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我睜不開眼,摸索著將床邊的手機鬨鈴推遲,然後繼續慵懶的睡覺。
過了十分鐘,鬨鈴又響了。我不耐煩的從床上坐起來,關了鬨鐘,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的下了床,穿著睡衣走到衛生間洗漱。一捧清水撲在臉上,頓時精神多了。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頭烏黑乾練的短發,白嫩的臉龐,一雙眼睛很有靈性。
換好白色襯衫,穿上西褲,急匆匆的出了門。乘地鐵來到店裡,打開店門,收拾衛生。
我在市裡開了一家麵包店,日子還算過得平靜。
剛收拾完衛生,店裡就來了人,他身材瘦削,文質彬彬,戴著一副眼鏡。
“來杯寒山萃雪!”他坐下來,說道。
“哪有一大早就喝奶茶的。”我白了他一眼。
“我這不還沒說完呢嗎。”他自顧自的走進展示台裡,拿了一個麵包就吃上了。
“你這天天來我這蹭飯,以後得給錢啊。”我調侃道。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無賴的說道。
這時一個女孩推門而入,甜甜的對我打了招呼:“姐,早。”
“早。”
她換好工裝出來,整理著貨架。
“小蓉,你先看會店兒,我們出去一趟。”我對她說道。
“好。”
“走吧,姐帶你吃早餐去。”我拉著他出了店。
在我們隔壁,就是早餐店。
毛毛坐在我對麵,細嚼慢咽的吃著。沒錯,他就是毛毛,他現在是一個博士,學校也在這個城市。
“裝。”我對他說道。
在我店裡的時候,他吃東西就像豬吃食,現在一到外麵反而開始斯文起來了。
他也不在意,說:“誰跟你似的,一點也不注意形象。挺好一個大美女,就是這作風有點太糙了。”
“找死啊你,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我拿起一個饅頭塞進他嘴裡。
早餐時間就在我們倆的歡聲笑語中很快度過。
吃完之後,我們回到我的麵包店裡。毛毛說今天要給我介紹一個朋友,我就看看他要耍什麼把戲。
“你先吃吧,這會也沒客人。”我給小蓉也帶了一份早餐。
“謝謝姐。”
小蓉今年才十六歲,聽她說初中讀完就不讀了,出來打工。說來也巧,我剛開業那會招人,一眼就相中她了。
我和毛毛一邊坐在窗邊一邊等。
店裡開始陸續來客人了,見小蓉有點忙,我就一起幫忙賣著。
店門打開,一個強壯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橫眉朗目,臉色堅強,一身迷彩服。在看到他的一刻,我心裡湧起非常熟悉的感覺,我知道這就是毛毛要給我介紹的朋友。
我猜的果然沒錯,他到店裡先是東張西望,坐在了毛毛旁邊。他們兩個像久違的老朋友,來了個擁抱。然後毛毛用下巴撅了撅我的方向,示意他看我。他隨著毛毛所指,看到我正在忙,露出一個質樸笑容。
我回以笑容,等忙完了這一陣,拉著他們倆進了店後麵。
這裡是一個包間,是我私用的。
我坐在他們兩個麵前,心怦怦直跳。
他伸出寬厚的手掌,要和我握手。我禮貌性的和他一握,說道:“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啊?”他驚訝的說。
“對不起,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但他給我的感覺非常熟悉,就和毛毛給我的感覺一樣。
“張鬆,還記得不?”他憨厚的說。
好熟悉的名字。
我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眼淚控製不住的就往下流。張鬆看了毛毛一眼,那意思是,她怎麼了?
毛毛遞給我一張紙巾,然後對張鬆解釋道:“十年前她這裡受了傷,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第一次見到我也是這個樣子。”
毛毛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頭。
“我還以為你是逗我的,沒想到是真的,到底怎麼弄的?”張鬆關切的說。
“聽張大師說,跟那種東西有關。”毛毛說。
“忘了也好,省得她總是招惹那些東西。”
“喂,你們倆當著我麵打什麼啞謎呢,到底是東西?”我破涕為笑,這倆人當我不存在呢。
他們倆閉口不談,毛毛咳嗽一下,說:“那你就彆管了,鬆哥來了,咱晚上去哪給他接風洗塵啊?”
“咋著,又想白嫖。”我看著毛毛說。
“開玩笑的,鬆哥有什麼愛吃的沒?”我笑著對王鬆說。
他們倆在聽到我叫鬆哥的時候,明顯一驚。
毛毛一臉壞笑的說:“鬆哥真是有麵兒啊。”
“哈哈,這我也沒想到啊。”王鬆興奮的說。
然後他故作大哥儀態,說:“小妹啊,不是我說你,我初來乍到,哪知道這有什麼好吃的,你就看著貴的來吧。”
真是蛇鼠一窩,他們倆湊到一塊就是倆活寶。
和好朋友在一起的時間過得非常快,一天一眨眼就過去了。我請王鬆和毛毛在附近的燒烤攤吃得燒烤,本來想請他倆去鴻賓樓吃的,但被王鬆攔住了,他說早上就是逗我玩的,朋友聚在一起,吃什麼都無所謂。
他們兩個一邊吃一邊喝,這期間我得知,王鬆進了部隊後表現不錯,被留下了,前陣子才因為某種原因退伍。我今天也破例的喝了一杯啤酒,不是我不想喝,而是我一喝酒就會頭疼,所以平時我都是滴酒不沾的。
最後他們倆喝得暈乎乎的,沒想到毛毛看著文弱的身體,居然能和王鬆喝得旗鼓相當。
我扶著他們兩個醉鬼在馬路上打了車,這時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這就是喝完酒的副作用,我必須得儘快趕到家裡,不然一會疼的更厲害了該。
這倆家夥喝的半醉不醒,我透過車窗看向外麵昏黃的路燈。我的記憶缺失了,我隻知道我前幾年一直在天師府生活,後來下了山在朋友的幫助下開了一個麵包店。之後遇到了同在一個城市的毛建明,他說我們是發小,我信了,因為他身上有種和天師府的人身上一樣的讓人親近的氣息,包括今天的王鬆,身上都有這種氣息。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我租的房子,我們下了車,走進胡同。這段路前幾天路燈壞了,烏漆麻黑的。
我扶著他們倆走著,忽然感覺有些害怕。我看向前麵,在電線杆子下麵,一個長發遮臉,穿著紅衣服的人出現在那裡,在頭發後麵,她的眼睛正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