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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是誰?!
沈遲微微皺著眉頭,一言難儘。
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段衡。
當然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什麼計劃。
不過,他隱約猜得到。
段衡應該是認錯人了……
算了,不重要。
他還有正事要辦。
被這麼一耽擱,沈遲身後不遠處,巫妖貝奧維洛夫特與林渡也趕了上來。
隻見巫妖貝奧身披一襲長袍,將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連同頭骨、枯朽的四肢都看不清。
外人看來,隻會將其當成人類而不是巫妖。
貝奧將林渡扛在肩上,一路小跑,終於趕上了沈遲。
“大、大人,您走得太快了,我太久沒運動,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
貝奧小聲嘀咕。
一邊說著,一邊將林渡放到地上。
林渡身為凡人,沒有任何超凡能力,沈遲吩咐巫妖將他帶上。
沈遲看了一眼貝奧維洛夫特,點了點頭,
“繼續吧。”
然後,沈遲飛入半空,向著遠處城主府繼續趕去。
暮色下,城中燈火輝煌。
遠處隱隱傳來聲樂沸騰。
舞台已搭好,鑼鼓已敲響,各方賓客齊聚,好戲就要開場了……
*
段衡和他自以為是林皓的沈遲碰頭後,便徑直往白鸛城西北角的地牢而去。
通過穿梭陰影的能力,他輕而易舉地突破了半獸人士兵的防守,深入地牢之中。
按照事先獲取的情報,十分輕鬆地找到了被關在監獄深處的謝永誠。
謝永誠枯坐原地等待救援,愁雲慘淡。
這時,突然見到白鷺商會雇傭的領主段衡前來,不由得又驚又喜。
效率還挺快啊。
段衡沒有廢話,抬手擊碎謝永誠身上的枷鎖。
並且遞給他一些恢複身體的藥劑。
謝永誠抱拳謝過,也不廢話,接過藥劑仰頭喝下。
段衡看著謝永誠的身體狀態肉眼可見地轉好,便也不再耽擱,直接吩咐道:
“我們走吧。”
謝永誠猶豫道:
“段先生,我朋友梁裕他人……”
段衡快速回道:
“另一個領主已經去城主府廣場救他了,你放心吧。”
謝永誠放下心來,連忙點頭:
“哎,好。”
兩人行走在寂靜的地牢通道中,默不言語。
段衡心中卻沒來由地浮現一陣憂慮。
那個林皓,到底什麼情況?
一個消息也不發來。
不過按照先前碰頭的情況,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到城主府廣場了。
隻是救個人而已……
按照白鷺商會給他的,關於林皓的資料,救個人應該不難。
不過,他為什麼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時。
段衡的係統通訊頻道,適時傳來一陣明顯的震動。
這代表,有緊急訊息傳入他的終端了。
段衡心中突然一咯噔。
連忙打開聯絡頻道麵板。
快速閱覽完最新消息後…
他的瞳孔猛地擴大。
腳步猛然停住。
完了。
出狀況了。
先前收集的情報有遺漏!
白鷺商會那邊,負責偵查和勘探白鸛城情報的機構傳來最新消息。
修改了此次救援任務的危險級。
並且緊急終止救人任務!
領主李元升……實力評定等級,大幅上升。
李元升領地危險狀況評定等級,大幅上升。
最終評定,領主林皓前往城主府廣場解救梁裕的行動,很有可能失敗!
段衡額角冒出了一層細微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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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他得立刻趕往城主府廣場!
攔下林皓的行動!
