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也沒有選擇一點一點的加,而是直接將僅剩的兩點屬性都加到了體質上。
隨著這兩個屬性點的加點,本來已經要崩潰的身體,突然湧出了一股新生的力量,讓他千瘡百孔的身體多了一股極其珍貴的生命力,整個身體裡的細胞仿佛都在歡呼雀躍。
就像是沒了油的汽車,突然加了油,發動機終於能轉動了。
傷勢依舊還在,但是比加點前好了無數倍,最起碼他又有了力氣。
但也僅僅隻是好了一點,即便是加了兩點體質,也不可能瞬間讓他瀕死的傷勢恢複,這一點他自己也很清楚。
他加點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有機會活下去,所以趁著慶帝在那裡發表勝利感言的時候,他抓緊時間利用新生的生命力,全力的恢複氣力。
葉流雲看著閉上眼睛,仿佛已經認命的周辰,再看看麵目猙獰,一臉痛快,小人得誌的慶帝,僅剩半邊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畢竟是大宗師,該給他一個體麵。”
慶帝豁然轉頭,滿臉惡意的瞪向葉流雲。
“體麵,他配嗎?朕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朕答應你的,就不會反悔,現在你等著就行。”
三對一的絕殺,打成現在這個吊樣,他早就對葉流雲不滿了,因為他覺得葉流雲根本就沒有儘全力。
葉流雲麵色陰沉,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股殺意,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他出其不意對慶帝動手的話,大概率有機會殺了慶帝,但慶帝的臨死反撲,也極有可能要他的命。
這些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但最終,他還是鬆開了手,如果他真的能這麼做的話,之前就不會是答應慶帝,一起殺周辰,而是聯合周辰,一起殺慶帝了。
葉流雲雖是大宗師,但依舊是擺脫不了葉家,他把葉家看的很重,所以才會被慶帝利用。
他倒不是很怕弑君,可葉家怕啊,他也是權衡利弊之後,才做出的決定,跟慶帝合作殺周辰,比跟周辰合作殺慶帝,給葉家帶來的利益更大。
終究他還是跟周辰,甚至跟四顧劍和苦荷都不一樣,沒有那種擺脫了封建禮教的灑脫。
他自己覺得,這叫有人性,但人性到底是什麼,誰又能說得清呢?
“既然這樣,
葉流雲雖然幫著慶帝殺周辰,可並不代表他對慶帝有什麼認可,反而心裡很瞧不起慶帝的這種行為,跟這種人同流合汙,真的是非常不舒服。
說完,也不等慶帝回答,葉流雲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這一戰,他也是受了很重的傷,尤其是半邊臉都被周辰打的血肉模糊,算是徹底毀容了,身上也是有多處劍傷,五臟六腑和筋脈也是被周辰的真氣傷到多處,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養好傷。
但比起周辰的狀態,就好太多了,最起碼行動還能自如,沒有性命之危。
慶帝目光陰沉的送葉流雲離開,若不是葉流雲留著還有用,他甚至都想在這裡把葉流雲都除掉。
大宗師,就不應該存在於世,除了他。
目光從葉流雲離去的方向收回,慶帝轉頭正要再跟周辰說話,可下一刻,周辰嘴巴突然張開,一道銀芒突然對著慶帝射去。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了,慶帝根本沒想到已經離死不遠的周辰,竟然還藏了一招,即便他是大宗師,但在這種距離之下,又沒有防備,所以根本就來不及閃躲。
銀光直接射中了慶帝的左眼,隨之而來的就是慶帝的一聲慘叫,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左眼,鮮血順著指縫流出。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失去了判斷,憤怒的咆哮。
“朕殺了你。”
可周辰又豈會給他這個機會,依靠著加了兩點屬性新生的力量,他一擊得手後,並沒有再出手,而是身體猛然躍起,朝著另外一個地方飛射離去。
他也就隻靠著加點,恢複了少許的真氣,身體上的傷勢依舊還在,剛剛口吐寶劍碎片那一擊,也就是靠著出其不意才射傷了慶帝,這已經讓他恢複的真氣消耗的差不多,沒有多餘的真氣再打第二擊。
