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紅夜心驚肉跳。
她未想過牧淵竟敢殺上天心塔。
這家夥,簡直是個瘋子。
“牧淵,我承認先前是我們小覷了你!現在,你就此離去,婚約之事,我們好聚好散,如何?”寧紅夜沉聲道。
“現在想著好聚好散?”牧淵搖搖頭:“晚了!”
“你……”
“師尊,何必向其低頭,這般低聲下氣,豈不辱沒了將門的威名?”沈傾音淡道。
“此人已達至臻化靈境,非同一般。”
“至臻化靈?”
沈傾音的眼底終於出現了一抹動容。
“難怪世人皆道你是廢物,如今看來,並非你無能,而是你一直在藏拙。可是……也僅此而已!”
聲音墜地,她的身上爆發出一股近乎完美的魂力。
寧紅夜一怔:“傾音,你也壓製了修為?”
“雖說並未達到至臻境,卻也足夠。”
沈傾音淡道。
寧紅夜瞳仁驟縮。
她才發現,自己一直不了解這位徒弟。
“壓製到魂之力十三段突破?”牧淵微微頷首:“尚可。”
“好一句尚可!”沈傾音玉指輕抬,一道湛藍流光在掌心凝聚,化作晶瑩剔透的冰晶:"那你再看看這個如何?"
“偉力?”
寧紅夜呆愣片刻,繼而大喜。
沈傾音道:“這道霜水偉力,我耗費三年光陰參悟。常修士不到聚魄境,連觸碰的資格都沒有。”
牧淵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所謂的偉力,不過是法則之力的拙劣模仿。算不得稀罕,而且從你這偉力的稀薄程度可以判斷,你的領悟,不深!”
"狂妄!"
沈傾音眸光一寒,玉臂揮動。
刹那間,漫天冰晶如暴雨傾瀉,每一顆都折射著致命的寒光。
牧淵微轉葬獄,劍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所過之處,冰晶紛紛碎裂,化作點點熒光消散。
沈傾音冷哼,掌心偉力抹向劍身,三尺青鋒頓時泛起月華般的光暈。
"青萍,飛雪!"
她身姿翩若驚鴻,劍鋒帶起漫天飛雪。
每一片雪花都蘊含著刺骨寒意,塔頂的石磚在寒霜侵蝕下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牧淵依舊從容,葬獄劍在手中輕旋。
當兩劍相擊的瞬間,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中,兩股截然不同的寒意在交鋒處炸開。
氣浪翻湧間,兩人衣袂翻飛,腳下的冰霜寸寸龜裂。
“破!”
沈傾音一聲清叱。
魂力如潮水般自她體內爆發。
咵嚓!
四周冰霜統統被震成冰霧。
牧淵身形微晃,握劍的右手輕輕震顫,向後撤了半步。
"好!"寧紅夜眼中閃過驚喜,忍不住撫掌讚歎。
沒曾想沈傾音的實力竟強大到這種程度。
難怪她有信心留下來對付牧淵。
"世人傳頌的至臻化靈,不過如此。"
沈傾音劍鋒斜指,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牧淵,即便你並非傳言中那般廢物,你我之間,依然如天塹。與你解除婚約,我從未後悔。"
牧淵神色依舊平靜:"倒是你,愈發叫我失望了。"
"你說什麼?"沈傾音眸光一冷。
“我說過,你對偉力理解,不深。”
牧淵劍尖輕點,在空中劃出幾道軌跡:"你的魂力釋放時有三成浪費在無用的冰晶上,魂力與偉力的共鳴更是生澀。簡單點,不過徒有其表。"
“簡直滿嘴胡言!”
沈傾音怒極反笑,劍隨身走,再度襲向牧淵。
牧淵抬起葬獄,漆黑的劍身上寒芒閃爍。
待沈傾音臨近,他倏然的上挑。
“凝!”
空氣中瞬間凝結出一道比沈傾音更為純粹的冰晶。
這冰晶並非胡亂漂浮,而是組成一道道玄妙的軌跡,生生鎖住沈傾音的劍刃。
“什麼?”
沈傾音瞳仁驟鎖。
砰!
冰晶炸開。
其人瞬間被震退數十步。
“牧淵,你……也懂偉力?”
“區區偉力爾,何須三載參悟?”
作為曾經的蒼鴻天驕,萬般偉力在他眼中不過小道。
隻是這具新生的軀體尚未完全契合,施展起來威力十不存一。
"好!很好!"
沈傾音呼吸漸重,殺意暴漲。
她振袖而起,衣袂翻飛間帶起漫天冰霜。
牧淵踏步向前,葬獄劍橫掃,震碎撲麵而來的寒冰。
雙劍相交,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塔頂。
"青萍,綻蓮!"
沈傾音劍招突變,劍鋒上的霜水偉力驟然綻放,化作九朵晶瑩冰蓮。
蓮花次第炸開,層層冰霜之力如浪潮般向牧淵湧去。
就在寒潮即將吞沒牧淵之際,一道青色劍光如遊龍破浪而出。
鐺!
牧淵橫劍格擋,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手臂發麻。
沈傾音眼中寒光一閃,劍勢陡然加快。
她放棄了一切花巧,純粹以速度和力量發起狂風暴雨般的猛攻。
劍影如織,牧淵防守似是疲軟,被迫連連後退。
寧紅夜心中頓喜。
“對,傾音,就這樣壓製住他。”
“此人先前戰我,又從天心塔下一路殺上來,魂力早已所剩無幾。再加上境界差距,此刻不過是強弩之末。”
“繼續消耗他的魂力,穩紮穩打,必勝無疑!”
寧紅夜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原本節節敗退的牧淵突然劍勢一變。
葬獄劍如毒蛇吐信,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刺穿沈傾音的防禦。
噗嗤!
沈傾音的肩膀瞬間被洞穿。
牧淵手腕一抖,劍鋒上挑,帶出一蓬血花。
沈傾音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數丈外的地麵上。
“什麼?”
寧紅夜當場石化了。
“確實,我現在的魂力所剩不多。但擊敗你,綽綽有餘。”
牧淵緩緩收劍,聲音平靜得可怕:“因為你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破綻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