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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個多月的輾轉跋涉,李皓又再次帶著平陽與恒慧,悄然回到了長砳縣。
這段日子裡,平遠伯府與兵部侍郎府因為自家子嗣的突然失蹤,早已陷入了一片慌亂與焦灼之中。
兩府上下,無不動員,派出了眾多精乾人手,四處追查,誓要找到這四人的下落。
畢竟這幫助平陽私奔的事情,就原是兩家暗中聯手,為對付譽王而精心策劃的一場布局。
這等機密,是萬不可泄露半分的,否則他們就需要來承受譽王的怒火。
當然有一說一,平遠伯和張奉的想法隻是攪黃陛下賜婚,進而促使譽王被陛下所厭,無緣競爭兵部尚書之位。
在途中對平陽實施暴行,真就是那兩個人渣的臨時起意。
所以其實兩人也不太明白,怎麼這好好送一個人,就能全部失蹤呢。
因此這情況不明,他們連通知官府和司天監都不敢,隻能自己派人來查。
否則這追查的力度,定會比現在還要猛烈數倍。
他們唯一心中有數的,就是針對的目標明確,因此早早的請來了畫師,根據記憶,細細描繪了平陽、恒慧以及張易和平遠伯嫡子四人的畫像,而後將這些畫像交予了平遠伯麾下的牙子組織。
這牙子組織,素來以情報搜集與追蹤搜尋見長,否則萬一要是在抓人去賣的時候,惹了不該惹的人,早就被人給端了。
因此此番得了命令,自然是全力以赴,定點搜索,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李皓手上就有一門令人歎為觀止的易容手藝。
早在離開之初,李皓便已料到了可能會有此等追查。
於是,巧妙地幫平陽與恒慧改換了容貌,使得他們與畫像上的模樣大相徑庭。
更有甚者,還為恒慧精心準備了一套假發,將他那原本醒目的短發,嚴嚴實實地遮擋了起來。
不僅如此,在戶籍辦理這一環節,李皓更是玩起了虛實相間的把戲。
他們一路行來,途經諸多州縣,或兩人同行,或三人結伴,又或孤身一人,行賄辦理戶籍,毫無規律可循。
這錯綜複雜的線索,如同迷霧中的蛛網,讓追查者如墜雲霧,難以捉摸。
再加上同時間其他辦理戶籍者混雜其中,更是大大增加了抓查的難度。
如此一來,即便是牙子組織的探子再如何精明,也難以從茫茫人海中,找出這已改頭換麵的三人。
當然,這轉悠的兩個月,李皓也不是光顧著逃跑了,而是一直都在努力恢複功力,到現在雖然還沒能恢複到少年歌行世界的巔峰水平,但也有了個七八成。
畢竟這個世界靈氣之充沛,遠超李皓以往所經曆過的任何世界。
加之李皓隻需在高屋建瓴之下逐步恢複,無需從頭開始修煉,進度自然迅速。
隻可惜李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高境界武夫,以準確評判自己當前的品階。
但無論如何,李皓都已具備了一定的自保之力,於是便開始踏上了歸途。
至於最後為什麼定在了長砳縣,那自然是因為這裡是一切開始的地方,而且做為大奉京城的兩大附郭縣之一,在這裡能起到燈下黑的作用。
隻是起初,平陽和恒慧開始可沒這麼聽話,還寄希望去繼續追求自由的夢想之旅。
但被李皓刻意領著跟平遠伯府麾下牙子碰了幾回麵後,就老實下來了。
等到李皓承諾,最多就藏個兩年,後麵便可以暢所欲遊、天涯海角,他們就選擇了言聽計從。
反正大奉打更人裡麵,許七安從頭到尾總共也就經曆了那麼幾年。
不過也有可能不準,畢竟經過這兩個月的了解,李皓發現這個世界跟,還是魔改了不少東西的。
諸如佛門沒有了,在這個世界變成了天域,和尚變成了雲遊者;妖族變成了魁族;道門天地人三宗還在,隻是這名稱也改了;南方妖族、蠱族統一變成了武神。
前麵李皓還能認為,是因為不想要跟宗教扯上關係。
可後麵武神二字,李皓不禁苦笑,他實在難以想象編劇的腦洞究竟有多大,竟會將武夫體係的最高品階,賦予了一個族群的名字。
當然,也有可能是平陽和恒慧兩人涉世未深,對這些事情存在誤解。
可李皓暫時也沒有更合適的人去了解,除非……
想到這裡,李皓的目光緩緩抬升,最終定格在那座巍峨聳立的觀星樓上,那是京城之中最高的建築,也是司天監的所在地。
