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淵朝葉正天恭敬作揖,輕揮袖袍,轉身走出府門。
般若女君看了眼葉靈溪:“不再說些什麼嗎?”
葉靈溪靜望牧淵的背影,許久,輕輕搖頭。
“可惜了。”
般若女君輕歎一聲:“或許……這是最後一麵。”
府門外。
葉靈鶯與影虎早在等候。
見牧淵出來,少女眼眸微紅,立刻將懷中捧著的東西塞來。
皆為丹藥法器。
“拿著,路上用。”
少女低聲道。
牧淵淡淡一笑,摸了摸她腦袋:“放心,不會有事。”
“是啊二小姐,我隨著少爺一塊去,誰敢傷他分毫,我定饒不了他。”
影虎道。
跟來的陳蕩冷哼:“你當我們是什麼人?跟著?這是羈押嫌犯,閒雜人等一律滾開!”
“你……”
“行了。”
牧淵抬手,阻斷影虎言語。
他淡聲道:“你且回城西,相助王瘋子安心照看靈田,算算日子,那批天髓花應該快開了,到時候跟榮福會長聯係。”
影虎重重點頭:“少爺放心便是。”
牧淵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遞給葉靈鶯。
“這是我抽空寫的一本字畫技藝,拿著,好生練習!”
“兄長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定會考上盛陽郡文師學院,我去找你!”
葉靈鶯秋眸堅定。
“好,我等你!”
……
……
馬車嘎吱嘎吱地往前開。
牧淵坐在馬車內,望著被結界封住的車門,旋即閉目調息。
與周虎一戰,收獲頗多。
幻虛太印的禁錮被大幅度削弱。
按照這個進度,不出月餘,即可衝擊魂之力十五段,屆時便能打破桎梏,邁入化靈境界。
不過要達完美化靈,所需丹藥材料不少。
“盛陽郡也算大郡,應該有所需之物。”
牧淵呢喃自語,又吞了枚丹藥靜憩療傷。
這時。
馬車倏地停下。
牧淵眉頭一皺,立刻撩開簾子。
卻見馬車外荒無人煙。
“為何停下?”
“走累了,大家休息休息不行?”
陳蕩冷哼,便衝其他人道:“你們隨我去那邊裝點水。”
“是,大人。”
眾人紛紛跟上。
“裝水?要這麼多人去嗎?”
牧淵心中了然,淡然聲道:“隻怕是獨留我在此,好讓沈家的人動手吧?”
陳蕩臉色一變,冷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帶著弟子去打點水,還能有錯了?”
說完,也不管牧淵如何,徑直帶人離開。
牧淵當即並指成劍,迅點於結界上。
頃刻間,結界數個陣點破碎,其人魚貫衝出。
卸掉馬車馬鎖,駕馬狂奔。
“不好!他跑了!”
有人急呼。
陳蕩大喜。
這結界並沒有設置太嚴。
破之不難。
若牧淵不跑,他其實還有些心悸。
畢竟般若女君警告過,不許牧淵出事。
如今牧淵主動逃跑,倒是幫了他大忙。
“追,追上之後,立斬!”
陳蕩呼喝。
眾人狂追。
一前一後,便這樣狂奔近半個時辰。
突然,牧淵停下。
“嗯?”
陳蕩立刻拉動韁繩。
他眼裡流露著警惕,沉聲喝道:“大膽牧淵,竟敢畏罪潛逃,還不束手?”
牧淵沒搭理他,而是看了眼遠處,道:“沈家的人,一時半會兒應該趕不來吧?”
陳蕩微微一怔:“你想作甚?”
牧淵不言,緩緩拔出葬獄劍。
眾人大怒。
竟敢一人獨戰十名劍館精銳。
“狂!夠狂!”
陳蕩哈哈大笑:“你自己找死,那便休怪我!”
說罷,魂勢催動,殺意凜然。
“陳青使,你們在這作甚?”
就在此刻,一記悅耳之聲傳來。
陳蕩舉目望去,神情頓緊。
卻見薑月領著一群身著龍玄劍館弟子服飾的人朝這走來。
“薑小姐?”
“最近山匪過多,路上都不太平,我奉劍館之命,來此接應你等。”
薑月好奇地看向陳蕩:“陳青使,你們為何要對牧淵拔劍相向?你們……是要殺了他嗎?”
“此人畏罪潛逃!”
有人道。
“我沒看見,我隻看見你們要殺他。”
薑月搖頭道。
那人色變。
陳蕩眼目微冷,似是想到什麼,笑道:“休要胡言,我們隻是正常押送!”
“那便好。”
薑月牽來一匹馬,讓牧淵坐上。
“一道回去吧。”
“請。”
陳蕩輕笑。
隊伍重新出發。
“你怎來了?”
牧淵淡問。
“爺爺知道陳蕩是沈家之人,擔心沈家會在路上對你動手,便讓我提前趕回盛陽郡接應。”
薑月道:“你方才是想動手?”
“不錯。”
牧淵點頭:“殺了他們,然後栽贓沈家即可。”
“那些人不會信的。”
“但世人更不會信一個化靈境都沒有的人能殺了劍館青鋒使。”
“有道理。”
薑月輕輕點頭。
後方的陳蕩則是凝目冷望。
“大人,為何不究?”一人沉問。
“無妨。”
陳蕩淡道:“沈家人謹慎,才想著路上埋伏,既然殺不了,那便算了,反正回了盛陽郡,他也難逃一死!”
盛陽郡之廣袤,數倍於江城。
英傑豪強數之不儘。
龍玄劍館大門。
牧淵翻身下馬,淡淡掃視。
卻見一個個年輕天驕進出。
看到青鋒使到來,無數眼睛凝聚於牧淵身上。
“放心,有我。”
薑月低聲道。
牧淵點頭,隨著陳蕩走進劍館。
龍玄劍館執法堂。
一尊尊氣息澎湃衣著華麗的先師走了進來。
每一個看向牧淵的眼神,都充斥著厭惡與不屑。
“這就是那個考試舞弊的家夥嗎?倒能理解,年輕氣盛想出名,隻不過選錯了地方。”
一名腦袋光溜溜卻留著一寸長須的老人走進執法堂,審視牧淵一番,輕哼說道。
“我便說嘛,魂之力九段豈能通過先師考核?薑先師也是糊塗了,竟被這樣的小輩誆騙!”
另一頭一名體態臃腫的婦人道:“薑先師歸來了嗎?”
“他去麵見館主了。”
有人道。
“哼,此等事情,薑萬年責任難逃!現在整個盛陽郡都知道了這等醜事,我劍館可謂顏麵儘毀!他還有臉去見館主!匪夷所思!”
長須老者輕蔑道。
“行了,都少說兩句!”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金邊褐袍的中年男子大步邁入廳堂。
一眾先師紛紛起身,拱手抱拳。
“拜見副館主!”
牧淵淡淡望去。
卻見那人徑直坐於高位,一雙虎目威嚴的盯向他。
“牧淵?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