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金燦燦的黃昏籠罩著墨雲城,百姓們拖著疲憊身軀,滿臉笑容的結束一天的努力。
天刀武館,書房。
“劉兄,請喝茶。”
宋一刀行為客氣,沏茶,端茶,一連套動作行雲流水,唯獨看不出熱情的便是臉色,平靜的如一潭死水,沒有絲毫的波動。
“謝謝宋哥。”
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劉千絕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感謝,麵對如此客氣的宋哥,他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宋一刀請茶道:“嘗一嘗,這是白首山野生茶葉,味道不錯,我也就弄到一點點。”
“誒誒。”劉千絕是粗人,本想一口乾掉,但是見宋哥端著茶杯,細細品嘗,他也小嘬一口,“啊,真是好茶啊。”
你讓他乾人,他很是擅長,但要讓他說出茶的好壞,他隻會說‘好茶’。
這就是沒文化的人,特有的說辭。
不過他現在很慌。
回想宋一刀曾經對他的態度,那是不冷不熱,甚至經常說,像你這種粗武夫,品茶實屬浪費,喝你的酒就行。
如今不僅給他上茶,還喝的是好茶。
這讓他的心很慌。
果然,還沒等他多喝幾口,耳邊傳來了讓他心驚的話。
“事情出現變故了。”
“啊?”劉千絕連忙將茶杯放下,“宋哥,這怎麼能出事啊,姓田的修為可是氣血境七重,那姓林的修為,貌似也就氣血境五重吧。”
宋一刀沒有回話,起身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麵落下的夕陽,緩緩道:“劉兄,現在有一條路可以走,你去自首,將所有的責任全部承擔下來。”
哐當!
劉千絕臉色大變,由於太驚慌,起身的時候,屁股下的椅子都被推倒了,“宋哥,您可不能拋棄我啊,我是給您賣命的,田野那邊出了問題,應該還能補救吧。”
他現在是真的慌。
劫稅銀,殺官兵。
哪怕他是七品武館的館主,也保不住脖子上的腦袋啊。
見宋哥無動於衷。
劉千絕更是方寸大亂,噗通跪在宋一刀身後,略帶哭腔道:“宋哥,我能從地痞流氓到如今不容易啊,您想想辦法,求求您了。”
他不敢說,這事是你宋一刀在幕後指使的,你不保我,我就將你給供出來。
但這話能說嗎?
肯定不能說的。
一旦說出來,他真怕自己無緣無故的消失。
“起來,沒說不幫你。”
宋一刀開口,他現在心煩的很,自己布下的後手,本就是想著等田野在二河鎮將姓林的殺掉後,就讓紅衣詭異滅掉田野,但現在紅衣詭異一點信息都沒傳回來,而他布下的探子傳回消息,林凡跟王躍帶著田野來墨雲城了。
他很震驚,不敢置信,紅衣詭異怎麼會被殺?
王躍不可能,就是武閣搞翻新的,沒什麼實力,除非是那林凡,隻是那麼年輕,真將心法修成了不成?
真要是這樣,打探消息的那些人,都該死啊。
聽到此話的劉千絕如同看到了希望,“宋哥,我該怎麼做?”
“自首,你還是去自首。”
“還去自首?”
“沒錯,自首是你唯一的退路,劫稅銀事關重大,墨雲城無法審你,肯定會將你押送到國都,最輕的結果是發配,重點的是砍頭,不過沒事,不管是發配還是砍頭,我都能保你周全。”
“啊,這……”
“上麵有人,懂嗎?狸貓換太子懂嗎?”