生死關頭,周辰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直奔京都城外而去。
京都在慶帝的掌控之中,唯有逃出京都,才能逃過慶帝的追捕,他需要時間療傷恢複。
慶帝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極速的去追周辰,可哪怕他狀態比周辰好很多,但在身法速度這一塊,比周辰差遠了,很快,即便是使出了全力,但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攔住他,攔住他。”
慶帝激動的怒吼,藏在周圍的人,洪四庠猛然竄出,襲向了空中飛奔的周辰。
洪四庠就是慶帝留下的另外一個保險,雖然他不是大宗師,但實力絕對超過九品上,麵對正常的周辰,他自然是不夠看,可麵對瀕死狀態的周辰,或許能起到點作用。
但慶帝低估了周辰,也高估了洪四庠,包括洪四庠自己,也是高估了自己。
周辰看到洪四庠襲來,眼中閃過一絲冷色,他現在的狀況卻是很不好,可你特麼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捏成劍指,對著襲來的洪四庠一劃,洪四庠還沒有靠近周辰,飛在空中的他,身體就猛地僵住,下一刻直接分成了兩半,從空中墜落。
殺了洪四庠,周辰繼續前進,隻是他不自覺的輕咳一聲,吞下了到喉嚨間的血,悶聲繼續狂奔。
慶帝一路狂追,一直到京都的城牆之上,就再也看不到周辰的蹤跡。
“啊!”
一聲怒吼,將腳下的城牆直接轟塌了一片。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慶帝身旁,正是去而複返的葉流雲。
“怎麼回事?讓他給跑了?”
慶帝臉色極其難看:“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在全身筋脈儘斷,骨頭斷裂大半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行動。”
葉流雲聽後,也是十分震驚,周辰受的傷有多重,他十分情況,不誇張的說,剛剛的周辰跟死了沒什麼區彆,也就是比死人多了口氣,怎麼可能還能動得了,還跑得這麼快,這麼遠?
“若是他沒死,甚至還活了,後果會如何?”
“不可能。”
慶帝憤怒的打斷了葉流雲的猜測,睜著僅剩的右眼,眼睛通紅的瞪著葉流雲。
“他的傷勢如何朕最清楚,我的真氣將他的筋脈全部震斷,即便他的真氣恢複能力很強,但也不可能恢複這樣的傷勢,他死定了,就算逃走了,也不可能活多久,就算……”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確定:“就算他僥幸命保住了,他也廢了,不複大宗師的力量。”
葉流雲默不作聲,理智上,他覺得慶帝的話沒毛病,周辰沒有活的可能,可情緒上,卻莫名的波動。
縱觀周辰的崛起,簡直就是神跡一般,十幾歲的大宗師,自創武功,這真的就是個神跡。
如此神跡的男人,是不是有可能再創造神跡呢?
他不好說,也不敢說。
“希望他,會死吧。”
慶帝憤而轉身,心中的不安讓他想要做些什麼,最起碼要把周辰的兩個女人握在手裡,那樣即便是出現了萬一,也還有回旋的餘地。
隻是沒過多久,他就收到了讓他更憤怒的答案。
他精心準備的作戰計劃,不但讓周辰本人跑了,就連他的兩個女人都沒抓到,到了最後,他變成小醜了嗎?
隻是不管他怎麼憤怒和不滿,結果已經這樣了,他精心策劃了許久的計劃,最後居然這樣輕易的就崩潰了。
他很快就知道了具體情況。
周府的桑文,根本就沒打起來,他們衝進周府的時候,人早就已經跑了,搜尋了許久,才找到了一條通往另一條街道府邸的暗道,可他們到的時候,人都已經消失了。
戰況最激烈的是驛館那邊,那邊也是死傷最為慘烈的,葉重率領的兩千軍隊,外加一百虎衛,死傷達到了七成。
驛館的北齊眾人,更為慘烈,五百護衛軍死傷殆儘,周辰的星衛,七十二地煞幾乎死光了,三十六星宿也是死傷大半,隻剩下少數一些人,在救出戰翩翩後,四散逃離。
至於戰翩翩,則是被九品劍手何欽,以及一個神秘的白衣劍士的配合下,被從驛館救走,消失不見。
慶帝第一時間下旨,讓京都周圍的所有人,立刻去尋找周辰,戰翩翩和桑文三人的下落,不論死活。
與此同時,他也是第一時間宣鑒查院陳萍萍覲見。
陳萍萍早就已經在宮外等著,得到宣召後,第一時間就來見慶帝。
此時的慶帝已經換過了衣服,遮擋住了自己身上的傷口,唯有左眼被周辰射瞎,無法遮掩。
“陛下,您?”