之前兩月,李皓就曾多次感受到了疑似監正投來的注視,這不禁讓李皓心裡暗暗咒罵起那個破係統來,真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這麼長時間都不出來顯示任務也就罷了,連一個遮蔽天機,讓人不得窺伺的功能都沒有。
所以這就讓李皓開始考慮,正所謂險中求勝,反正自己都一直被盯著了。
要是人家想要出手,也肯定沒有還手之力,那不如就直接走過去問問,對方到底是想要乾什麼。
雖然也有極小可能會被乾掉,可監正畢竟是正麵人物,應該不至於會被魔改壞吧。
萬一要是監正也願意扶持一下,隻要把開局走好,李皓後麵的路一下子就能通暢。
甚至就算是監正不願意幫忙,那李皓心裡也能有一個底。
想到就乾,做下了決定之後,李皓立馬就找到了正在後宅嘗試著織布的平陽以及在旁邊添亂的恒慧。
“我有事要進城一趟,具體要去多長時間也不確定,可能馬上就能回,也可能要待上好些天。
你們兩個就好好在家待著,銀票我給放在了我房間桌上的匣子裡,沒有了就過去拿。”
平陽和恒慧兩人都入世不深,自然也沒聽出李皓話中的隱喻,隻當是平常一樣的答應了下來。
李皓囑咐完平陽和恒慧,便拿著把之前花五十兩銀子買的寶劍,獨自離開了這座寧靜的宅子,踏上了前往司天監的路途。
一路上,穿行在大奉京城的繁華街道,雖然之前都已經看過,可此時眼前的景象依舊讓李皓不禁感慨這座城市的獨特魅力。
既有司天監弄出的各種黑科技,比如麵前衙門捕快用來抓賊用的三眼火銃,還有高來高去的江洋大盜。
又或是路邊遇到用著各種貨真價實小法術,來掙錢的道士一流,在這裡竟如此和諧地並存著。
就這樣,李皓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司天監的門前。
至於要如何跟監正打招呼,李皓早已經想好了,主打的就是一個一鳴驚人。
隻見李皓猛然拔出寶劍,凝聚全身之力,向天空揮出了一道淩厲的劍氣,同時高聲喝道:“江湖散人李皓,特此前來拜見監正!”
監正其實早已經發現了李皓的到來,他站在觀星樓的高處,透過那層層疊疊的雲霧,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下方那道挺拔的身影。
然而,對於如何應對李皓,監正心中卻猶豫不決,未曾拿定主意。
這就要歸功於那個被李皓時常抱怨的“破係統”,它其實並非真的如此無用。
雖然它並不能隔絕監正的窺視,但卻在無形中遮蓋了一部分關於李皓未來的軌跡,使得即便是監正這樣能看透天機的存在,也無法清晰地看到李皓的過去未來。
這份神秘和未知,讓監正對李皓充滿了好奇和戒備,這才經常查看。
實際也正是因為這樣,讓李皓產生了誤解,他以為監正注視自己,是因為已經看穿了他的真實身份。
殊不知,監正隻是單純地被那份神秘所吸引,出於好奇而已。
因此,當李皓那道淩厲的劍氣劃破天際,伴隨著那高亢的聲音響徹雲霄時,監正並未第一時間有所動作。
不過監正沒有動作,不代表司天監的其他人就沒有動作。
因為李皓這動作,實在太像是在挑釁,而從司天監成立的這麼多年,還真沒人敢做出這樣的事,至少活著的人從來沒聽說過。
司天監內,眾多高手紛紛側目,眼神中閃爍著驚愕與憤怒,就想要衝出來看看是誰在外麵。
其中動作最快的一個,便是身為四品陣師的楊千幻,直接就通過陣法閃現在了李皓麵前。
而且這個時候,他應當是還沒能領悟,背對眾生、方顯高人風範的真諦,所以讓李皓看了個真真的。
“這不是吉吉國王嘛,沒想到是這家夥演的這個癲公。”李皓心裡想著事情,沉默不語的樣子。
倒是把楊千幻給氣著了,這實在是太不給自己麵子。
立馬就一揮扇子,準備施展他擅長的挪移陣,將李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挪移到地底監牢去,好好反省反省。
畢竟他雖然是一個癲公,可並不是嗜殺之人,也就想教訓一下李皓而已。
然而,陣法還未完全成型,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從天而降,硬生生地將他的陣法給壓了下去。
楊千幻心中一驚,抬頭望去,隻見監正正站在觀星樓的高處,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他。
