盤旋,久久不散的詛咒,心裡泛冷。

神秘人抬眸看了一眼螣,什麼都沒說,手裡的火把剛要丟向柴堆,忽然一頓,幽冷的目光直直射向站的筆直的扶楹。

他聲音帶著沉怒:“你是什麼人?圖騰祭祀,竟敢褻瀆獸神?!”

聞言,蒼山部落跪伏的眾人大驚失色,一個個轉頭看向後方。

墨言看到扶楹時,臉色一變,聲音滿是陰鷙:“你好大的膽子!”

螣泛著墨綠的眼眸同樣盯著扶楹,寒意驚人,戾氣叢生。

“這個雌性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們蒼山部落?!”

“褻瀆獸神!該死!應該把她丟進萬蛇窟,被啃噬而死!”

“擾亂圖騰祭祀,就應該殺了!”

“……”

麵對來勢洶洶的蒼山部落眾人,扶楹毫不畏懼,嫵媚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冷漠覷著眾人:“你們錯了,獸神庇護獸人,怎麼會濫殺?”

獸人們倒抽了一口冷氣:“你竟然敢質疑巫的決定??”

墨言臉色更陰沉了,雖然懷疑這個雌性是昨晚戲耍他的人,想要豢養起來,往後好為他提供便利,但她要是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扶楹冷笑一聲:“巫?濫殺同族,算什麼巫,算什麼獸神使者?”

祭台上戴著獸首麵具的神秘人盯著扶楹,倒是沒生氣,幽冷聲音傳出:“擾亂祭祀,冒犯獸神,把人綁了,丟入萬蛇窟。”

在蒼山部落獸人欲要動手時,扶楹唇角上揚,居高臨下道:“不是剛說殺了獸神使者,觸怒獸神嗎?我也是巫,你們敢殺我?”

話落,扶楹輕輕揚手,一道透明的符籙竄上高空。

“轟隆隆——”

刹那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仿若平地炸響的驚雷,在天際轟然爆開,豆大的雨點傾灑下來,“劈裡啪啦”地砸落在地麵,濺起層層水花。

眨眼間,整個祭台便被這突如其來的雨幕籠罩。

然而,更為詭異的是,這裡大雨傾盆,祭台之外卻依舊是晴空,雨水似乎無法蔓延,這一幕不免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跪伏的獸人們一臉驚恐,一個個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須臾,神秘人手裡的火把,以及四周燃起的篝火就被澆滅,冒出大片大片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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