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周兩家人呆若木雞。
一度以為聽錯。
先師?
牧淵?
這兩詞都聽得懂。
怎湊一塊,叫人如此陌生?
頂著眾人詫異的目光,牧淵理了理滿是血汙的衣衫,緩步走出人群。
薑萬年取出懷中玄紋金帛,當眾宣讀:
“奉劍行詔,修士牧淵,德才兼備,今授先師尊位,入奉劍館,凡劍館弟子,見之當執弟子禮,承其劍道真傳,此令既出,眾當遵行!”
“請牧先師,接!令!”
轟!
一言恰似驚雷。
叫人震耳發聵!
“先……先師!”
“牧淵……榮獲先師之位了?”
“原來,在招待所內參加先師考核的人,是牧淵!”
人們大夢初醒,驚愕失聲。
“我們葉家,出先師了?”
“祖宗保佑,列祖列宗福澤我葉家啊!”
葉家人欣喜若狂。
一些老人更是跪地而泣。
“不可能!”
周賢憋不住了,大聲吼道:“薑先師,你一定搞錯!他……他才魂之力九段啊,你龍玄劍館招人,已經這麼隨意了嗎?”
“賢公子,請注意你的言辭!”
薑月秋眸一冷:“牧淵先師是由我爺爺親自監考通過,難道,你在懷疑我爺爺徇私舞弊?”
周賢臉色頓變。
“逆子,還不給我閉嘴!”
周虎一巴掌扇在周賢腦袋上,旋即拱手:“犬子失言,請薑先師勿怪。”
“無妨。”
薑萬年擺了擺手,便衝牧淵笑道:“牧先師,先接令吧。”
然而,牧淵一動不動。
眾人一愣。
“牧先師?”
薑萬年再喚一聲。
卻見牧淵搖頭:“這令,請恕牧某不能接。”
“公子,為何?”
牧淵平靜道:“一個令劍館蒙羞的人,如何能當先師?請薑先師回稟劍館,牧淵,不配接下這塊先師令。”
此言墜地,周虎大驚失色。
葉正天等人恍然大悟。
薑萬年老臉漸沉:“看來,牧先師是受了委屈。”
這時,薑月很是適宜地指向地上的字據:“爺爺快看,那是什麼?”
薑萬年俯身拾起。
“薑先師,且慢!”
周賢嚇得趕忙要去撿。
但卻被薑萬年快了一步。
他拿到手上,盯著字據上的內容。
漸漸。
臉色愈發難看。
“好!好!很好!”
終於,老人爆發了,氣極反笑:“好一個周家!用區區百枚下品靈石,便買走了一座礦山!這是敲詐,是勒索!”
“你們周家真有本事,居然巧取豪奪到我劍館先師頭上!當我劍館好欺負不成?”
“薑先師,這是誤會!”
“白紙黑字在這寫著,豈能是誤會?”
薑萬年冷哼:“還有,這上麵的唾沫怎麼回事?鞋印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簽下這等字據不夠,還得辱我先師?你們眼裡,可還有我龍玄劍館!”
一言如雷霆,震的周虎頭皮發麻。
難怪,牧淵同意賤賣靈礦山!
難怪,他要字據一式兩份!
原來他是在這等著周家!
“媽的,著了這小子的道!”
“狡猾!”
周虎緊攥著拳頭,心中大罵。
“牧先師,從你通過考核的那一刻起,便是我劍館人,如今受了委屈,我劍館不替你出頭,豈不被天下人恥笑?”
薑萬年沉道:“威逼利誘,敲詐勒索!簡直無法無天!”
“我這便返回劍館,有此字據,便是物證,哪怕是郡守大人出麵,咱龍玄劍館也有理!”
說罷,扭頭便走。
“且慢!”
周虎趕忙阻攔。”
“周虎,你想強攔本先師?”
“這……”
“滾開!”
薑萬年大喝。
周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走也不是,攔也不是。
“薑先師,且聽我一言!”
這時,周龍帶著一群人快步走入葉府。
“大哥!”
周虎如獲救命稻草,連忙迎上前。
“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
周龍目光凜然,看向牧淵,不住的點頭:“好小子,真有你的,我承認,這回是我周家栽了。”
說罷,他接過周虎遞來的字據,當場撕毀:“此事到此為止,葉家靈礦山,我們不要了。”
牧淵搖頭:“不成。”
“年輕人,見好就收吧。”
周龍微微眯了眯眼:“最多我這武司不做了,周家象征性受到些懲罰,不痛不癢,可你葉家,未必能有好處。須知,我們是替郡守辦差。”
這話墜地,眾人神色一緊。
盛陽郡終歸是郡守統轄。
事情鬨大,牧淵有劍館庇護,倒也不懼。
可葉家呢?
郡守沒拿到靈礦山,能不記恨葉家?
然牧淵淡道:“那又如何?”
周龍皺眉:“非要魚死網破?”
牧淵冷哼:“魚死網破?你們也配?等你武司職務被擼掉,我們便把靈礦山獻給郡守,郡守又豈會怪罪葉家?”
“如此一來,你葉家依舊丟了根基。”
“但能換掉你周家的靠山,豈不快哉?”
牧淵淡道:“周家實力不如葉家,失了郡守撐腰,葉家便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此言墜地,周家眾人駭然失色。
周龍瞬間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