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穀的聲音如重錘落地,激起在場存活之人的憤怒浪潮。
“許穀,你這個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東西!”
“你簡直辜負了王長老的養育之恩!”
“你年幼之時,父母雙亡,流落街頭,險些凍死在街道胡同裡,還是王長老見你可憐,才帶走了你。”
“他收留你於宗門,好吃好喝,還教你功法,你怎能如此報答他的恩情?!”
“當初真該將你交給蒼梧山,若非宗主心軟,豈有今日之禍?”
眾弟子齊聲怒罵。
青山宗主亦心生悔意。
若早知今日,必除許穀這禍患。
然而,誰料他離開宗門後,竟得此機緣,一躍成為黑溟聖地的第九真傳,真是世事難料。
此刻,麵對眾人的怒罵,許穀麵無表情,心中毫無波動。
他冷眼掃過那些曾經嘲諷自已的弟子,默然道:
“有什麼想說的,還是留待來世再述吧。”
言罷,他迅速抬手,凝聚的元力如雷霆般轟然砸下!
砰——
霎時,碎石四濺,塵埃蔽天。
在這雷霆一擊之下,十餘名弟子當場喪命,屍骨無存!
目睹此景,青山宗主雙眼圓睜,心中悲痛難抑。
這些弟子,可都是自已看著長大的孩子。
其中兩位,更是有望踏入星輪境,甚至是月輪境的好苗子。
然而此刻,一切希望都化為了泡影!
青山宗主緊握雙拳,怒視許穀,厲聲喝道:“許穀!你這個畜生!若有恩怨,儘可衝我來,何須累及他人?!”
許穀斜睨一眼,譏諷道:“老東西,你何須急躁?”
“你之死期,亦將不遠,在此之前,我自會一一清算!”
他冷笑一聲,繼續道:“眼睜睜看著所有熟悉的人慘死,自已卻無能為力,這種滋味兒,定讓你痛不欲生。”
“而這,便是我對你的‘報答’!”
許穀心中之恨,源於當年自蒼梧薑家歸來後,被青山宗主囚禁並剝奪執事之位,貶為藏書閣看守的屈辱經曆。
而那些年輕弟子的譏諷,更是讓他懷恨在心!
青山宗主聞言,麵色慘白,悔不當初。
而一旁的火雲魔宗三人,則對許穀的手段讚歎不已。
這位上使以前不入他們魔宗真是可惜了。
行事如此狠辣,若是再遇上些許機緣,如今少說也是個能說“桀桀桀”的長老級彆人物。
此刻,許穀並不知曉身旁三人的想法。
他隻是默默抬起手,凝聚元力,準備再次朝其他弟子出手。
然而,就在這時,身旁突然傳來魔宗天人的示警:“有人來了。”
許穀聞言,立即收手,循著對方目光看去。
隻見在不遠處,空間突然產生波動,蕩起陣陣漣漪。
在他的注視下。
一隻腳憑空踏出。
隨後,一位白發青年步出,麵容冷峻,氣勢可怖。
許穀見狀,心中一驚,暗忖:“空間挪移?此人莫非是一尊天人大能?”
他雖修為尚淺,但見識廣博,深知能夠掌控空間之力的人,多為天人修士。
然而,一旁的魔宗天人卻道:“不,我觀其氣息,僅是元神境界,但奇怪的是,我竟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危險......”
“隻有元神境修為嗎?”
許穀選擇性忽略掉了對方話裡的後半句。
他本能認為這隻是對方的謙遜之辭。
畢竟這位白發青年的實力再強,也隻是一位元神境而已。
再危險又能危險到哪裡去?
總不可能把他們四個綁在一起,都不是此人對手吧?
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已的智商!
正當眾人審視薑寒之際。
“此人.......”
青山宗主臉上的絕望突然凝固,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凝視著薑寒的身影,腦海中閃過一個驚人念頭。
“白發紅瞳,青年模樣,難道,他便是當今的魔盟之主,魔主大人?!”
自被那些魔道修士脅迫加入魔盟,且蒼王對此不聞不問後。
青山宗主早已將自已視為魔盟的一份子,自然也就對傳說中的魔主大人,抱有極大敬畏。
後通過多方打聽,對魔主大人的外貌特征有所了解。
此刻對比之下,不禁驚愕發現,眼前之人,竟與魔主大人的形象高度吻合。
但很快,他就陷入困惑。
“我青山宗不過魔盟中一小小成員,何德何能引得魔主親臨?”
這一念頭,讓他的思緒陷入混亂。
“不過,魔主大人雖戰力超群,戰績顯赫,但眼下僅元神境修為,如何能與這三人抗衡?”
他心中忐忑,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火雲魔宗的三人。
然而,對於青山宗主的憂慮,薑寒卻置若罔聞。
“一位天人,兩位元神,以及一位.....月輪?”
“嗬嗬,倒是聊勝於無,勉強能當個小點心。”
見四人未退,反而鎮定自若,薑寒心中格外滿意。
這正是他故意泄露氣息、以元神境修為示敵的目的,意在使對方放鬆警惕,從而出其不意。
接著,目光鎖定在火雲魔宗的那位天人身上,心中瞬間有了定計:
“便先拿此人開刀。”
.............
此時,許穀望著薑寒,雖不將其放在眼中,但這種毫無意義的戰鬥,自然是能避則避。
於是,他微微拱手,沉聲道:“我乃黑溟聖地第九真傳許穀,今日與火雲魔宗的諸位道友共至,欲解決我與青山宗之間的恩怨!”
“閣下何人?是否要插手此事?!”
薑寒雙眼微眯,心中雖有些詫異,但麵上卻不動聲色。
“黑溟聖地?他們居然也牽涉其中?”
蒼梧令上的信息僅提及火雲魔宗,卻未提及黑溟聖地。
隻不過,若是黑溟聖地的話.....
“既是聖地真傳,想必身上的資源法寶,必是極為豐厚的。”
想到這裡,薑寒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同時,許穀突感一陣寒意襲來,忍不住有些哆嗦。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錯覺。
在自報家門後,對方並未流露出絲毫畏懼,反而展現出一種異常的狂熱。
而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已並未看錯。
因為這種狂熱,如此鮮明,如此強烈!!
“這個家夥,難道是個瘋子?!”
許穀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僅有元神境界的修士,豈敢對自已展現出如此挑釁的姿態。
畢竟在他眼中,自已應是對方敬畏的對象。
然而此刻,他卻仿佛成為了對方眼中的獵物。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感到極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