劉千絕一愣,隨即大喜,對啊,這一招妙啊,甭管是發配還是砍頭,那都輪不到他。
“宋哥,我懂了,您放心,我這人嘴巴向來是硬的,當初年輕時,我被官府抓去,硬抗了三棍,愣是沒供出我同夥。”
對劉千絕而言,他這樣說,隻是保證自己靠譜。
但聽到宋一刀耳裡。
意思可就不是這意思了。
宋一刀拍著劉千絕的肩膀,“劉兄,你我相識多年,一路捧你走到如今,榮華富貴不缺,如今這點委屈就辛苦你了,你放心,你武館我會想辦法保下來,讓你兒子擔任武館館主。”
“好,好,這可太好了,宋哥,有勞你了。”劉千絕大喜萬分。
在他看來,等事情過後,他改頭換麵,誰能認識他,依舊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至於武館,隻要他還姓劉,那就沒問題。
宋一刀擺擺手,“走後門,低調點,立馬去自首,該說的都說,不該說的彆說。”
“好。”
劉千絕匆匆離去。
等對方離開後,宋一刀的眼神漸冷,等劉千絕將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下來後,他絕不能讓他活著。
活著就是一個危險。
……
妓院。
嚴武一臉諂媚笑容的看著左擁右抱的劉濤,不動聲色的摸了摸錢袋,縮水好嚴重。
但沒辦法,他必須跟劉濤打成一片。
這些日子的吃喝拉撒全是他負責。
想起他跟劉濤在武閣被揍的場景,也是覺得肉疼,下手真踏馬的狠,好在各家都是開武館的,敷了藥,好的很快。
“嚴武,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給哥跟姑娘們倒酒。”劉濤一副將嚴武當成小弟般的吩咐著。
同為七品武館,嚴寬心想咱們少說都是同一輩的吧,但現在,他隻能麵帶微笑,表現的十分熱情,不能有絲毫的不滿。
沒辦法。
爹,我可都是為了你啊。
此時的劉濤玩的彆提有多高興了,左邊摸摸,右邊揉一揉,力氣還不小,抓的人家嚶嚶嬌哼。
對這些姑娘們而言,她們也是受夠了劉濤。
但沒辦法。
誰讓人家的爹是龍虎武館的館主,她們是得罪不起的。
“劉少爺,人家嚴少爺自家也是七品武館,為什麼他這麼聽你話啊。”姑娘嬌滴滴的問道。
劉濤笑道:“七品跟七品可是不同的,他得捧著我,他爹得捧著我爹,嚴武,你說是不是?”
嚴武滿臉諂笑,“對,沒有錯,就是這樣。”
嘴上這樣說。
但心裡卻是將劉濤罵的狗血淋頭。
算了,想要走到人生巔峰的人,哪有不低頭的時候。
而就在此時。
有一人匆匆衝到妓院,高聲喊著,“大事件,出大事了,龍虎武館館主劉千絕去武閣自首了,說前段時間的稅銀就是他讓人去劫的。”
原本鬨哄哄的妓院瞬間寧靜。
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摸得正爽的劉濤愣住了,隨即起身,暴怒道:“放你娘的屁,誰踏馬的在胡言亂語,是不是找死啊?”
他不相信自己爹去劫稅銀。
就算劫了。
他也不信自己爹會去自首。
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千真萬確,我要說謊,天打雷劈,好多人都看著了,你不信你就去武閣找你爹去。”
刹那間。
現場一片嘩然。
就連隻想摟妹子的嫖客們,也都放開懷裡的姑娘,議論紛紛的討論著。
此時,龍虎武館的管家出現了,“少爺,不好了,老爺出事了。”
當管家出現的時候。
更加坐實了這件事情。
這一刻,劉濤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嚴武,嚴武,走,快跟我去武閣,這事我必須……”
“誒誒,喊誰呢,我跟你很熟嘛,彆亂攀關係,我嚴武乃是嚴氏武館未來的館主,乃是正派人士,你可彆想著將我拖下水。”
嚴武拍掉伸來的手,隨後昂著腦袋,道:“各位,我老早就發現此人有問題,便一直隱忍在他身邊,如今他爹出事了,說明他也逃脫不了關係,要我說,咱們將他一起扭送到武閣,說不定還能有賞呢。”
“對,彆讓他跑了。”
“抓住他。”
“將他送到武閣。”
能來這裡嫖的,基本不缺錢。
現在如此熱情,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們想借此機會去吃瓜。
此時的劉濤懵了,抬著手,指著嚴武,仿佛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翻臉不認人。
“哼!”
嚴武昂著腦袋,蔑視的瞧著劉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