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眾位脈主都歎了口氣。
數月以來,雖然有一些族人因為觸犯家規,導致受罰。
卻無一人被判處死罪。
更彆被削去祖籍,以及罰下這般殘酷的拔舌之刑!
可以,薑永安算得上是第一位享此殊榮的族人了。
隻不過,這個處罰結果,對於他們來。
雖在預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想要真正肅清家風,警醒族人。
薑永安非死不可!
唯有如此,方能設下紅線,讓族人們不敢輕易逾越!
以保證大家但凡做出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
.......
另一邊。
眼見薑永安昏死過去,薑弘康悚然一驚。
因為尚未達到紫府境界誕生神識,隻能急忙上前,來到自家孫兒身邊。
伸出手指,探查鼻息。
待確定呼吸正常後,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緊接著,他抬頭看向薑道玄。
麵露悲戚,用懇求的語氣道:
“族長大人,安兒父母早在十餘年前,便為了家族而亡。”
“無人管教於他,唯有我這把老骨頭千叮囑,萬囑咐,可也都是無濟於事。”
“他不懂事,乾了糊塗事,我身為他的爺爺,難辭其咎啊。”
“事到如今,一切都太晚了。”
“我明白要想留他一條性命,是對家規的踐踏,我身為樞長老,明白其中輕重,自然不願讓您為難......”
“可這死罪不免,活罪還請免去吧,求您免去這拔舌之刑,不要削他祖籍,留他一個進祖墳的機會吧。”
“不然,待我日後去了黃泉,又該如何向他父母交代啊.......”
薑弘康自知族長的命令極難違背。
當處罰下達的那一刻起,薑永安的死亡已成定局!
因此,他也隻能是選擇退而求其次。
爭取讓自家孫兒走得更輕鬆一些,莫要在死之前,還要承受這些痛苦!
更希望能夠在對方死後,進入祖墳,入土為安。
薑弘光亦是感到有些無奈。
當初曾在鄔旦城之時,自己身為大長老,對方身為三長老。
平日裡,雙方交情可謂極深。
所以對薑永安的情況,他自然十分了解。
甚至曾經還暗地裡多次勸,讓其多多管教,以免滋生禍事,可都無果。
如今結局,完全可以是兩人自找的。
此刻,薑道玄神色如常,並未受到言語影響。
他隻是冷冷看向身前這位老人:
“薑永安之事如何,你身為樞長老,焉能不知其中輕重?”
“若不重罰,日後人人皆效仿,失去心中秤杆,失去心中敬畏,不懂得何為家族底線,又該當如何?”
“更何況,薑永安是你孫兒,其他族人難道就不是你的家人?若是因為他的出賣,導致一些族人不幸身殞,其中後果你可曾想過?”
“此事休要再提!”
事到如今,薑道玄看待事物的角度,已然放遠至整個家族。
他很清楚,要想讓家族長遠發展。
自然不能因為些許情分,就選擇助長這些歪風邪氣!
這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所以,他雖然擁有全族總和能力,能夠疊加所有族人修為。
卻不會是舍不得處死族人,任由他們活著,繼續敗壞家族!
甚至不光是普通族人。
即便是族中命,要想出賣家族,破壞家族。
他身為族長,也定當不會手下留情,不會有絲毫偏袒!
與此同時。
聽著薑道玄那不容置疑的語氣。
薑弘康身軀一顫。
渾身精氣神仿佛被抽空,好似蒼老了十餘歲。
隻是事到如今,他還是有些不死心。
他用儘全身力氣,沉聲道:
“族長大人,您年幼之時,我曾對你悉心教導,甚至您當初的劍術,亦是由我領進門,如今,我也不求什麼回報,但還請您念及舊情,收回成命啊!”
“我不願讓您為難,我甘願卸任這樞長老一職,隻為安兒博個埋骨之地啊!”
事到如今,他已經豁出所有!
而這時,兩位長老與七脈脈主皆是眉頭一挑。
內心忍不住暗道對方的不智。
族長性格霸道,可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豈能受你言語要挾?
下一刻。
薑道玄麵色一冷:“回報?我帶你來這蒼梧山,每月給予了多少資源暫且不提,前段時日,樞脈主準備退居長老團,下任脈主的人選,甚至我已選中了你。”
“可你呢?身為七脈長老,是非不分,就為了這個叛徒,便要拿卸任之事要挾我,你心中可有責任二字?”
“當真是愚蠢!”
“身為家族規則的製定者與執行者之一,卻帶頭反抗規則,這般意氣用事,本族長又如何安心,讓你再繼續擔任下去?”
冰冷的語氣,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不妙!
這時,薑道玄接著道:
“薑永安出賣家族一事,屬於原則上的問題,處罰不變,需今日儘快執行!”
“樞長老薑弘康寵溺其孫,是非不分,沒有家族大局觀,已不適合再繼續擔任該職位!”
“現革去薑弘康的樞長老一職,令其不得插手家族內部事務,貶為藥田看守,為期十年!”
“不過,念你曾對家族的貢獻,每月補助資源仍舊按照七脈長老標準發放.....”
“希望在這十年裡,你能夠好好想一想,何為大家?何為家?”
此言一出,瞬間讓七脈脈主臉色一變。
他們儘皆感受到了自家族長的決心!
大長老薑弘光則是搖了搖頭,無奈歎了口氣。
他雖然不願見昔日老友落得這般下場。
但也明白,按照對方性格來看,確實已不再適合擔任七脈長老。
如今退出家族管理層,前往藥田擔任看守。
再憑借每月資源,倒也算能夠安享晚年了。
此刻,在聽到薑道玄的最終判決之後。
薑弘康麵如死灰。
內心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
他默默望了薑永安一眼。
“安兒,爺爺儘力了啊。”
“到時候去了
“但隻希望,你的下一世,莫要再如這般了啊......”
薑弘康內心充滿苦澀。
他明白自己的請求,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本質是在破壞規則。
可若是不去做,他又難以服自己。
一邊是家族,一邊是孫兒。
這才陷入了兩難境地。
可如今,伴隨判決下達。
他反而是有些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