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戴月濃瞬間哽咽,聲音裡帶著無儘的哀傷:“終究……終究這隻是一場黃粱美夢罷了……”
然而袁景燦卻突然說了一句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九月底,我會去一趟燕京。”
戴月濃微微一怔,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袁景燦握著自己的手。
袁景燦用拇指摩挲著她的掌心,語氣也變得格外溫柔:“愛遊九月份會在燕京召開一次合作人會議,你跟林浩方一起過來吧。”
戴月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說我也可以去燕京嗎?和你一起?”
“再忙也得吃飯吧?”袁景燦故意拖長語調,試圖緩和此刻壓抑的氛圍,“燕京可吃不到這麼地道的仔薑蛙。”
戴月濃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這一笑,讓她看起來既狼狽又可愛。
袁景燦看著戴月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笑著繼續說道:“等燕京的會議結束,你就常駐蜀都吧。反正無論是蜀都也好,江城也罷,到桃花市的路程都差不多,沒太大區彆。”
戴月濃瞬間明白了袁景燦話裡的深意,自己一旦答應,恐怕就將成為一隻被他圈養在特定範圍的“籠中鳥”。
要拒絕嗎?
不,且不說在蜀都或許能繼續追逐自己的配音夢想,單說這幾天與袁景燦的朝夕相處,她感覺自己早已深陷其中,再也無法離開這個男人了。因此哪怕意味著自己將來會受到某種程度的束縛,她也甘之如飴。
就在戴月濃思緒紛亂如麻時,突然感覺手上一涼,一條璀璨奪目的鑽石手鏈映入眼簾,耀眼的光芒一時間晃得戴月濃眼睛生疼。
“你”戴月濃又想哭了,她抽了抽鼻子,聲音顫抖地說道,“你真的沒必要……這麼破費呀。”
“你彆多想,”袁景燦溫柔地看著她,“單純就是路過珠寶店,看到這條手鏈精致漂亮,腦海中一下子就浮現出你戴上它的樣子,就忍不住買下來了。”
然而,聽此時的戴月濃早已泣不成聲。
下次見麵,竟得在一個多月之後了。想到即將到來的漫長的分離,戴月濃情難自抑,瘋狂地向袁景燦索取。
夜晚的房間裡,戴月濃的指甲深深嵌進袁景燦的後背,真絲床單被汗水浸透成深色的地圖;袁景燦似乎也被她的熱情所感染,十分配合地回應著。
終於,戴月濃在精疲力竭中如同一朵被暴風雨洗禮後疲憊的花朵般沉沉睡去。
靜靜地凝視著戴月濃黏在潮紅臉頰上的發絲,袁景燦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
洛傳禮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然而袁景燦也有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
就像張無忌他媽說過的,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在如此短暫的相處時間裡,他實在難以辨彆戴月濃對他的感情究竟是出於真心實意,還是覬覦他的財富、地位或其他什麼。
所以,他會適當參考洛傳禮的建議,卻不會全盤接受。
他不會貿然將戴月濃送出國,而是打算把她安置在一個自己能夠絕對掌控的地方——蜀都。
倘若戴月濃同意前往蜀都,他便會把她妥善安置在那裡,而後暗中悉心觀察。若是她在這段時間裡的言行舉止都毫無異常,那麼,他不介意給她一個美好的人生承諾,共享之後自己所有的榮耀與富貴。
但要是戴月濃拒絕了這個安排,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他將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戴月濃或許是帶著某種特殊任務刻意接近自己。
自己重生而來,曆經了無數的風雨滄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輩。他會讓戴月濃和陳啟知道,招惹他袁景燦是多麼錯誤的選擇。
成年人的分彆總是克製而內斂,沒有那些拖泥帶水的拉拉扯扯。
袁景燦早早起床,小心翼翼地收拾著自己的衣物。
而戴月濃在袁景燦起身的那一刻就已經醒了,隻是她緊閉雙眼,假裝還在沉睡。
她害怕麵對分彆的場景,害怕自己一旦睜開眼,淚水就會不受控製地湧出,所以隻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承受離彆之痛。
不然還能怎樣?
吻彆一下?這一周多以來,他們已經做儘了最親密的事情,而且昨晚才剛剛經曆了一場激情似火的纏綿。
現在難道還要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做出一副難舍難分的模樣嗎?
戴月濃十分確定,如果袁景燦發現自己是那樣的人,自己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袁景燦收拾妥當後,來到床邊靜靜凝視著戴月濃的睡顏。片刻,他俯下身在戴月濃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隨後轉身打開房門,下樓而去。
心中默數:“一、二、三”在門關上的瞬間,戴月濃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彈坐起來,赤腳衝到窗邊;目光緊緊追隨著那輛漸行漸遠的路虎。
直至車子消失在街角的儘頭,戴月濃才失魂落魄地緩緩走到客廳。
昨晚,袁景燦那句“這手鏈精致漂亮,腦海中一下子就浮現出你戴上它的樣子”,那一刻,戴月濃瞬間情動。
之後,兩人再也顧不上收拾,一場天雷勾地火般熱烈的大戰就此展開。
餐桌上的燭光,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熄滅,隻留下已經沒了餘溫的砂鍋擺在那裡,仿佛在無聲地證明著她和袁景燦的相識相知,並不是一場虛幻縹緲的夢境。
袁景燦正驅車緩緩駛過長江大橋;江麵上,一層薄霧將整個江麵裝點得如夢如幻。
突然,手機屏幕亮起,袁景燦抽空打開一看,一條信息映入眼簾:“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幾次細思量,情願相思苦。“
看著江麵上如夢似幻的薄霧,袁景燦皺眉思索片刻後,迅速回複:“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
雖然對戴月濃的感情還夾雜著一些疑慮,但不可否認,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她在自己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收到回複後,戴月濃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收起手機,戴月濃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開始化妝、挑選衣服。
承認有情就好,有情就不枉自己如此深愛這一回。
江城天河機場t2航站樓的玻璃幕牆外,灼熱的氣溫將跑道烤出扭曲的氣浪。
袁景燦閒適地斜倚在候機室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洛傳禮遞上一杯咖啡調侃道:“平時那戴美人跟你可是片刻都舍不得分開的,今天你都要回臨州了,居然沒見她來給你送機,這還真是有些反常啊?”
“謝謝。”袁景燦禮貌地接過咖啡後,淡淡地回應道:“她去蜀都了。”
聽到這個回答,洛傳禮原本上揚的嘴角瞬間僵住,隨後他神色複雜地緩緩地點了點頭,卻沒再開口說話。
一時間,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被變得有些壓抑,直到登機廣播聲在候機大廳內驟然響起。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臨州肖山機場。
看著轉盤上緩緩轉動的行李,洛傳禮看向袁景燦:“剛回臨州,時間還早,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
袁景燦輕輕扭了扭脖子,舒緩著長時間飛行帶來的疲憊:“不了,出來這麼長時間了,公司裡估計已經積攢了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你這個二老板平日裡總是不管事,沒辦法,隻得我自己多勞心勞力了。”
“行吧,那我就不打擾你這個大忙人了。”洛傳禮笑嘻嘻地說道。
簡單地告彆後,兩人在機場停車場各自搭上不同的車,暫時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