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婢!你說什麼!”
宮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敬安公主厲聲打斷,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她就要直接上手了:“竟敢汙蔑主子,信不信我……”
“讓她說完。”
男人簡短四個句話,卻讓敬安公主莫名打了個寒顫,刻毒的眼神威脅地瞪著地上的宮女:敢亂說就死定了!
宮女看懂了,可是也避開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說了會有什麼結果,可王爺也說了,若是敢說假話,一定將她家人一起找出來陪葬。
宮女閉著眼睛不去看:“等沈小姐落水後,再讓男奴去救,當眾、眾……”
“你給我住嘴!”
敬安抓起手邊的茶盅便朝著婢女頭上狠狠砸去。
婢女的頭瞬間就被砸破了,血順著她慘白的臉頰落下,她身子一軟,就這麼倒下了。
可是即便如此,眾人該聽的也都聽到了,看向敬安的眼神充滿震驚。
雖然早就知道這位公主刁蠻任性,卻沒想到她竟心思歹毒如斯。
原本大家以為今日程國公府小姐當眾醉酒脫衣,已經夠讓人震驚了,結果才過去多久啊,又出了公主設計害人清白的事。
一時間,大家都覺得這趟宴會,來得一點都不虧啊!
季崇羨冰冷的聲音響起:“敬安公主,因一己之妒,肆意踐踏他人尊嚴,視律法綱常如無物。皇家的顏麵都被你丟儘了。”
男人的語氣其實並不算嚴厲,可卻聽的人背後發麻。
“本王會奏請陛下剝奪你公主封號,禁足宮中好好反省。”
原本就心慌的敬安公主聞言猛地抬頭:“皇叔,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啊……”
季崇羨說完便離開了,敬安公主想要撲上去求情,卻被宮女死死拉住……
“有人推你入水?”
沈知意趁著季崇羨離開去查證她落水,眾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功夫,跟著秦國公府的婢女悄悄從後門離開了。
那位秦小姐特意派婢女告訴她,她二妹妹已經被救下,坐車提前回家了,讓她不必擔心。
沒曾想,鶴辭會在半路追上來。
她打發婢女回去了,這才抬頭對青年輕輕一笑:“鶴辭哥哥,魅力不減當年啊。”
鶴辭卻笑不出來,看著少女若無其事的模樣,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
“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動手。”
原本他是打算回去後請舅母入宮一趟的,結果還是遲了。
沈知意溫柔地搖搖頭:“鶴辭哥哥,受害者是不需要自責的哦。被人喜歡,不是你的錯。”
鶴辭心頭一震,看少女的目光多了一抹複雜:“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卻還是會照顧彆人的心情。
沈知意忽然偏了一下頭,可愛地道:“不變不好嗎?我隻希望鶴辭哥哥想起我時,永遠是開心的模樣。”
“嘖,你忙前忙後大義滅親,身上惡名又添一跳,我們的小恩人卻還有空談情說愛,真不知是心大啊,還是沒心沒肺。”
馬車上,請回看著不遠處又湊到一起的男女,揶揄著。
身邊的男人沒有說話,一雙鳳眸冷冷地盯著前方。
明明兩人並沒有什麼越矩的行為,可是光看著就讓人相信,他們之間不清白。
“沈知意,過來,送你回家。”
沈知意正在和鶴辭說話,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冷到掉冰渣的聲音,順著發聲處看去,就看到馬車上那張俊美陰沉的麵孔。
她莫名有些心慌,對著身邊人無奈解釋:“那個是我未婚夫的表哥……”
鶴辭沒有說話,和車上的男人遙遙對視,刀光劍影無聲廝殺。
沈知意對他揮揮手:“鶴辭哥哥,我走啦。”
少女說完便朝著馬車跑去。
鶴辭留在原地,看著車上的人放下車簾。
可是知意啊,那男人看你的眼神可不像看弟媳………
沈知意撩開車簾上去,臉上已經露出了燦爛明媚的笑,仿佛剛剛的事對她一點影響沒有:“季……”
“沈小姐。”
青回熱情招呼的聲音正好將她的話打斷。
沈知意這次注意到車上還有個人。
好險,她差點就撲上去了。
她輕咳了一聲,端正身姿:“青回公子。”
青回剛想讓師弟坐到自己身邊,給人家姑娘讓位置,就看到少女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師弟身側、
而他神情平靜,也沒有避開的意思。
咦?
他又皺起了眉,總覺得這兩個人出現在一個空間,就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忍不住看向季崇羨,然後就得到一個冰冷無情的眼神。
而邊上,沈知意借著衣袖遮掩,悄悄去牽男人落在身側的手。
季崇羨渾身一僵。
她慢慢握住,臉上依舊是若無其事的模樣,開口道:“查清楚是誰了嗎?”
身邊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在慪氣,並不回她。
反而是青回怕小姑娘尷尬,主動開口道:“是那位公主做的,不過師弟已經將趕回皇宮了。”
沈知意早有猜測並不太驚訝:“敬安公主……”
“那個男人是誰?”
季崇羨忽然開口,聲音有點衝,對麵的青回都有些詫異。
師弟咋了?也沒人惹他啊。
沈知意渾身僵硬之後,就是開始裝傻:“啊?你不認識嗎?他是王家公子啊。”
季崇羨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眼睛,直到盯得她頭皮發麻,幾乎要承受不住的時候,他才忽然笑了一下。
隻是那笑裡,不帶一絲笑意。
沈知意忽然有點慫了,悄悄縮回了自己手,一路上安靜如雞,再不敢亂說話了。
馬車到了伯府停下。
得到消息的曹安伯夫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看到女兒從車上下來,忙上前行禮:“多謝王爺送知意回來。”
季崇羨並沒有露麵,等少女下車後,便命令車夫離開了。
而馬車一走,沈知意也終於沒了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娘親,人家想死你了!”
她說著就抱住了曹安伯夫人,剛剛在車上,她真的以為自己會被男人身上的冷氣凍死。
還好,終於又活過來了!
卻不知這一幕落在曹安伯夫人眼中,是她受了極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