陳萍萍見到慶帝的慘狀,也是真的嚇了一跳。
他從周辰的傳信中,得知慶帝就是皇宮內隱藏的最深的大宗師,也就知道圍攻周辰的有慶帝。
在京都之中,鑒查院的能力自然不是吹噓的,即便慶帝封鎖了那片區域,可陳萍萍還是查到了許多情況,知道了圍攻周辰的一共有三人。
已知的就是葉流雲和慶帝,至於另外一位,他也是沒想到是誰。
三大宗師圍攻周辰一人,就算是他,都覺得沒有懸念,周辰必死無疑。
可看看眼前的慶帝,眼睛瞎了,臉色也是蒼白,身上好像還有傷。
戰況這麼慘烈的嗎?
現在他更想知道,周辰到底怎麼樣了。
慶帝麵色冷峻,寒聲道:“鎮國公周辰,利用跟北齊大公主大婚之機,聯合北齊刺客,行刺於朕,朕授予天,安然無恙,並擊殺周逆於京都,隻是周逆麾下爪牙依舊還有殘餘,陳萍萍,發動鑒查院調查周逆的黨羽,凡是周逆一黨,必須抓捕歸案,尤其是北齊大公主…………”
陳萍萍低著頭,仔細的聽著慶帝的命令,眼底一片深邃。
他本身就對慶帝有懷疑,周辰的傳信讓他更加確定,慶帝就是殺害葉輕眉的幕後黑手。
所以現在麵對慶帝,他的雙手已經控製不住的放在了輪椅的兩者扶手上,快要忍不住按下按鍵,用噴子射死慶帝。
但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因為他還沒有絕對的把握,畢竟慶帝是大宗師,大宗師實在是太超模了。
從慶帝憤怒的語氣中,他聽出了不太一樣的內容,難道慶帝他們圍攻周辰的事,出意外了?
“陛下,老臣領命。”
“聽到了還不趕緊去做,還要讓朕請你去嗎?”
在慶帝的怒吼聲中,陳萍萍故作驚慌失措的離開了禦書房。
出了禦書房,他控製著輪椅,快速的離開,臉色一片冰冷。
京都的消息傳的很快,在慶帝的控製下,京都很快就傳遍了關於周辰聯合北齊行刺慶帝的傳言,並且伴隨著慶帝的旨意,開始清掃鎮國公一黨,但凡之前跟鎮國公周辰有來往的人,基本上都受到了調查。
各大勢力收到了這個消息後,也都是覺得難以置信,這個理由騙騙無知老百姓還行,想要騙他們,根本不可能。
周辰可是大宗師,今日又是他和北齊大公主的大婚之日,他是有多荒謬,才會選擇在大婚之日刺殺慶帝?
更何況,在這個旨意傳出來之前,鎮國公府和驛館的北齊使團就遭到了禁軍圍攻,慶帝還能未卜先知?
除去那些不明白朝局的老百姓,有理智的人都明白,並不是鎮國公和北齊聯合刺殺慶帝,而是慶帝想要殺鎮國公,並且還是挑選了鎮國公最放鬆警惕的大婚之日動手。
隻是明白歸明白,這個時候沒人敢替周辰說一句,一麵是慶帝,一麵是已經可能死掉的鎮國公,很簡單的站隊選擇。
這一日的京都,當真是風聲鶴唳,除了鑒查院和禁軍等少數實權機構,其餘的各大勢力都是龜縮起來,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有任何動靜,所有的暗探暗子,也都是全部進入靜默,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件事的收尾。
這一日,京都血流成河,慶帝成為了血洗京都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