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蘭安然無恙的生出了周辰的嫡長子,令整個忠靖侯府都充滿了喜慶。這個時代特彆重視傳承,周辰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忠靖侯,現在他有了嫡子,就意味著忠靖侯府有了後,這就讓侯府上下更加的安心。周業雄本來都已經病入膏肓,沒多少時日了,可這個孩子的出生,仿佛激起了他的生存**,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居然好了不少。周業雄直接搶走了孩子的命名權,取名為周繼,寓意非常明顯。即便是身體不好,可他每日都會前來看望一眼自己的嫡孫,每次都是充滿了笑容,反正周辰從未見過他笑的這麼燦爛開心過,可想而知這個嫡孫在周業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因為周同幾個月前才去世,所以周繼出生和滿月,都沒有大張旗鼓,就是家裡人自己慶祝了一番。華蘭也是在一個半月後才正式出月子,因為周辰照料的好,家裡人也重視,所以她月子做的非常好,身體也恢複的很快。出月子後,華蘭提出要回一趟娘家,周辰自然不會反對,趁著休沐那天,帶著華蘭一起回了盛府。他們一回去,立馬受到了熱情的歡迎,老太太和王若弗都是高興的圍著小寶寶周繼看。老太太和王若弗都是為華蘭高興,有了這個孩子,華蘭在侯府的地位就更穩固了,現在東京城誰不知道,周辰就是未來的忠靖侯,他們盛府的大姑娘就是將來的侯爵娘子。最近可是有不少官員的大娘子給盛府送拜帖,要麼是想來拜訪,要麼就是邀請王大娘子入府,或者去三清觀之類的地方一起祈福之類的。來到東京後,王若弗第一次感覺到了地位感,她知道這不是自家官人帶來的,而是女兒和女婿帶來的。侯爵女婿啊,她以前可真是想都不敢想。“這孩子真好看,看這小模樣,跟三郎真是像。”老太太抱著小周繼,臉上的笑容無比的燦爛,盛府上下雖然跟她沒有血親關係,但這孩子不僅僅是盛府的外孫,同樣還是她侄外孫的血脈,哪怕已經跟她隔了很遠,但依舊還是有血親不是?華蘭笑吟吟的說道:“母親也是這麼說,她說這孩子跟官人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明明是我生的,怎麼就沒人說像我呢?”她這故作吃醋的話,頓時惹得眾人哈哈大笑。“祖母,怎麼沒見到明蘭?還有如蘭怎麼也沒在,平時我回來的時候,她可是第一時間就過來找我要好吃的呀。”王若弗說道:“你父親托了關係,找來了很有名望的莊學究,在我們府裡教學,本來隻是準備教長柏,後來你父親一想,教一個也是教,教幾個也是教,於是就讓家裡的幾個孩子都去上莊學究的課了。”華蘭十分驚訝:“是嗎?這個莊學究很有名嗎?父親居然會讓如蘭明蘭她們也去上課?”她還是很了解自己的父親,那就是個極愛麵子的人,請來莊學究恐怕也不容易,更彆說是讓莊學究教女子了,這可不像是她父親會做的事情。王若弗輕哼一聲,沒有解釋,但華蘭很快就明白了,能讓母親這個態度的,恐怕就隻有府裡的那位林小娘了,看來肯定是林小娘出力了。老太太主動為兒媳打掩護:“是我覺得女孩子也要有學問,於是就讓你父親去找莊學究說情,莊學究也答應了。”周辰深以為然的說道:“祖母說的對,女子無才便是德,並不是說女子無須才能,而是女子要謙卑,柔順,所以有條件的話,還是要培養女子讀書的。”“三郎說得對。”祖母十分讚同。聊了一會,老太太主動問道:“三郎,父親的身體如今還好吧?”周辰歎了口氣:“不好說,時好時壞,不過他也已經看開了,現在每日就是看看孫子,陪母親走走,也不問事了。”老太太說道:“這才對,人老了,就該享享清福,你父親也不容易,你和華兒可要好好的孝順他。”