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魏瑾之在去上早朝的路上,心裡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這種心慌的感覺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麼多年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即使知道魏國公府一切的事情,麵對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人,他的心都不曾慌亂過。
這種心慌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一絲熟悉。
魏瑾之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在父親病逝前,他曾有過這種感覺。
出事了!
一定有人出事了!
該不會是遠在姑蘇的舟哥兒出事了吧?
魏瑾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想越擔心。
彌漫在心頭上的不祥預感遲遲沒有散去,直到上早朝才消失。
魏瑾之下了朝後,便直接去了禦書房,求見永元帝。
永元帝見魏瑾之急急忙忙地來找他,以為他有什麼要事要稟告,讓和芳領他進來。
魏瑾之先恭恭敬敬地向永元帝行禮,隨即就開口求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永元帝見魏瑾之臉色不太好,又聽他這麼說,關心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皇上,臣擔心臣的小侄子在姑蘇出事了。”魏瑾之擔心魏雲舟為了查他兩個親生兒子的下落被趙楚兩家的人發現,身處險境。“皇上,臣懇請您派暗衛查找臣的小侄子。”
“你的小侄子出事了?”永元帝眉頭一皺地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永元帝並沒有收到消息說魏雲舟出事了。
“這隻是臣的猜測,臣來上朝之前,沒來由地覺得心慌……”魏瑾之把他猜測魏雲舟出事的緣由告訴了永元帝,“臣的小侄子這次去江南讀書,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調查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人,臣擔心他被發現出事了。”
如果舟哥兒真的出事,都是他這個二叔的錯。
聽魏瑾之這麼說後,永元帝心裡不禁也有些擔憂。
“朕會派人去姑蘇調查,有了消息再告訴你。”
魏瑾之連忙跪下來感恩:“謝皇上隆恩。”
“或許是你多想了,你的小侄子有可能沒事。”永元帝並不希望魏雲舟出事。
“臣也希望臣多想了。”但那種突如其來的心慌跟多年前父親病逝前一模一樣,讓他不得不多想。
永元帝又安慰魏瑾之幾句,這才讓他離開。
魏瑾之離開禦書房,回到戶部後,隻好把心裡的擔憂強壓下去,讓他自己不要再想。
和芳聽了魏瑾之的話後,心裡也不由地擔心魏雲舟的安危:“皇上,魏公子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有暗衛在,即使魏雲舟出事,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聽永元帝這麼說,和芳心裡便放心了不少。
“皇上說的是。”
永元帝微微眯起眼,神色沉重:如果魏雲舟在姑蘇出了事,那麼金陵……隻會更危險。
“皇上,您為何不告訴魏大人,您認識魏公子一事啊?”和芳一直不明白永元帝為何不告訴魏瑾之這件事情。
“怕他多想。”永元帝道,“再說,那孩子也一直沒有告訴他二叔。等到三年後,魏瑾之自然知曉。”
和芳心想:魏公子沒有告訴魏大人這件事情,還不是因為您和六殿下沒有坦白身份,魏公子就算想說,也不敢說啊。
此時,魏國公府的幽篁院裡,崔氏的臉色有些難看。
雲嬤嬤見崔氏臉色不好,關心地問道:“夫人,您昨晚沒有睡好嗎?要不要叫太醫給您看看?”
“昨晚睡得很好,但今日早晨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崔氏有孕後,就變得嗜睡,每日睡到巳時才醒。
“夫人,夢都是反的。”雲嬤嬤安慰崔氏道,“您不要多想。”
“希望。”崔氏在夢到一個孩子出事,那個孩子……
“夫人,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真的不用叫太醫嗎?”
“我還好,不用叫太醫。”崔氏朝雲嬤嬤微微笑了笑,“我做噩夢一事不要告訴老爺,省得他擔心。”
“是,夫人。”
崔氏洗漱好後,便去用早膳,但卻沒有什麼胃口。
她的腦子裡一直都是夢裡的情形,讓她的心無法安定。
雲嬤嬤和其他幾個嬤嬤早就察覺出崔氏這一天心神不寧,知道她還在介意早上做的那個噩夢。
到底是什麼樣的夢魘讓夫人這麼不安?
等到傍晚的時候,魏逸安和魏逸邦來給崔氏請安,兩人給她帶來些東西,說是慶王賞賜的。
崔氏知道是兩個孩子的孝心,沒有拒絕,收下了。
見崔氏收下他們的東西,魏逸安他們心裡很高興。而魏瑾之從不收他們的東西。
崔氏沒有問他們二人在慶王府的事情,而是關心地詢問他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危險。
感受到崔氏對他們的濃濃關愛,魏逸安他們紅了雙眼。
“好好的,怎麼紅了眼?”崔氏滿臉擔憂地問道,“你們是不是受了委屈?還是被人欺負了?”
魏逸安和魏逸邦兄弟倆搖搖頭說:“沒有,就是……覺得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
“娘,現在隻有您關心我們了,爹徹底不管我們了。”自從他們做了慶王的幕僚後,爹對他們非常冷漠,平日裡他們來請安,爹也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娘,爹是不是一輩子都不管我們了?”
“你們的爹隻是表麵上不關心你們,暗地裡時常問我,你們怎麼樣了。”
“真的嗎?”
“真的,隻是你們爹的性子,你們也知道……”說到這裡,崔氏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唉……我不管你們兩個為慶王做的事情,但有些話我得警告你們。”
“娘,您說。”
“你們兩個不要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要做觸及你們的爹的底線的事情,不然……”崔氏沒有再說下去。
魏逸安他們明白崔氏的意思,但他們身為慶王的幕僚,不可能不幫慶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娘,您放心,我們做的事情不會連累到爹的。”
“娘,我們覺得我們做的事情是對的,但在爹的眼裡,我們做的是錯的。”魏逸邦一臉野心勃勃地說道,“日後爹就會明白我們是對的。”
聽到兩個兒子這麼說,崔氏在心裡滿是無奈。
“娘勸不了你們,也勸不了你們的爹,所以隻希望你們都好好的,不要讓我擔憂。”
“娘,您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魏逸安他們陪崔氏說了一會兒話後就回自己的院子。
等兩個兒子離開後,崔氏在心裡輕歎了口氣:唉,終究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