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閃耀著迷離燈光的“回歸97酒吧”終於出現在了戴月濃的眼前。
身著製服的門童一眼便注意到了長相不錯的戴月濃,立刻主動上前介紹道:喲,美女!咱這“回歸97”酒吧,在這片兒那是相當有名氣!平常來的可都是各路俊男靚女。男士入場得收300塊,可對女士,尤其是像您這麼漂亮的,那必須免費!您要不進來感受感受?說不定還能碰上幾個明星呢!
戴月濃看聽後摸摸口袋裡為數不多的錢,暗自鬆了口氣。
緊接著,在領位員的引導下,戴月濃邁進了酒吧的大門。
刹那間,混亂而熱烈的氛圍如同一股強勁的浪潮撲麵而來,閃爍的燈光、嘈雜的音樂、瘋狂舞動的人群,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而又充滿衝擊。
然而,在體內酒精的刺激下,她竟很快便開始隨著音樂的節奏不由自主地擺動身體,情緒也漸漸高漲起來。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敢貿然走進擁擠瘋狂的舞池;於是她費力地擠到吧台,在一張高腳凳上坐下,抬手向調酒師示意來一杯酒。
調酒師隻一眼就看出戴月濃是第一次來酒吧的新手。不知是出於好心,還是彆的原因,調酒師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隨後手腳麻利地為她調製了一杯顏色粉嫩、口感甜甜的低度酒——“甜心夢境”。
戴月濃看到調酒師臉上的笑意,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些。
不過她依舊神情帶著幾分拘謹地接過酒杯,輕聲說道:“謝謝。”隨後,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然而,這種放鬆並未持續多久。
沒過一會兒,一個穿著花哨的黃毛男人晃晃悠悠地湊到了戴月濃身邊。
“妹子,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呢?不如陪哥喝一杯唄!”黃毛嘴裡叼著煙,眼神輕佻地咧嘴笑道。
戴月濃滿心厭惡地彆過臉去,當作沒聽見。
可這黃毛男人卻越發得寸進尺,一邊說著“喲,還挺害羞呢”,一邊伸出手就想要搭在她的肩膀上,嘴裡還嘟囔著:“跟哥一起玩玩唄,還有啥不好意思的。”
戴月濃驚恐地一下子站起身來,慌亂地躲避著黃毛的鹹豬手。她眼神慌亂地四處掃視,餘光瞥見角落裡人似乎沒那麼多,便急忙朝著那裡躲去。
黃毛哪肯罷休,一邊追一邊大聲嚷嚷:“妹子,跑啥呀,哥又不會吃了你,陪哥樂嗬樂嗬嘛!”
正當戴月濃慌不擇路時,眼角餘光掃見不遠處卡座裡坐著的袁景燦。刹那間,瑞和大廈樓下那個一閃而過、戴墨鏡開車的側臉,與眼前人瞬間重合。
儘管當時隻是驚鴻一瞥,她卻清晰地記得,眼前這人正是愛遊的司機。
戴月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匆匆跑到袁景燦麵前,有些慌亂地說道:“喂,我記得你,你是愛遊的司機吧!”
袁景燦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滿臉紅暈、眼神迷離的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狀況。
戴月濃急忙壓低聲音,焦急地央求道:“大哥,求你救救我!有個男的一直纏著我,你能不能假裝我男朋友,幫我把他打發走?”
袁景燦順著戴月濃的目光瞧向黃毛,將戴月濃一把摟進懷中;緊接著目光如炬地射向黃毛,眼神裡滿是挑釁之意。
刹那間,袁景燦身上混合著煙味與酒味的雄性氣息,令戴月濃身體猛地一僵。但出於害怕,她又不敢有絲毫多餘動作,隻能乖乖將頭埋進袁景燦懷裡。
黃毛見此情景,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狠狠瞪了兩人一眼,這才不甘地扭頭離去。
見黃毛終於走了,戴月濃急忙從袁景燦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她雙頰緋紅地手忙腳亂地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聲音帶著一絲慌亂說道:“真的太感謝你了,我……我這會兒得走了!”話一說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袁景燦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調侃道:“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呀?”
“你……你想乾什麼……”戴月濃瞬間緊張起來,滿是戒備地看著袁景燦。
袁景燦語氣隨意地說道:“彆緊張,就是想讓你陪我喝一杯而已。”
戴月濃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真的就隻喝一杯?”
袁景燦溫和地笑了笑:“放心,就一杯。”
聽到袁景燦的保證,戴月濃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下來,緩緩地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袁景燦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問道:“想喝點什麼?”
戴月濃一臉茫然地說道:“啊,我不太懂這些酒呢。”
袁景燦聞言,抬手向服務員打了個響指:“來一杯‘甜心夢境’,再拿一瓶‘皇家禮炮’。”
酒很快就送了上來,戴月濃雙手捧著酒杯,一邊小口小口地抿著,一邊偷偷地打量著袁景燦。
此時的袁景燦雙眼緊閉,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不知何時,戴月濃竟看得出了神。
她發現袁景燦的側臉線條在光影的交織下,顯得十分深邃與迷人;不過正臉嘛,隻能算一般。
然而,他渾身卻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充滿雄性荷爾蒙的氣息,看起來有些危險,可偶爾流露的神情,又似乎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這種複雜而又矛盾的氣質,讓戴月濃原本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她輕咳一聲,壯著膽子開口問道:“你一個司機,怎麼還這麼有閒情逸致來酒吧消費呀?”
袁景燦緩緩地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戴月濃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司機?”
戴月濃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今天下午我都親眼看見你開車送林總了,不是司機還能是什麼呀?”
袁景燦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是那個天籟之音工作室的!”
“是啊,沒想到你一個司機居然也知道我們工作室?”戴月濃眼中滿是好奇。
袁景燦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拆穿,隻是隨意地說道:“領導們在車裡閒聊,我聽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戴月濃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你說,我們工作室這次和愛遊合作的項目有戲嗎?”
“那我哪能知道啊,我又不是領導。”袁景燦無奈地攤開雙手。
“哦……”戴月濃臉上的期待瞬間轉為失落,聲音也一下子就低了下去:“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兒呢,她們為什麼要這麼詆毀我呀!”
“嗯?你說什麼?”袁景燦沒太聽清戴月濃的嘟囔。
戴月濃趕忙擺擺手:“啊,沒什麼!”
袁景燦似乎看出了她情緒低落,隨後問道:“怎麼,看你心情不太好?”
“咦,你怎麼會知道?”戴月濃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訝。
袁景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拋出一個問題:“我猜,你是第一次來酒吧吧?”
“是啊,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呀?”戴月濃越發好奇了。
袁景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當然是看出來的呀。”
戴月濃聽他這麼說,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真有那麼明顯嗎?”
袁景燦收起笑容,眼神變得溫和起來:“我們也算是萍水相逢,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當你的漂流瓶。”
“漂流瓶?什麼叫漂流瓶呀?”戴月濃一臉的疑惑,
袁景燦耐心解釋道:“1492年,哥倫布考察美洲小島後,擔心無法返回歐洲,就把給西班牙女皇的信和美洲地圖密封在瓶子裡投入大西洋,300年後才被人發現。到了19世紀下半葉,德國海軍觀察隊為研究世界洋流,也將漂流瓶投入大海。現在呢,漂流瓶更多作為許願的象征。人們會在瓶子裡裝上彩色的許願砂,用小紙條寫上願望放在瓶子裡,祈禱願望成真。當然,也可以把負麵情緒放進去,即使被陌生人看到了,也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