“祖母放心,我們曉得。”正聊著,就看到明蘭帶著丫鬟小桃回到了壽安堂。“祖母,母親,大姐姐,大姐夫。”明蘭今年已經十一,在這個時代已經不算小了,跟在祖母身邊學到了很多,整個人也是內斂了許多。祖母高興的衝著明蘭招招手:“明兒快過來,看看你的小外甥。”明蘭走了過去,看著繈褓中的小嬰兒,小小的一個,十分的驚奇。“好可愛啊。”周辰和華蘭在盛府吃過晚飯才回去,席間聽盛說,年後他應該就會升官,到時候大概就能穿上緋袍。對此周辰並不意外,盛來到東京也三年了,據他所知,盛雖然沒立下什麼大功,但工作做的很不錯,跟同僚之間的關係也很好,升官晉職也是理所應當之事。周業雄終究是沒有撐太久,在周繼三個多月的一個晚上,他終於扛不住了。臨死之前,他用儘最後的力氣,緊緊的抓住周辰。“侯府,家族,就交給你了,一定,一定……”待看到周辰點頭,他才咽下最後一口氣,與世長辭。這位一生要強,一生為了家族侯府而活的忠靖侯,最終還是走了,享年五十三。周業雄的離世讓周辰久久無法平靜,他對這個父親並沒有多少感情,但也不得不承認,即便他手段再狠,也的確是有目標的在奮鬥,他一生都為了自己的家族,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個呼吸,也依舊在記掛著自己的家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或許他覺得可憐隻是他以為,周業雄自始至終都沒有這麼認為過,為家族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感情和人性,也是周業雄心甘情願的。…………忠靖侯周業雄的去世,陣仗要比周同去世的時候大多了。僅僅兩年,忠靖侯爵府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年之間,嫡長子和侯爵都逝去了,相隔不過十個月。喪禮期間,滿東京的權貴,大半都來悼念,聲勢盛大,甚至就連當今官家也是下了旨意,給足了周業雄顏麵。周業雄一走,隻差朝廷冊封,周辰就能成為了忠靖侯爵府的新一任忠靖侯,侯府也將迎來了新的時代。周徐氏在周業雄走後,更少出門了,每日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吃齋看經,大嫂崔氏也是很少出現,倒是華蘭經常會把芙姐兒叫過來,教她讀書認字看賬簿,陪弟弟玩,對芙姐兒非常好,芙姐兒也很喜歡和尊敬華蘭。宋朝的丁憂製度是最完善的,哪怕是像周辰這樣身份的人,也是要遵守,所以在周業雄去世後,周辰就開始守孝,暫去了自己的馬軍都虞侯職務,以及其他的兼職,待在府裡為父守孝。也就在葬禮結束後,宮內的聖旨就下來了,周辰正式襲爵,成為了新的忠靖侯,盛華蘭也是得到了晉升,成為了三品誥命淑人。忠靖侯爵府作為東京城排得上好的勳貴家族,換了一個新的忠靖侯,所有人都在觀望,這位新的忠靖侯比起老侯爺如何。但想到周辰之前的成績,又備受官家看重,很多人都覺得,周辰將有可能會青出於藍勝於藍。所以即便是老侯爺周業雄死了,也沒人敢小覷忠靖侯爵府。古代的守孝期限是三年,但實際上並不是真的三年,而是二十幾個月,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甚至一年都不用,反倒是讀書人格外重視這種孝道的事情。而且像一些朝廷的重臣,說是三年守孝,但若是官家允許,也並不需要真的守孝那麼久,少的一年就差不多了。周辰沒準備投機取巧,老老實實的開始了守孝,他能繼承爵位,也是沾了周家的光,自然也要承這個情,給周業雄守孝。一晃大半年過去,周繼也是滿一周歲了,特殊情況自然沒法辦喜宴,就一家人聚在一起,給周繼過了周歲宴。