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許微微生無可戀的坦白道：“對，沒錯，就是我。”“它其實就是保健藥，對腎好。沒有副作用，沒有成癮性，我和張醫生一起研發的。不過主要功勞在他。我隻是提供原材料和想法，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張醫生負責。”“萬事開頭難，邁出去那一步也至關重要。”奧都二世說道。“既然這是個好東西，為什麼把它公開發表呢？”“現在你們偷偷摸摸的。沒有試驗報告，成分沒有備案，沒有拿到藥監局的認證和審批，這種行為是違法的你們知不知道？”奧都二世板著臉嚇唬她。許微微心裡門兒清，語氣淡淡的拆穿道：“我們沒有售賣，沒有盈利，這是雙方自願的贈予行為。就算吃死人了也隻承擔民事責任，夠不上刑法和憲法。”奧都二世有些尷尬，但他可是皇帝，什麼場麵沒經曆過，怎麼能在一個小姑娘麵前落麵子呢？於是馬上麵不改色的說道：“你能保證彆人也是這樣想的嗎？”“人心難測，萬一有彆有用心的一口咬定你收了錢，你的藥有問題，你怎麼辦？”許微微啞口無言。她確實沒有想那麼多，皇帝這番話給她敲響了一個警鐘。狗咬呂洞賓這種事從來都不稀缺，她本意是好的，可難免不會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看她眉頭顰蹙的樣子，奧都二世咳嗽了兩聲，引起她的注意，然後趁機引導道：“擔心的話把它變正規就好了。流程你都走過一遍了，應該熟悉了才對。”“要是嫌麻煩也可以交給那個醫生，讓他去辦嘛，你最後署個名就行。到時候多給他讓點利。”許微微看奧都二世這麼賣力的給她出主意，內心忍不住起疑。皇帝這麼殷勤，難不成……他腎有問題？不、不能吧……不是說皇子、公主都生了好幾個了嗎？“您……很~喜歡這個藥嗎？”許微微試探的看著奧都二世。奧都二世剛開始沒明白，看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態度，瞬間福至心靈，倒吸一口氣，指著她道：“你你你你你、彆瞎猜！什麼我怎麼就、我好著呢！”“我是惜才！為了帝國的科研進步！為了造福帝國的子民！為了鼓勵你奮進！彆瞎想些有的沒的！你真是、……”奧都二世情緒激動，說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許微微把他的茶杯往前推了推，小聲道：“您彆生氣，我沒多想。”“嗬。”奧都二世冷笑一聲。心說你想沒想的我還不知道嗎？沒跟她計較，奧都二世喝了口水潤喉。“總之，是非厲害已經給你說過了，回去趕緊著手辦，知道了嗎？”許微微心頭怪怪的。有一種莫名其妙多了個甲方的感覺。這口吻，和萬惡的資本家有什麼區彆？以做客的名義把她叫過來，實際上卻是給她安排工作？要是彆的藥物也就罷了，她巴不得能有個這麼強大的靠山支持。可這……“不是我不想，是它真的沒法推廣。”許微微誠懇的說。“為什麼？給我一個能被說服的理由。”“原料稀缺，沒辦法持續穩定的量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有了。所以沒有意義。”“對了！你說這個我才突然想起來。”皇帝一拍桌子，神采奕奕的說：“還沒問你，這魯砂片是什麼東西做的？你又發現什麼被埋沒的寶貝了？”許微微：“您彆問了……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我記得你們家醫生姓張是吧？”“粑粑。”“嗯？什麼？”許微微說得太快，皇帝都有點沒反應過來。“我說粑粑，俗稱大便，屎、糞便，排泄物。您不是問我怎麼做的嗎？就是這玩意兒做的。”刹那間，房間裡好像按下了暫停鍵，安靜到有些詭異。許微微的勇氣也在一鼓作氣說出那些話之後完全消散掉。她低著頭，不敢去看皇帝的反應。不知過去多久，她聽到對方飄忽的聲音響起。“你剛剛說什麼？我好像有點兒沒聽清。”“粑粑”。她都說了三遍了。“您沒聽錯，就是生物排泄……”“夠了！好、停！可以了……”奧都二世緊急叫停，把臉埋在掌中，一副受到重大打擊之後的難以接受樣子。許微微同情的望著他，早已預料到了他差不多會是這種反應。“其實……不是人拉的，是魯魯獸拉的。很多食草類和雜食性動物的糞便並沒有那麼臟。像兔子、考拉和大象都有吃自己和媽媽糞便的習性。”“貓屎咖啡也是麝香貓排出來的糞便，不也被人接受了嗎？”“不要隻想到消化和排泄，把它想象成藥物原材料的發酵和產出兩道工序，是不是就好很多？”許微微安慰道。奧都二世慢慢抬起頭，似乎花了很大力氣，吐出幾個字：“你說的有道理……”許微微笑了笑：“是吧？魯魯獸的糞便是沒有異味的，處理過後反而會有一股醛香。製成藥丸後也保留了這種淡淡的香味。您吃過，應該、”“我沒有！”皇帝提高了音量，急忙打斷道。“噢——”“我身體好好的！吃那東西乾什麼？！我弄來是為了檢驗的。”一國之君看著她的眼睛，嚴肅認真的自證道。“您不要急，吃過了沒什麼的。”“我沒有急，我隻是在告訴你事實。而且我在大前年就已經做了結紮手術，沒有必要再去吃藥。”許微微：……這應該屬於皇家機密吧，這種消息，就、就這麼說出來了？氣氛一時尷尬。兩人都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半晌，皇帝幽幽的說道：“我明白你為什麼不讓它露麵了。”許微微無奈的聳了下肩膀，“不易被人接受是一部分，隻要有作用，慢慢的還是會有人買的。”“難的是我剛剛說的。”“帝都星隻有一隻魯魯獸，在我外婆家，它一天最多拉一斤，一斤曬乾了隻有五兩，五兩篩一下又去二兩，攢一個月也就那麼點兒。沒法形成規模。”“那這隻魯魯獸是怎麼來的呢？”皇帝好奇的問。許微微防備道：“機緣巧合下買的，聽說花了幾百萬星幣呢。要是專門去抓，花的錢肯定更多，這可是生活在海拔五千多米雪山上的‘神獸’啊。”“投入幾百萬，賣幾十一顆，這得多久才能回本兒？不劃算不劃算。”許微微生怕資本家們為了錢去汙染那美麗的雪山，打擾魯魯獸的棲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