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把成見強壓在你身上,辯解也變得蒼白無力。這種時候就隻能用行動來打破僵局。
強咽下一口氣,許微微努力保持鎮定,大步走到場邊拿起一瓶礦泉水拐了回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擰開瓶蓋,仰頭把水全都澆在了自己麵上。
當啷一聲,空瓶被擲在地上。
許微微開始揉搓自己的臉,搓到五官扭曲,皮膚泛紅,力氣大到仿佛要把皮搓破。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說不出話來。
李言最快回過神來,握住了她的手腕:“薇兒,夠了。”
許微微呼出一口氣,放下手,眼神淡淡的看著眾人說道:“現在相信了嗎?我沒有化妝。”
“至於頭發,如果教官要求,我也可以剪掉。”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跑倒數第一這件事是我能力不足,不是什麼彆的原因。”
“我理解教官想讓我們全身心投入訓練的心情,以後也會努力跟上大家的步伐。請問我能歸隊了嗎?”
教官咽了下口水,訥訥道:“回、回去吧。”
許微微沒有答“是”,直接回到了隊伍裡。她暫時不想給教官好臉色。
接下來,李言也被允許歸位。
教官緊急組織了一下語言,乾巴巴的又強調了一番紀律,才繼續開始下麵的訓練。
一直到晨訓結束,他都有意避開和許微微的眼神接觸。
解散後,學生們一哄而散,跑去食堂吃飯。極限訓練一早上,他們肚子早就餓扁了。
趙教官抱頭蹲在地上。同事們喝著水過來,好奇的問他:“老趙,怎麼了這是?”
“拉屎呢?”
“欸我的水呢?!”
趙教官終於有了點反應,他抬起頭,表情灰暗:“完犢子啦,我的威信、我的形象,全部都要碎了。”
“這麼嚴重?你當學生麵兒嘣屁啦?”
“不是我水呢?!”
“放屁算個啥。”
“到底咋回事兒,班上有刺兒頭?”同事愈發好奇了。
“哎、你們誰看見我水了?”“失主”過來扒拉著他們問道。
趙教官猛地起來,卡著他脖子搖晃:“水水水!喝死你得了!自己的東西自己不知道放好!瞎擺什麼……!”
另一邊,宿舍裡的三人正簇擁著許微微噓寒問暖。
蘇芒十分自然的挽起她一邊胳膊,責怪又關心道:“你也太衝動了,為了證明自己也真下得去手,看都把臉搓成什麼樣了。”
“哇,剛剛真的帥呆了!教官說的那是什麼屁話嘛!真想給他兩拳!”王靜怡比劃了兩下。
“我看教官的臉色挺難看的,這下估計是把他得罪透了,你以後上他的課小心點。”
許微微累的不想說話,也不在意教官怎麼看她,麵對蘇芒的提醒隻是敷衍的給了個反應。
“餓死了,去吃什麼?”王靜怡摸著肚子問。
“都行,看哪個近。”李言無所謂道。
“你們去吃吧,我沒什麼胃口,想先回去洗個澡。”許微微把胳膊抽了出來。
“不用幫我帶飯,我餓了直接在樓下買點東西吃就好。”
李言:“那行,要是想起來有什麼想吃的就給我們發消息。”
單獨回到寢室,沐浴在熱水中的這一刻,許微微感覺疲憊感仿佛也被洗去了。
洗完澡,對著鏡子梳頭,許微微開始想:要不要把頭發剪短一點呢……
她現在的頭發已經長到腰部了,好像確實有一點長。
這時,光腦彈出視訊請求。許微微一看,是媽媽發起的,立馬接了起來。
西福斯太太的影像出現在虛空中,背景是熟悉的餐廳。這個時間,正是家裡吃早飯的時候。
看到女兒頭發披散,穿著浴袍,西福斯太太問道:“寶貝,剛起床嗎?我看你的課表,今天不是有晨訓嗎?”
“嗯,剛剛結束,出了一身汗,我回來洗個澡。”
“這樣啊,晨訓都做了什麼?累不累?”
“跑了會兒步,又練了些基礎隊列動作。”
西福斯太太原本笑意吟吟的關心著女兒的學校生活,可是問著問著,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當母親的,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孩子最細微的情緒變化。
“怎麼不開心呀,我的寶貝?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直接問了出來。
“沒有,沒事,有點累了而已。”許微微下意識的選擇隱瞞,並擠出一個安慰的笑。
教官雖然冤枉了她,說話有點過激,但罪不至死。要是讓家裡這幫護犢子的知道了,稍微難為一下都夠他喝一壺的。
而且她體能差這一點是事實,說出來家裡人也幫上忙,隻是讓他們白擔心罷了。
西福斯太太不說話,看了她兩秒鐘,然後笑著換了個話題:“吃早飯了嗎?今天廚師剛好做了你愛吃的,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媽媽,九點鐘的時候還有課,等送過來我又要去上課了。”
“回家住多好,在外麵吃也吃不好,住的環境也這麼簡陋,真是受苦了。”西福斯太太歎了口氣。
許微微哭笑不得道:“媽,大家都是這樣的。我們班經常有晨訓,要起很早,住在家裡不方便。而且我周末就回去了。”
“好吧,回來媽媽給你好好補補,哎喲!貝塔、下去!它聽到你的聲音了……”
母女倆聊了會兒天,許微微覺得心情好多了,收拾東西準備去上課。
殊不知那頭兒,掛斷通訊的西福斯太太臉色立馬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