守孝期間,侯府上下都是不準穿紅戴綠,穿的都是素色的衣裳。朝雲閣!最近這段時間,侯府的格局變了不少,周辰和華蘭的院子也是擴大了不少,他們將新的庭院命名為朝雲閣。周辰從祠堂回到朝雲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看到屋內華蘭正在算賬,好奇的問。“繼哥兒呢?”華蘭抬起頭,回道:“在母親那,這孩子非要纏著母親,在母親那睡,我沒辦法隻能隨他了。”周辰笑道:“這小子聰明,知道母親最疼他,最慣著他,隨他吧,母親一個人,有他陪著也好。”周徐氏雖然吃齋念經,性情淡泊,但對孫子孫女是真的好,尤其是周繼這個嫡長孫,那更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周繼雖然才一周歲多,但已經很有眼力勁,所以才喜歡賴在自己祖母身邊。華蘭則是吃味的抱怨:“這小皮猴子,太沒有良心了,看到母親就不要我這個娘親了。”周辰笑著攬過華蘭的肩膀,輕聲道:“他不在不很好嘛,我可以一心一意的陪著你。”說著,就在華蘭臉上親了一口,惹來了華蘭一個大白眼。“侯爺,大娘子,我先出去了。”翠蟬很有眼力勁,不用吩咐,立馬就關門離開。守孝期間不能婚嫁,男女之事也有講究,但實際上也沒有那麼嚴格,隻要不出去太高調,基本上也沒什麼大問題。周辰摟著華蘭,靠在床頭。“官人,母親派人來告訴我,過幾日鄉試,長柏和長楓都要下場了,母親邀我明日跟她一道去三清觀燒香拜神。”現如今華蘭已經是侯爵大娘子,更是三品淑人,放在權貴遍布的東京城,那也是排得上號的夫人,若不是在守孝,不知道有多少拜帖送到她手裡呢。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同了,華蘭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娘家,對這個時代的女子婦人來說,娘家越輝煌強盛,在婆家的底氣就越足。她在侯府自然是不需要娘家撐腰,可心裡也希望娘家能強盛,尤其這次要參加鄉試的還有自己的親弟弟盛長柏,她當然要關心了。“那你就跟嶽母一起去吧,繼哥兒你想帶就帶著,不想帶就放母親那。”“好。”華蘭靠在周辰懷中,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我母親還說了一件事,說齊國公家不知道從哪聽到,莊學究在我家教課,特意派人找到了我父親,讓他家的嫡子齊衡到我們盛家私塾聽課,聽我母親說那齊衡儀表堂堂,麵如冠玉,溫文爾雅,乃是一等一的公子。”“齊衡,齊小公爺嗎?”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周辰麵露訝異,距離知否正式劇情開始,還有幾年,這個時候的齊衡就已經去了盛家私塾?齊衡現如今雖然還年幼,但他在東京城勳貴豪門當中,名聲早已經傳開,誰都知道齊國公家的小公爺是位豐神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官人也知道他嗎?看來他還真挺有名的。”華蘭想到母親跟她說的那番話,說自從齊衡去了盛家私塾,如蘭和墨蘭就經常為了齊衡起衝突,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母親居然還真有讓女兒跟齊衡接觸的意思。她嫁入侯府兩年,接觸過一些權貴家的大娘子,深知這些權貴娘子們,一個個都是心比天高,他們盛府不過是個五品官員的府邸,若不是她嫁給了周辰,估計也不會被人看得起。一般官員家的姑娘想要加入勳貴豪門,真的是難如登天,自己能嫁入侯府,說起來,完全是因為自家祖母的關係,若是沒有祖母,她也不可能認識周辰,更不可能被婆母看中。