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先師，這邊請。”
鄭衛立引著來到一間昏暗的包房。
包房裝修奢華，無窗，僅靠幾塊泛著粉光的晶石照明。
氛圍曖昧。
隱約間還能聽到隔壁屋傳來的奇怪聲音。
這時，一名侍從端來個盤子走進來。
盤子上放著塊表層流淌著如血脈般紋路的石頭。
禁夢石！
牧淵拿起端詳，點點頭：“成色不錯！”
“那是自然，榮福隻賣精品。”
鄭衛立搓搓手，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牧先師，需不需要女修？這東西若配女修輔助，必是欲仙欲死！”
“不用，先出去。”
“誒，好嘞！”
鄭衛帶人退出包房。
牧淵捧著石頭，催動魂力，一點點汲取禁夢石內的能量。
這種石頭產自錯亂地帶，內部含有大量精神乾擾能量。
一旦汲取，會令人進入無法自拔的禁忌之夢中。
定力不足者，將損傷神經乃至靈魂。
過度使用，輕者瘋癲癡傻，重者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當然，最讓人可怖的是它有極強的成癮性。
不知多少天驕種子因過度使用禁夢石而凋零。
也因如此，雲天國乃至各國明令禁止不得售賣禁夢石。
但這僅針對初期修道者。
大能不受影響，但到那般級彆，也用不上此物。
隨著最後一絲能量被汲取殆儘，牧淵緩緩睜開雙眼。
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禁夢石。
夢中的紙醉金迷、快意恩仇，早已不能動搖他分毫。
當禁夢石的能量衝破魂海桎梏的瞬間，便果斷抽身而出。
整個過程，不過半盞茶。
"魂之力，十三段。"
牧淵輕吐濁氣，隨手將布滿裂痕的禁夢石扔進一旁的木桶。
剛踏出門，就見鄭衛立匆匆迎上來。
"牧先師，這這就結束了？"他瞪大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帶我去看看你們這的材料。”
“好的。”
盛陽郡榮福的展廳，足有半個葉府那般大。
一座座華美的水晶櫃內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
“四株九幽草，三塊玉冰髓，三錢雷擊木蕊，一瓢岩生水……”
牧淵走馬觀花一般，一邊掃望一邊說著名稱。
鄭衛立命人跟在後頭記錄。
突然，牧淵步伐一滯，目光落在一個泛著翠綠光澤的液態光團上。
“這是器靈胚胎？”
“哎呀呀，牧先師好眼光啊，此乃我行拍賣壓軸，生生木的器靈胚胎，這生生木三百年一開花，三百年一結果，三百年一聚靈，若以之煉器，能讓器物獲得靈性，當真不得了哇！”
鄭衛立雙眼冒光，口若懸河介紹個不停。
“多少錢。”
“十萬下品靈石？”
“真敢開牙！”
牧淵不禁冷笑：“我既認得，豈能不知這生生木的器靈胚胎是最常見也最廉價的，用它煉器獲得器靈的概率低得令人發指，古往今來，有幾人用它附靈成功？甚至有人懷疑它能否附靈，你開價十萬，把我當猴子耍？”
鄭衛立稍愣，繼而豎起大拇指道：“行家啊牧先師！成，您是我行貴客，你給個價，合適我就賣！”
“五百！”
“成交！”
鄭衛立脫口而出。
牧淵一怔。
陡然一拍大腿。
艸！
喊高了！
沒想到雲天國的生生木器靈胚胎這麼不值錢……
看著鄭衛立一副奸商嘴臉，牧淵心中甚是不快。
牧淵采購完所需材料後，徑直吩咐："備一間煉器房。"
鄭衛立滿臉堆笑："您是我會至尊貴賓，所有丹房、修煉室、煉器房都可隨意使用。"
隨即對侍女喝道："還不快帶牧先師去上等煉器房！"
待牧淵身影消失在廊道儘頭，鄭衛立臉上笑容驟然變得玩味，嘴角幾乎咧到耳根："阿狗，速去庫房再取三枚生生木器靈胚胎來！"
阿狗遲疑道："會長，那廢胚子還取來作甚？"
"自然是繼續賣給這冤大頭。"鄭衛立陰笑道，"這生生木胚胎千不成一，根本無人問津。今日難得碰上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雛兒這次，定要讓他把庫存清個乾淨！"
阿狗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會長英明！"
……
太蒼學院太蒼閣內。
先師齊聚。
氣氛凝滯如鐵。
陸撼陽大步跨過門檻時，迎麵撞見滿堂陰雲密布的麵孔。
他腳步微頓，眉峰一挑，突然爆發出洪鐘般的笑聲
“哈哈哈，我說各位，不就一塊七彩玄鐵嘛，何必憂慮，我自有法子應對秘境大比！”
眾先師抬頭，將信將疑。
年邁的趙老先師咳嗽了幾聲，沉道：“陸院長，你有何法應對大比？”
“先賣個關子，屆時諸位自會知曉。”
陸撼陽眯眼笑道："當然，我知諸位對牧先師頗有微詞，不過既是女君大人親薦，還望諸位給我三分薄麵。"
座中一名清瘦男子豁然起身，山羊須隨冷笑輕顫："東西既已送出，此刻多說無益。還是想想如何解決接下來的麻煩事吧！"
陸撼陽神色驟然凝重："司文先師此言何意？"
馬司文淡道：“國之八柱石之一，鎮國公府的那位小郡主，今日申時便要入我院報道。”
"這麼快？"陸撼陽瞳孔微縮，指節不自覺敲擊案幾，"此事"
不待他說完，馬司文突然躬身行禮："敢問院長，此女當由何人執教？"
陸撼陽脫口：“我教。”
“那怎麼行？”
馬司文立即反對："如今學院正值多事之秋，院長日理萬機，豈能分心？"
陸撼陽搖了搖頭：“這位小郡主生性頑劣，天賦極差，又不服管教，甚至還敢禍害先師，聽聞國都一先師竟被她弄成殘廢。以至於國都不能容，才轉入盛陽郡！”
“原本她該去龍玄、百武，不料兩院推諉，這才跑咱太蒼……”
“我知此女難教，我若不教，誰能勝任？”
"我倒有個合適人選。"馬司文眼中精光一閃，"名譽先師，牧淵，如何？"
陸撼陽神色一變：“不可！”
然而下一秒，所有先師不約而同的戰了起來。
他們紛紛拱手：“請院長批準！”
“院長，牧先師既入我院，便需出力，有何不可？”
“我院為保他，連七彩玄鐵都送了出去，您若拒絕，豈不寒了眾人之心？”
聲浪如潮中，陸撼陽的眉頭越皺越緊。
馬司文見狀，趁熱打鐵，附耳道：“院長，倒也無需擔心，據聞鎮國公有將小郡主送入軍中的打算，隻需讓牧先師穩住她三兩月，她自會離開。”
閣內驟然寂靜。
許久。
陸撼陽疲憊地揮了揮手。
“看來，你們早有所定。”
"罷了且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