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下!”
當手持菜刀的白建平衝到眼前五米左右的距離時,張勇把槍拔了出來,並將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白建平的眉心。
什麼叫真理?
白建平好像不知道什麼叫做真理,他隻知道老子有理,老子怕個球啊!警察了不起?老子又沒砍人,警察敢開槍?
所以……
白建平不僅沒有扔掉手裡的菜刀。
還擺出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拿我家的菜刀,礙你什麼事?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拿菜刀?現在是你們不守規矩!這裡麵的糞便,是老子一坨一坨拉出來的!你們沒經過我的同意就來挑大糞,這是侵犯我的私人財產!”
這莫名其妙的詭辯邏輯,一下子把張勇給懟懵了,感覺好像挺有道理。
馬勒戈壁!
幸好老子是個當了四年輔導爹的頂級學霸,腦子差點就死機。
張勇定了定神。
繼續用槍口指著白建平:“你在家裡拿菜刀,不違法。但你拿著菜刀跑到公眾場合,危害公共安全,違法了。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把刀放下!”
“我誰害誰的安全了?”
白建平毫不示弱。
手舉菜刀指著對麵的張勇等人,大放厥詞:“現在是你們在侵犯我的私人財產,不跟我打招呼,跑到這裡來偷我家的大糞!我是找你們講道理,但你們仗著人多勢眾,蠻不講理!我怕你們打我,於是我帶把刀防身,合情合理!”
“說完了沒?”張勇已經沒什麼耐心。
白建平怒吼:“你是他們的領導吧?趕緊叫他們把大糞倒回去!這是老子家的大糞,老子說了算!彆逼我砍……”
“砰!”
突如其來的槍響,把白建平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橫刀護頭擋子彈,說到嘴邊的狠話都縮回了肚子裡。
這就是真理的威懾力!
儘管槍口沒有冒殘煙,張勇還是習慣性地吹了下槍口,淡定地擺出一副遺憾樣:“這是一個法製社會,你不跟我講法製,居然跟我講道理!眼裡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法律?我要是不給你一槍,那真對不起你手上那把菜刀。”
“……!!!”
白建平剛才慌得一匹,光顧著橫刀護頭擋子彈。
也不知道那一槍打在什麼地方。
現在緩過神來仔細檢視自己的身體四肢,還好,沒有中槍,沒中槍就好!喧說明自己占理,對方根本就不敢開槍打人。
想到這。
白建平又一次用菜刀指著對麵的張勇,有恃無恐地往前逼近:“警察很了不起?我呸!這是我家,我給你趕緊帶著你的人滾……”
“砰!”
槍聲又一次響起。
幾乎是同一時間,白建平發出了一聲淒悶的痛呃聲。子彈打在他腳下,一塊石子被打爆,濺起的碎石粒正好擊中他的褲襠。
炎熱的夏天,他本來就隻穿一條薄涼的短褲。
這粒小石子差點讓他雞飛蛋打。
真要命!
手中菜刀一扔,痛得手捂褲襠,那臉皮也憋成了難看的豬肝色:“你……你他媽故意的!”
“瞎說,我的槍法哪有這麼準,這純粹是個意外。”張勇望著一臉痛苦的白建平,饒有興趣地追問:“冒昧打聽一下,你吃的是什麼牌子的熊心豹子膽?品質這麼好,瞧把你這膽子給補得,居然敢在真理麵前耍菜刀。”
“我!補你大爺!”
白建平手捂褲襠蹲了下來,憋得麵紅耳赤。
這都熊樣了。
他還擺著村霸姿態命令張勇:“蛋若是碎了,老子跟你沒完!還不趕緊給我打幺二零!痛死我了……”
“放心,這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張勇謹慎靠近白建平,先將地上那把菜刀踢開。確定白建平沒有致命的反抗能力之後,這才掏出一副手銬。
當手銬甩過來時。
白建平頓時急瞪兩眼:“你他媽什麼意思?現在是你打傷了我!還想給上手銬?這就是你負責的方式?老子犯了什麼事!”
“對,這就是我負責的方式,我負責把你送去看守所,你負責吹胡子瞪眼瞎咆哮。”說著,張勇已經把手銬甩到白建平的手腕上。
白建平還在咆哮:“還有沒有天理!現在受傷的人是我!老子又沒砍你!你們偷我家的糞便,還打傷了我!你們憑什麼抓我!”
“彆吵,先在這待著。”
現在人手有限,大家都在乾活,沒空看押白建平。張勇把白建平拉到廚房門那邊,將手銬的另一端掛鎖在門把上。
白建平吼個不停:“你們就這樣欺負老百姓?老子要告你們!”
沒人搭理他。
被反銬雙手的趙連越,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此時也忍不住苦笑,心裡悲歎連連:“老子就不應該對這傻逼抱有任何期望……”
這時。
簡思凝回來向林東凡彙報:“林處,我剛向附近群眾打聽了一下,那家夥是趙連越的大舅哥——白建平,就一村霸。”
“辛苦了,你再去找村主任了解一下白家的具體情況。”
“好。”
等簡思凝領命離開後。
林東凡又往鼻孔裡塞了一點棉花,糞窖裡的糞水已經被清理了一大半,露出了沉在窖底的東西,那股刺鼻的臭味也越來越強烈。
在附近圍觀的一些村民,都不約而同的捂住了口鼻。
林東凡跟張勇硬著頭皮走到糞窖邊,觀察窖底的情況,裡麵的糞水大概還有半尺深,露出一個類似於麻袋的東西。
不知道袋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鼓鼓的。
林東凡吩咐張勇:“差不多了,叫人去找兩個鐵鉤過來,把這個大麻袋勾起來。”
“上哪去找鐵鉤啊?徒手拎麻袋。”
張勇兩眼直盯著糞窖中那個隻露出冰山一角的大麻袋,端得跟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勇士一樣。
林東凡含笑回以一絲敬意:“既然你不怕臟,那你下去吧。”
不料張勇斜來一道疑惑的眼神:“剛才我說了我要下去?”
“徒手拎麻袋,這不是你說的?”林東凡疑道:“你不下去,你怎麼徒手拎麻袋?”
張勇認真地點了點頭:“林處,你的邏輯沒毛病。必須得有人下去,隻有下去了才能徒手拎麻袋。但了個是,像這種偉大而光榮的任務,必須留給手下那幾個兄弟,這關係著他們年底能不能評優評先,我不能跟他們搶功勞。”
“你前妻之所以跟你離婚,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太不要臉?”林東凡疑惑地望著張勇。
“我覺得我是中國好前夫,離婚越久,對她的思念就越深,長情。”
不等林東凡反駁。
張勇緊接著又話鋒一轉:“林處,我覺得,接下來應該是你一展財力的時候。我聽說彭天華掄大錘都能賺二十萬,今天下糞窖拎麻袋的兄弟,怎麼著也得四十萬起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們一定會感謝你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