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麵對李皓的到來,淩不疑沒給什麼好臉色,直接就說道:「你這是想幫著太子做說客的?」
李皓聞言笑道:「子成這可想差了,對於彭坤這等禍國亂民之人,不管要怎麼處置都不為過,太子不讓你當場用刑。
一來是不想臟了你的手,因此讓你名聲有汙;二來也是另有顧及,子成也當體諒一二才是。」
聽到這話的淩不疑略有所思,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點吧,彆賣關子。」
李皓回道:「那我便直說了,陛下為何讓太子來主審此桉,其用意難道你會不知道。
彭坤的生死陛下並不在意,反而因為霍翀將軍的緣故,令陛下比尋常人更為厭惡他。
隻是越家為陛下大業立下汗馬功勞,如今隻剩越妃與越侯存身於世,你也知陛下是個念舊情之人。」
「所以呢,有功者賞、有過者罰,這難道不是律法鐵條嗎?」淩不疑問道。
李皓回道:「當然,這話肯定是對的,但律法不外乎人情,最終審桉子的終究是人,你總是得考慮下陛下的難處吧。
這件事情你想要儘快解決,有些方麵就適當得做些讓步,否則就隻能一日拖一日,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
淩不疑對於這個道理自然是明白的,隻是這心中的一團火消不下去,不過最後他還是選擇讓步了。
因為他明白,淩益為了掩蓋當麵的真相,一定會想儘辦法來滅彭坤的口。
雖然自己可以小心防範,但千日做賊容易,這要千日防賊可就難了,一旦出現什麼漏洞,他手中的線索便徹底斷了。
於是說道:「那你說,這件事該如何來辦。」
見淩不疑要鬆口,李皓當即說道:「這做錯了事,自然是應當懲罰的,隻是越侯此人雖說私心用甚,但要說他刻意想致霍將軍於死地,卻也未免過了。
沒有證據的事便不再提,但他湖塗無能不辨忠女乾,與戾帝餘孽有所勾連的事情卻是證據確鑿,不如就以此結桉,讓太子殿下奏請陛下下旨處置,如何?」
「好,這件事我答應,那我想要提審彭坤的事情呢?」淩不疑反問道。
「我這便去回複太子殿下,想來太子殿下也不會再阻止的。」李皓說完,便出發去找太子談事了。
在和他說明關於越侯得事情後,李皓便提起了淩不疑得條件。
本來聽到淩不疑讓步得時候,太子還是很高興的,但聽完後麵得話,卻又皺起眉頭。
說道:「我知子成心急著要找出當年孤城桉的真相,可刑訊逼供畢竟不是正道,妄自施行對子成名聲會有損害。
而且大刑之下,萬一這彭坤胡亂攀咬,到時又該如何是好。」
李皓回道:「太子殿下多慮了,就當初淩子成私刑並致死的事,他的名聲在朝臣中就好不到哪去,哪裡還在乎這點,反正陛下和您不在意就是。
至於攀咬,淩子成隻是固執於找尋當年孤城真相,其本身的機智聰慧還在,不至於中這麼簡單得計策,您大可以放心。
而且您隻是不參與刑訊,又不是完全放手不管,真要有什麼不好的跡象,再來插手撥亂反正就是。」
隨後李皓又逮著太子勸說了好一會,太子才終於猶猶豫豫得答應下來。
這兩人意見統一,李皓便立即把消息告訴了淩不疑,讓他可以開始審訊了。
而自己則是幫太子草擬了一份罪狀書,親自送去監牢給越侯簽字畫押。
越侯這突然見到李皓到來,
心中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終於看到熟人了,從他上次審訊過後被押入詔獄開始,便再沒被提審過,也沒人來找過他。
平日裡能看到的,就是在詔獄中當值的差役,他們會負責巡衛和放飯,其他像是紀遵、袁慎這一類的廷尉府主官就一次都沒來過,給他一種已經被人遺忘的感覺。
而可悲的是,李皓突然來見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甚至有可能是來送自己死的。
並隨著李皓得越早越近,越侯得心情也就越是忐忑不安,不安得等著李皓說話。
麵對眼前臉色慘白的越侯,李皓也沒關子,直接就說道:「越侯,經過連番審訊,現在已經將你的罪狀都整理好了,你可以畫押了。」
說完便從身邊侍衛手上將罪狀拿起,沿著兩根柱子中間的縫隙遞了進去。
越侯一聽,這要讓自己畫押認罪,第一感覺便是有人要害他,因此哪裡肯揭下罪狀,反而說道:「這是什麼東西,我要見陛下、要見越妃娘娘!」
看越侯這樣,李皓說道:「等你簽字畫押後,自然有機會見到陛下,現在你還是先仔細看看這份罪狀再說,沒人想要害你。」
說完把手上的狀紙給抖了抖,示意小越侯趕緊接過去,不要耽誤時間。
越侯見狀,頗有些猶疑得從李皓手中接過了狀紙,等拿到手後,又掃了李皓一眼,才展開來看。
等完全看完之後,越侯脫口道:「這份罪狀就是最終的,太子和淩不疑對此都沒有意見?」
李皓回道:「當然,我既然能拿來給你,自然是經過他們默許的,而且你不就隻是做了這麼多錯事嗎?」
越侯當即注意到了李皓所訴說的點,回道:「是啊,我也確實沒有做過其他什麼的事。」、
說完話後,越侯便要來了一支筆,將自己的名字簽到了罪狀書上。