*
白鸛城,城中心,城主府廣場。
聖壇之上,張燈結彩,聲樂鼎沸。
貴賓席位上,城主李元升散漫地坐在座位之上。
翹著二郎腿,眯著眼睛,懶洋洋地觀察著廣場之上的景況。
聖壇中心,人形法術構造體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像,靜靜矗立著。
雖然如雕像般一動不動,一雙精雕細琢的眼瞳卻炯炯有神,透出奇光異彩。
似乎,奧瑟羅的神魂正要呼之欲出,突破構造體的束縛,降臨此世。
雕像一旁,圍著一圈打扮整潔光鮮的“聖物”,正待聖子奧瑟羅降臨之後“享用”。
而另一邊的空地之上,則由大型刑具控製著生死未知的“老奎克”。
聖壇之下的寬闊廣場之上。
廣大被迫充當觀眾的白鸛城平民們,沉默而驚懼地簇擁在一起。
人群之中,林爭聚集十二分心神,注視著聖壇之上的一切動靜。
心中時刻留意著“老奎克”的命令。
等到老奎克所說的那個人到來……
他就立即舉起手弩,將手中的【施爾德洛克】水晶發射出去。
沒能在聖壇上見到本該作為【聖物】的林渡,他心中急促難安。
他幾次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分神!
……
此時,位於廣場人群中一個偏僻的角落。
幾個豺狼人士兵,在獅頭人士兵長的命令下,正要把一個半死不活的白鸛城平民拖走。
這個被拖在地上走的奄奄一息的白鸛城平民,名字叫艾文,是一名皮革匠。
此時的艾文,一身傷痕累累,鞭痕入骨,已經昏迷過去。
按照獅頭人士兵長的說法……
這個人在城主聖饗這麼重要的儀式上鬨事,理當被關入地牢好好收拾一頓。
周圍被迫聚集起來的其他白鸛城平民,則瑟瑟發抖、一臉驚駭地看著這一幕。
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響,生怕自己被那些可怕的半獸人士兵注意到。
然而,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明白。
艾文所謂的“鬨事”,根本就是這些半獸人士兵隨口定的罪。
廣場上的這些“觀眾”,哪個不是被迫聚集到這裡的?
剛才,艾文因為承受不住心裡的壓力想要偷偷離開。
卻被一旁負責維持秩序的半獸人士兵看見。
艾文直接就被按在地上一頓往死裡狠揍。
哀嚎聲接連響起,這些生性凶殘的半獸人士兵,隻是露出愉快的笑容。
周圍其他平民,也隻能側過頭去不忍再看。
生怕自己落得相同的下場。
這些粗蠻殘暴的半獸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完全沒有任何律法能夠管束它們。
即使在聖饗儀式這樣隆重的場合上,也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白鸛城的平民們敢怒不敢言,隻好祈禱自己彆被盯上。
一旁圍觀的平民中,有個男人名叫杜克。
杜克是白鸛城的一名釀酒工人。
今晚,他和妻子跟其他人一樣,被城主府的士兵從家裡趕出來。
到廣場這裡充當聖饗儀式的觀眾。
杜克妻子就站在他身旁。
雙手緊緊抱著一個用布包裹著的嬰兒。
她看著艾文的慘狀,忍不住低下頭,哀戚地抹眼淚。
一旁的杜克,一臉畏懼、緊張不安地盯著艾文被拖走。
心中卻默默祈禱,艾文趕緊被帶走吧,免得自己這些人被牽連。
然而,心中想什麼就來什麼。
獅頭人士兵長突然往杜克這邊瞥了一眼。
然後,就看到了杜克妻子懷抱中的嬰兒。
隻見獅頭人喉頭滾動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抹貪婪。
隨後,徑直往杜克這邊走過來。
高大無比的獅頭人,站在瘦弱的杜克夫妻倆麵前,好像一座小山。
一下子帶來了恐怖的壓迫感。
杜克心中一驚,身子不住地顫抖,他哆哆嗦嗦地問道:
“長官……您、您有什麼事嗎?”
獅頭人輕蔑地看了杜克一眼,然後眼神毫無顧忌地看向杜克妻子手中的嬰兒。
那眼神仿佛捕食者的舌頭正在舔舐獵物一般,陰狠而黏膩。
隨後,獅頭人往旁邊的手下散漫地吩咐了一句:
“將這小東西給我帶走……正好當個飯後小點心,一會兒散了場子,拿來下酒剛好。”
杜克妻子聽到這句話,頓時一臉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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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緊緊抱著嬰兒,渾身顫動,嘴裡囁嚅道:
“不、不……”
杜克同樣一臉驚恐,趕忙擺動雙手,語氣卑微到了極點:
“大人,不、不能這樣啊……我兒子才一歲……”
獅頭人卻一臉不耐煩,凶狠地吼道:
“兩個卑賤的凡人,給老子滾開點,不然把你倆也帶走!”
