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時宜看著麵前,完好無損,眼神平靜,麵露熟悉笑容的周辰,忽然就有些想哭。
“看到我好好的,怎麼不開心,還想哭?”
被周辰調笑,漼時宜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是走近周辰,輕聲道:“我還以為師父被陛下關押了。”
周辰笑道:“就這麼對我沒信心?”
“我不是對師父沒信心,我一直都最相信師父,我隻是對陛下……”
沒說下去,但周辰明白她的意思。
雖然這一次他是為了勤王清君側而來,但畢竟是沒有正式詔書,私自調重兵來中州,此乃重罪。
就算他這次是為了幫助皇帝,但難保皇帝猜忌他,上演一場恩將仇報,翻臉無情的戲份,這對君王來說,實屬正常操作。
“十一,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事情,你隻要相信我就行了,沒有人能傷害到我。”
以他現在的內力和身體素質,在這普通世界,以一敵千不可能,但就算是麵對上百訓練有素,裝扮精良的精兵包圍,他或許難以打贏,但逃跑是絕對沒問題的。
“我相信師父。”
漼時宜真的是放心了,對她而言,什麼都不重要,隻要師父沒事就好。
“不過陛下倒是留我在宮內住一段時間,我推辭不掉,準備住上幾日,然後再回西州。”
“陛下同意師父回西州了?”
“不然呢,陛下雖然年幼,但也清楚局勢,我要鎮守西州。”
“那最好不過了。”
漼時宜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比起讓周辰留在中州,她其實更希望師父回到西州,因為在她眼中,中州是非多,遠不如西州城安寧,她不希望師父待在這混亂之地。
“師父,這就是你以前居住的宮殿嗎?”
“嗯,我從小是被先帝撫養長大,所以跟先帝一樣,住在這裡。”
“原來這裡真是師父幼時住過的地方,真好啊。”
漼時宜心情愉悅,能看到師父從小住的宮殿,她覺得非常開心。
忽然一隊宮女從旁邊路過,但卻無視了他們二人,這讓漼時宜很驚訝。
“她們不認識我們?”
“看樣子是了。”
漼時宜眼睛一動,忽然說道:“師父,此番勤王,除了極少數人,誰都不知道小南辰王回來了,所以我們在宮裡要隱姓埋名。”
周辰一聽,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於是嘴角帶笑,配合著她。
“好像,是吧。”
漼時宜麵露喜色,小心翼翼的詢問:“那我,可以不叫你師父嗎?我一叫的話,立馬就露餡了。”
周辰笑著點頭:“有道理,那你就直呼我的名字,不,直接叫名字,也可能引起懷疑,那你就叫我周辰吧。”
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但用來做化名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漼時宜表情更是喜悅,當即就輕聲叫道:“周,周,辰。”
就在這時,忽然有內侍走了過來,說是太後請周辰過去。
周辰眉頭微微一蹙,隨即明白太後是什麼意思,於是點點頭,然後對時宜說道:“十一,你先去找軍師。”
說完,他就跟著那個內侍前往了太後的寢殿,不過太後沒見著,反倒是見到了一個穿著僧衣,披著長發,不施妝容的女子。
見到她的片刻,周辰就知道她是誰了。
小南辰王的青梅竹馬,高淮陽,劇情中後來嫁給了結拜大哥平秦王的那位高氏淮陽。
這位高淮陽對小南辰王有情,但無論是以前的小南辰王,還是現在的周辰,對她都是沒有半點情意。
不過想到這位高淮陽也確實是個可憐人,而且還有結拜大哥平秦王的存在,所以周辰對她的態度也比較客氣,跟她坐在一起聊了起來。
許久之後,周辰離開了太後的寢殿,回到了皇帝安排給他的宮殿,剛回來還沒進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怔怔出神的漼時宜。
“在看什麼?”
聽到聲音的漼時宜,急忙轉身,看到是周辰後,都沒顧得上行禮,反而是醋味十足的問了一句。
“師父見了故人,一定乏了,進殿休息吧。”
說完,行了一禮,就準備離開。
但周辰卻叫住了她:“你這是準備去哪?”
漼時宜頭都未回:“出宮。”
“宮門早就關了。”
漼時宜轉過身,噘著嘴,說道:“若重臣有要事,也能出入的。”
看到她這個樣子,周辰就明白了,看來這幾年的相處,還是讓漼時宜對自己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所以在知道他跟高淮陽見麵後,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被一個優秀的少女喜歡,本就是令人愉悅的事情,更何況這還是他相處教導了許久,一直當做未來妻子看待的漼時宜。
“我已經讓人去漼府通報了,今夜你就住宮裡吧。”
“哦。”
雖然噘著嘴不開心,但漼時宜也沒有違背周辰的命令,見周辰準備進殿,還小聲提醒了一句。
“師父,陛下在殿內。”
周辰帶著漼時宜走進了殿內,見到了皇帝劉徽,行禮過後,周辰帶著漼時宜在劉徽對麵坐下,軍師謝崇則是在一旁侍奉倒酒。
劉徽因為高興,喝了點酒,有點微醺,看到周辰後,更是高興。十分的親熱。
“皇叔,你這次立了功,要朕賞什麼?”
周辰回道:“不需要。”
但劉徽卻仿佛沒聽見似的,試探性的詢問:“珠寶?封號?還是領地?亦或者是姻緣?”
一聽姻緣,漼時宜的表情立馬變得緊張起來,目光緊緊的盯著周辰,深怕周辰說出什麼她不想聽到的答案。
但周辰隻是微微一笑,道:“陛下,臣不能有姻緣。”
“皇叔,我知道你立過誓言,可就算不能行婚娶之禮,隻要情投意合,也可相伴終生啊。”
一直有這個心思的軍師謝崇,出聲讚道:“對,還是陛下想得明白,婚娶之禮又有何用啊,有情有意,才是要緊。”
說到這裡,眼神還不自覺的瞄了一眼漼時宜,他這麼大年紀了,什麼沒經曆過,又一直在周辰身邊,又怎麼可能看不出漼時宜的小心思。
見周辰不說話,劉徽又勸說道:“朕不想讓你後繼無人,若有子嗣,送入宮來,朕親自幫你撫養,看誰敢說什麼。”
周辰知道劉徽或許有幾分真心,他自己也不在乎什麼周生辰的誓言,但是自己好好的,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彆人撫養,這種事情他還真的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