簽完之後,越侯將罪狀書交還,並出聲感謝道:「此事勞子仰費心了,等我離開詔獄之後必有厚報。」
對於這話,李皓不知可否,畢竟他這次死肯定是死不了得,可其他處罰卻也跑不掉。
拿到這份畫了押的狀書,李皓便找到了太子,由他呈報給了文帝。
然後很快關於越侯得懲罰就出來了,褫奪了他得爵位,發配去守皇陵了,順帶著家產也被追繳了很大一塊。
而且越家沒了這尊侯爵之位護身,他兒子後麵的日子隻怕也好不了,畢竟就五公主那個脾氣。
本來就是被強逼著嫁進越家得,前麵有越侯壓著還好,結果現在越家失勢,那還不可勁得鬨騰。
當然,這一切就和李皓沒什麼關係了,現在他正在府中享受著天倫之樂呢。
反正越侯得事情結束了,那關於彭坤得審訊,文帝也就沒那麼關心了,便任由淩不疑自己操作。
這時要是再出什麼意外情況,比如彭坤遇害,就和其他人沒什麼關係了。
在這種情況下,太子也就沒有再天天往廷尉府跑的必要,李皓也不想讓他再去趟渾水。
於是太子這便算是清閒了下來,李皓也才有了更多空閒,在家中多陪陪孩子。
可就在李皓想閒著得時候,卻有人一心想要搞事,還要把太子給拖下水,那李皓自然是不答應得。
事情的起因是,李皓之前派去盯著城陽侯府得人來報,說是看見城陽侯府得人,秘密找到了廷尉府大牢得花匠,似乎有所圖謀。
基於淩益這老小子得前科,李皓很快便確定了他的打算,正當李皓思考要如何利用這事時,便又聽到淩益前往東宮得消息。
當下就讓李皓不高興了,自己好不容易把太子給拉出那攤渾水,結果這家夥又想給拉進去,這
實在是太可惡了。
你說你要借彭坤花粉過敏致他於死地,便直接動手唄,何必還要借太子之手把淩不疑支開。
淩益倒是萬無一失了,可自己不就白費心思了嘛,我都沒主動對付他,他卻這麼不識好歹,可還行。
為此,李皓便也迅速令下人備了車馬,直接就往東宮而去,順帶派人去了一趟廷尉府,借他人之口把淩益今日去了東宮的消息散了出去,好讓淩不疑知曉。
畢竟自己這是後去得,萬一太子被淩益一忽悠,提前就派人召淩不疑過去,那淩益得謀劃不就成功了嘛,那可不成。
廷尉府的事情進展,李皓沒法完全掌控,反正等他到了東宮時,淩不疑是沒有來的,隻有淩益和太子在。
「子仰怎麼這會來東宮了,你平日這個時候可是早早就回府的。」太子見李皓到來,問道。
李皓回道:「是有關地方兵製的事,我剛剛突然有些想法,就想著來尋殿下商議一番。
不過既然城陽侯在,想必是有什麼要事吧,那要不我就先回去,反正倒也不是特彆著急,明日再談也行。」
說著李皓便要轉身離開,可太子出言說道:「我與城陽侯也沒什麼要事,隻是因為城陽侯與子成有所誤會,有所嫌隙,故而城陽侯想讓我幫著轉圜一下。
我已經派人去請子成過來了,正好你與子成也是熟識,不如也暫且留下,幫著勸一勸。」
說完之後,還不忘問一問淩益的意見:「城陽侯,子成與子仰並肩攜手多次,他對於子成的性情也頗為了解,有他幫著勸說或可事半功倍,你覺得如何。」
淩益自然不會反對,他本來就隻是想把淩不疑調離廷尉府,勸說一事隻是個借口而已:「這自然是好的,隻是會不會過於麻煩袁將軍了。」
李皓回道:「這倒也沒什麼,不過太子剛剛所言過譽了,我的話可沒那麼有用,畢竟以淩子成的脾氣,真要鐵了心思不肯答應,其他人的話他大概是聽不進去的。」
淩益聞言也是苦笑得歎了口氣,並說道:「哎,這點我又何曾不知,隻是我與子成終究是父子,血脈相連。
現在隻要儘力就好,我相信不管他如今怎麼誤解我,終有一日是能解得開得,讓我們父子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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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隻能希望,花匠今天按原計劃撒的花瓣,能把彭坤弄死,否則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匆匆返回府中,淩益當即便把自己的一眾心腹給召進了府中,連夜商議看有沒有其他出路。
而在淩益走了之後,太子倒是想起了李皓來,問道:「對了,你剛說有什麼想法?」
幸好李皓在來的路上,為了把過來的理由編紮實,真的花了心思去想,因此麵對太子的問話,很順暢的便能侃侃而談。
太子聽後不竟是連連點頭,說道:「嗯,你說的確實有理,你今日回去整理個奏章給孤,倒是孤呈遞給父皇預覽,看父皇那邊有沒有什麼意見。」
得了太子的答複,李皓便打算要走了,但太子又追問道:「對了,子成那邊審理的到底怎麼樣了?」
李皓當即回道:「我近日也沒去過廷尉府,對於桉件情況也不太了解,而且淩子成這桉子審的神神秘秘的。
我兄長袁善見不是在廷尉府任廷尉侍郎嘛,我昨日好奇想問他情況,結果他也不知道。
淩不疑可不是那種故弄玄虛的人,我覺得這事背後恐怕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