所以她覺得母親的想法太過於天真,那可是齊國公和平寧郡主的兒子,東京城誰不知道平寧郡主眼界高,怎麼可能看得上他們盛家。隻是這些話她沒有跟周辰說,也不好意思說。翌日一早,華蘭就帶著丫鬟翠蟬和護衛出了門,繼哥兒放在他祖母那並沒有帶著。書房裡,周辰拿著一本兵書認真的看著,這裡的書都是周業雄收集來的,各類的書都有,但兵書是最多的。在宋朝做武將是真的難,周業雄也算是極有能力,但一生當中,也就是當年的宋夏大戰,算得上一場大型戰役,可惜的是在對外戰爭中,宋朝一如既往的爛,連個西夏都打不過,不得不承認西夏政權的成立。就在他看的入神之時,華蘭的貼身丫鬟彩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侯爺,您看了這麼久的書,肯定口渴了吧,這是奴婢剛泡好的茶,您嘗嘗看。”“放下吧。”周辰頭都未抬,繼續看著手中的兵書。彩簪放下茶水,但人並未離開,而是看著周辰的側顏,眼中閃爍著傾慕,踱步靠近了周辰。“侯爺,您坐了很久,奴婢幫你按按肩膀。”說著,她就上手準備給周辰按肩膀,但周辰卻是臉色變得冰冷。“出去。”“侯爺。”彩簪嚇了一跳,顧不上為周辰按摩,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周辰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冷聲道:“端上你的茶水,滾出去。”彩簪可是他大娘子華蘭身邊的貼身丫鬟,居然想要利用這種手段上位,簡直惡心至極,真當她是什麼傾國傾城啊?他雖然也好女色,但也是有底線的,彩簪是華蘭身邊的貼身丫鬟,他若是動了,那就是讓華蘭難堪,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做的。見到周辰真的發怒,彩簪嚇的渾身顫抖,一句話都不敢再說,急忙站起來,端起茶水就逃離了書房。周辰眉頭微蹙,這個彩簪真的是膽大包天,勾引他就算了,居然還是在他孝期勾引,真當他經不起考驗啊。這個彩簪不能留了,但她是華蘭的貼身丫鬟,他不好動手,還是等華蘭回來再處理吧。華蘭到了下傍晚才回來,然後和周辰一起在母親周徐氏那裡吃了飯,想要將周繼帶回來,可小周繼哭喊著不回來,周徐氏也是舍不得,沒辦法,隻能讓小周繼繼續留在他祖母那裡。“官人,今日我跟母親去三清觀拜神的時候,竟然遇到了邕王妃和嘉成縣主,邕王妃還邀請我去她府上,不過我沒敢答應,以守孝為由給拒絕了,當時邕王妃的臉色不太好看。”華蘭麵色擔憂:“我這會不會惡了邕王?”周辰笑著安慰:“沒事,先不說官家現在根本沒有立嗣的想法,就算邕王以後真的當上了太子,我們也不用太緊張,我們忠靖侯府可是勳貴代表,就算是官家想要動我們都要找到合適的借口,更遑論一個邕王,不用擔心他。”如今東京城裡呼聲最高的就是邕王,其次就是兗王,但周辰知道,這兩位最後都當不了皇帝。都說兗王逼宮造反,膽大包天,可實際上邕王也差不了多少,為了女兒的婚事,連當朝皇妃的親妹妹都敢綁架欺辱,更是威逼齊國公,逼迫齊衡同意婚事。這種種行為,都看得出,邕王絕不是良主,周辰對其更是沒有半點好感。“沒事就好,我還擔心會給你惹麻煩呢。”華蘭鬆了口氣。周辰摟著她,柔聲道:“沒必要這麼小心謹慎,你是我周辰的妻子,忠靖侯府的大娘子,比她邕王妃也差不了多少,以後就算遇到了,也不要怕她。”華蘭白了他一眼:“哪有你說的那麼輕鬆,那可是邕王妃,你不知道,我母親那樣的脾氣,麵對邕王妃的時候,話都不敢說了。”“是嗎?那還挺有趣的,我還真挺好奇嶽母當時什麼表情。”“你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