監正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退下,同時一揮手,一道光芒閃過,李皓的身影竟然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已經是在觀星樓的樓頂了。
終究,監正還是沒能按捺住內心的好奇與探究欲。
對於像他這樣通曉過去未來,萬事萬物都能洞察得清清楚楚的存在來說,李皓這個突然闖入他視線,且過去未來軌跡模糊不清的家夥,無疑具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想知道,李皓到底是什麼人,這次前來,究竟是有何目的。
然而,這一幕落到了下麵司天監那幫術士的眼中,頓時引起了他們更加強烈的好奇心和議論紛紛。
他們麵麵相覷,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自家監正為何會招呼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看似狂妄至極的人上樓?
更讓他們擔憂的是,這會不會成為一個錯誤的示範?
萬一以後有人覺得隻要像李皓這樣挑釁一番,就能引起監正的注意,甚至被招上樓去,那豈不是三天兩頭就會有人來搗亂?
不過下麵這些人的想法,此時都影響不到李皓跟監正兩個人了。
“果然不愧是監正,看著就是天下第一的高手風範。”
這是李皓看到人以後的第一想法,但隨即就開始收斂,拱手回道:“小子見過監正,剛剛小子一時無禮,還請監正見諒。”
監正沒有回複李皓,反而是說道:“你精氣神三寶充盈,劍意也極其純粹,我雖不知道你這武道是從何而來,但隻要願意調整,並鍛造一下身體,直入四品並不是難事,甚至三品也不是沒有希望。”
李皓見此也不客氣:“那不知監正這裡,是否有適合我的鍛造身體的法門,畢竟無論是下鍋被煮,還是去表演胸口碎大石,都不是我想要的。”
監正笑道:“司天監走的是術士一道,你要武夫的破鏡之法,當去尋其他人。
不如我可以去信一封,讓你加入到打更人中,魏淵此人惜才,必然願意為你遍尋良法。”
論起布局之力,監正算是比魏淵要高上一籌,可這是建立在監正全知全能的前提下。
換言之,要是沒有了這個力量,單論起心眼,監正自認為是比不過魏淵的。
因此在剛剛簡單權衡過後,監正便想出了這個主意,把李皓往魏淵那一送,讓魏淵來幫他探李皓的底。
反正他在大奉境內,有橫壓一切的力量,真要有什麼意外,也能來補救。
李皓聞言,眼眸中閃過一抹玩味之色,他豈會看不出監正那點小心思。
監正想借魏淵之手來窺探他的底細,這種伎倆在李皓看來,實在是太過明顯了些。
更何況,李皓也不願與魏淵那等心機深沉之人周旋鬥智,於是開口說道:“我這人生性自由散漫,最受不得旁人拘束。
打更人雖威名赫赫,但對我來說,卻並非心之所向。”
監正聞言,不禁微微一愣,他實在沒想到李皓竟會如此直截了當地拒絕他的提議。
不由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李皓,企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端倪,然而李皓的臉色卻平靜如初,波瀾不驚。
“哦?那你有何打算?”監正沉聲問道。
李皓淡然一笑,從容不迫地說道:“去處嘛,自然是有的。監正大人,您說我若是去懷慶公主府自薦,當個閒散客卿如何?”
監正聞言,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他心中更加確定,這個李皓所知道的東西,似乎遠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不過李皓也沒有真的得寸進尺,立馬就重新表明心跡:“當然我這也是想為監正效勞,畢竟我們大家都有同一個目標,不是嗎?”
監正詢問道:“你真的知道,我想要做什麼?”
李皓抬手指了指皇宮,然後又抬手指了指天,隨即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