杜克頓時往後一陣瑟縮,依舊在不停地搖頭。
“彆……彆……”
他好像不敢想象自己被帶入半獸人軍營的下場。
過了幾秒,他突然轉身,神經質地用雙手扶著妻子的肩膀,哀求道:
“漢娜,要不……要不我們把小比克交給長官們吧……”
他的妻子漢娜眼睛猛地睜大,尖叫道:
“杜克,你瘋了?這是我們的孩子!”
杜克著急喊道:
“可是不把小比克交出去,我們、我們都會死的!”
“你瘋了……你瘋了!”
漢娜猛地搖頭,雙手更加緊緊地抱住孩子。
杜克滿臉煩躁不安,衝漢娜撒氣似的跺腳,又不敢看一邊虎視眈眈的半獸人士兵。
一旁的獅頭人,交叉著手放在胸前,狡黠地看著杜克夫妻,好像在看樂子一般。
等候在側的強壯豺狼人士兵,則獰笑著緩緩朝兩個弱小的人類靠近。
準備動手將漢娜手中的嬰兒搶過來。
然而,就在這時——
碧綠色的火光驀然亮起。
緊隨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無比的氣氛,如同幕布一樣降臨此方角落。
而後,兩道明亮的碧綠火光,宛如兩條火蛇從虛空中迅捷竄出,倏地鑽過重重人群。
轉瞬之間,就攀咬住兩名剛準備動手的豺狼人。
緊接著,火光猛然大漲……
直接就吞噬了兩名豺狼人!
兩個豺狼人士兵,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燒成了灰。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獅頭人最快回過神來,猛然轉頭,凶狠大喝:
“誰!”
“是誰膽敢擾亂聖饗秩序!”
一道身影悠然緩步而來。
身著一襲神雀披風的沈遲,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他抬眼,淡漠地看了獅頭人一眼。
這一眼,卻讓獅頭人士兵長心臟為之一顫。
……好濃重的壓迫感!
獅頭人強裝鎮定,猛然瞪大雙眼,吼道: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敢在這等重要的場合阻撓城主府行事,我要替城主大人好好管教你!”
不等沈遲回話,獅頭人猛然一振身體,提起一柄巨斧就朝著沈遲衝撞而來。
明顯是要迅速將沈遲當場震懾住。
周圍的豺狼人看見獅頭人動作,同樣迅速舉起武器,向著沈遲圍攻過來。
沈遲整個人站在原地,不再挪動半步。
卻抬起手,虛虛張開手掌。
一抹幽微的光芒自他掌心一閃而逝。
下一刻,所有半獸人身上,都猛地冒出一層碧綠色的盛大火光!
這些火光騰騰往上竄起,轉眼變成熊熊的烈火,緊緊包裹住了半獸人士兵們。
魂火同時混合了狂暴如烈陽的熾熱,與深入骨髓的陰冷兩種致命氣息,好像凶猛的毒蛇狠狠啃噬著這些半獸人的每一塊皮膚、每一寸肌理、每一處血肉!
“啊……啊……這火,這火熄滅不了!!”
有半獸人慘叫出聲。
沈遲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猛然合起手掌,攥指成拳。
轟!
一片此起彼伏的低沉轟鳴聲中。
所有半獸人身上的火焰,隨之輕微地轟炸開來。
此情此景,如同絢爛的煙火表演一般,絢爛、殘忍!
連帶著,所有半獸人也被瞬間剝奪了生機,變成一陣灰燼飄落到地上。
甚至連一點屍骨都未曾留下。
最強大的獅頭人,死死睜大眼睛,憤怒又驚恐地盯著沈遲。
他拚儘全力想要驅散魂火的猛烈灼燒,卻依舊沒能逃脫同樣的下場。
……
周圍的人群一片寂靜。
白鸛城的平民們,震撼地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