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沉默，好半晌才道：“他尚未突破，不過應該這幾天會突破。”
韓青收起陌刀，直視其雙目，“這麼說他在找機會，怎樣找到他？”
“不知道，都是他單方與我聯係。”蒼狼搖頭，“彆看了，他肯定沒來。”
“他隻差一口氣突破鍛骨圓滿，此時多半在某處吞食人血”蒼狼冷笑道：“否則我也不敢在這和你談。”
“又是沙道人的邪術？”韓青眉頭擰起，“周岩總有藏身之地。”
“劉家巷王宅、泥瓶街陳家以及金風樓，我隻知道這三處地點。”
蒼狼咳出口血，道：“你也不用刻意找他。因為等周岩突破鍛骨圓滿，他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那家夥也身中血蠱，沙道人給他下死命令。十天之內宰了你。他現在還有七天時間。”
蒼狼目光陰冷，譏諷道：“若是七日後沒殺死你，他就得死！”
“你也可以先找到他，將其殺了。否則等他突破你就隻有等死。”
韓青沉吟少許，“有什麼遺言交代？”
“若你真能抓到沙道人，替我和樹生砍一刀，一刀在脖子，一刀在右腿。”
韓青隨手揮動刀鋒，一擊割破其喉嚨，大片的月光噴湧而出。
少年立於血雨之中，“我答應你。”
說罷，他轉身躍下擂台，朝陳虎和程生打手勢，兩人立刻飛奔而來。
“你們和錢大人的手下分三隊，分彆前往劉家巷王宅、泥瓶街陳家以及金風樓。”
陳虎立刻抱拳，“兄弟們早就等在外麵，我這就去。”
錢義從旁而來，“沒想到你真能解決蒼狼，倒是小瞧你了。”
“線索已經拿到，先去搜查。”韓青轉身朝飛魚樓外走去，“我去金風樓。”
“我與你一同。”錢義不知道他為何選擇金風樓，但相信這家夥的判斷。
這時小胡子管事滿臉笑容過來，“韓兄弟，關老讓你解決後再來一趟。”
韓青拱手道：“多謝，等我忙完就立即過來。”
一行人出了飛魚樓，韓青領著錢義等人飛快朝金風樓趕去。
……
深沉的夜色下，大街上清冷無人，金風樓中歡笑聲不絕於耳。
韓青讓其餘人隱匿在外，大步走入金風樓中，“現在你們這誰主事？”
“韓捕頭，這麼些日子不見，可是忘了奴家。”
巧巧穿著碧綠長裙，肌膚雪白，整個人容光煥發，“我是老板。”
韓青打量著巧巧，詫異道：“你竟成了金風樓的老板？”
“托韓捕頭的福。”巧巧紅唇泛著光澤，“不知找我有何事？”
韓青走近些，低聲道：“你們樓中可有一位叫周岩的客人。”
巧巧領著他在僻靜處坐下，親自為他倒茶，“沒聽說過這人。”
“可有形跡可疑的客人。”韓青接過茶水，凝視著對方。
“這些都是管事在處理，我找他來問話。”巧巧起身叫來管事。
那管事來到近前，思考後回答道。
“倒是有這麼一位，大概是兩個月前住進來的，也不讓人端茶送水。
那人整日都在房間裡，極少看到他出門，而且曾在房中殺蛇。”
韓青拿著陌刀起身，“帶我去他的房間。”
在管事的帶領下，韓青直達三樓，來到走廊儘頭的房間。
他示意管事退開，一腳踹開房門，立刻有濃鬱的血腥味湧出。
巧巧見到房中的情形，驚叫著摔倒在地，隨即捂著嘴跑開。
那管事也被嚇得臉色煞白，指著房中的景象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韓青忍住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讓管事去樓下叫人。
他提著陌刀走進房中，腳下是糜爛的血肉，發出滑膩的聲音。
房間布滿血色肉泥，隨處可見殘肢斷體，還有個半截身子的少年。
其喉嚨被割開，手臂伸向房門，眼睛睜得很大，表情痛苦。
眼球已然呈現灰白色。
而在房間中心的位置，是一個人高的血色大繭，其上布滿蛛網般的血管。
大繭從中間被撕破，流出大量的血水，內裡布滿紅色黏膜與爛肉。
如此多的血液，這周岩到底是殺了多少人，為了突破真是瘋了。
這種喪心病狂的瘋子就該被淩遲處死，韓青眸光冰冷，捏緊了刀柄。
後方傳來腳步聲，錢義領著人上來，“沒發現有人逃出樓，這是？”
跟隨而來的捕快，皆是沒忍住血腥味，紛紛跑到旁邊乾嘔。
錢義盯著血色大繭，怒道：“這得殺多少人來養修為，該死的畜生！”
韓青站在血潮中，冷冷盯著半截少年殘屍，“勞煩錢大人解惑。”
“這是以精血養骨的法子，需殺害大量普通人提取精血突破。”
錢義沉聲說道：“他應該用某種特殊手段，讓血腥味無法溢散。
這種辦法往往是異化的妖邪或者瘋子才會使用。”
“如果用這種辦法，突破鍛骨境圓滿要多久？”韓青問道。
“不確定，如果他本身修為足夠，隻需兩三次就能成。”錢義分析道。
韓青頷首，沉聲道：“讓所有弟兄分散出去，排查失蹤人口。
尤其注意街上的乞丐這種丟失也無人知曉的人群。”
錢義眉頭一挑，心說誰才是上級，但仔細想又覺得他說得對。
短時間如此多的人被害，絕不是有身份的百姓。
極大可能出問題的，正是街邊的乞丐這種死了都沒人問的存在。
這小子天賦絕佳，關鍵時刻思緒也格外清晰，能準確抓到要點。
若非和此人有梁子，或許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韓青一路出了金風樓，陳虎那邊也傳來消息。
其餘兩處地點都發現有人居住，但沒有明顯。
等確定沒發現周岩蹤跡，韓青就獨自前往飛魚樓見關老。
大街上一片幽暗，隻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黑暗顯得愈發冰冷。
若此時有人從頭頂刺殺，或許能取得奇效，韓青如此想著。
但一路回到熱鬨的飛魚樓，也沒見到周岩動手。
韓青覺得，對方是想突破鍛骨境圓滿，有一定把握才會動手。
當然，也不排除他在接下來的任何時間動手的可能。
跟隨管事走到關老房間，老人正在燭火中處理文件。
關老抬起頭來，看著身材挺拔的少年，笑道。
“這次做得很不錯，可願加入飛魚樓替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