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經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若是蕭相爺真的遇到了危險,我們的人就會出手。”
周辰答應了跟蕭欽言合作,所以派人暗中保護蕭欽言,而這一切都是由秦毅去安排執行的。
“侯爺,蕭相爺此人,據說風評不太好,我們……”
周辰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他風評好不好,跟我們沒關係,我跟他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他有他的野心,我有我的目的,除非他腦子壞了,否則不會跟我翻臉的。”
朝堂之上,沒有所謂的好人壞人,有的隻是利益,這一點他比誰都看的明白。
今夜的行動,是蕭欽言專門設下的陷阱,一是讓幕後黑手主動動手,暴露自己,另一方麵則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大兒子顧千帆歸心,顧千帆對他來說,可是十分的重要。
周辰知道他的目的,這對他來說,也有有利無害,所以順水推舟,而付出的也不過是,派出一隊人馬保護蕭欽言而已。
天色已經全黑,今夜河岸兩側的人明顯比以往少了許多,處處都透露出一種古怪的氣息。
“侯爺,皇城司的顧千帆來了。”秦毅低聲道。
周辰自然也是看到了,顧千帆跟蕭欽言彙合到了一起,兩人正在說話。
“好戲要開場了,走,我們先隱蔽起來。”
不管蕭欽言是死是活,他今天都不會出手,跟蕭欽言合作的事情,他也不想讓彆人知道,被人冠以後黨之稱。
如此大好的刺殺蕭欽言的機會,那些人也顧不得上暴露,全軍出動,無數的黑衣殺手從四麵八方襲來。
河中心蕭欽言所乘坐的大船立馬就成為了靶子,殺手瘋狂的從河兩岸衝向河中心的大船。
河邊兩岸都引起了很大的混亂,行人都是驚恐的四散開來,但也有一些好事之人,站在遠處觀望著。
廝殺一觸即發。
周辰站在暗處,看著遠處船上的廝殺,這個世界的武力值雖然不高,但這種搏殺也是凶險萬分。
蕭欽言和蕭謂父子在顧千帆的保護下,勉強自衛,顧千帆雖然武力高強,但對方畢竟人多勢眾,很快就陷入了被動,身上多處受傷。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河裡突然發出了聲音,然後就見到一群黑衣人從水下出現,直接衝上了船,對那些圍攻蕭家父子的黑衣人展開了圍殺。
這些黑衣人驍勇善戰,配合默契,殺手雖然數量也不少,但完全不是對手,再加上毫無防備,一時間被殺的七零八落。
“走吧。”
看到這裡,周辰也就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帶著秦毅就離開了現場。
因為有了他的相助,所以顧千帆並沒有像劇情裡那樣遭受重創瀕死,現在隻是受了點傷,但依舊活蹦亂跳。
而今夜的刺殺,則是在東京城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蕭欽言剛剛被封了相,轉眼就被人襲殺,而且還是在東京內城這麼張揚的刺殺,這帶來的影響可謂是非常巨大。
所以在事後的第一次早朝上,趙恒大發雷霆,因為查出了刺殺的人當中就有殿前司的人,所以殿前司這一次倒了大黴。
從郭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和都虞侯開始,上上下下都遭到了嚴查,其中都虞侯和副都指揮使萬合更是直接被下旨捉拿候審,郭都指揮使雖然沒被拿下,但也是遭到了訓斥。
因為這件事,殿前司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畢竟是刺殺當朝宰相,而且還是被當場緝拿,這個罪責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那些刺殺的殿前司刺客,也都是個個狠絕,當時刺殺失敗後,他們就直接放棄了生,要麼被殺,要麼就自殺,無一活口。
所以最後雖然殿前司遭了殃,但萬合那些人全都是死不承認,即便是被下了天牢,也同樣什麼都不說。
趙恒則是下旨讓大理寺和刑部一同辦理此案,並且讓皇城司負責調查。
殿前司一倒黴,皇城司自然而然的就起來了,顧千帆更是因為救了蕭欽言,受到了官家的嘉獎和升官,直接從皇城司副使變成了皇城司使,雷敬也是升了一級,不過不再掌權皇城司,而是調到了其他部門。
但就在此時,突然有一禦史帶著夜宴圖找到了官家,告發皇後失貞。
此事一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哪怕官家極力的想要控製影響,但對方就是故意要鬨大,所以告發的時候,就有消息傳了出來,不止在朝堂之上,就算在東京城內,都已經傳開。
一時間,民間都是議論紛紛。
畢竟這可是關乎於皇家之事,還是事關皇後,而且還是關於貞潔的大事。
為了這件事,趙恒更是氣的犯了頭痛病,怒急攻腦,當場就暈了過去。
文官集團逮著這件事情,瘋狂的針對官家和皇後,氣的官家都不再召見官員,皇後更是憤怒的想要殺人。
真相到底如何,他們兩個當事人自然是最清楚不過,可這種事情根本不能公開,否則的話,對皇後的影響太大了。
當然,也是因為宋朝的文官集團權力太大,這是從太祖時期就遺傳下來的,所以即便官家趙恒再怎麼憤怒,也不可能殺光所有人,所以隻能賭氣似的躲起來,不見人,也不處理這件事。
“官家,因為臣妾的事情,惹得官家身體不適,臣妾真的是罪該萬死。”
要說因為這件事情,最生氣的人是誰,那肯定不是趙恒,而是當事人劉婉。
她好不容易當上了皇後,現在更是大權在握,偏偏這個時候爆出了這件事情,而且還鬨得那麼大,若是一直無法平息的話,最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她都不敢想象。
所以她心中對那些揭露此時的清流一脈的大臣,恨不得殺了他們,但這也隻能想想,根本做不到。
趙恒也確實是愛煞了劉婉,見到劉婉傷心自責,急忙忍著頭痛安慰。
“皇後,這事怎麼能怪你呢,你是什麼樣的人,朕最清楚,要怪就怪那些逆臣,都是他們在興風作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趙恒真的是非常生氣,可現在他也真的是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
“官家,這一切都是臣妾惹起的,要不您還是……”
“皇後彆說了。”
趙恒立刻阻止了劉婉繼續說下去,深情的說道:“朕說過要一輩子保護你,愛護你,就絕對不會食言,不管彆人怎麼說,怎麼看,你都是朕最愛的皇後,朕是絕對不會向那些臣子妥協的。”
“可是……”
“沒有可是,再給朕一段時間,朕一定可以處理好這件事。”
就在趙恒極力安撫皇後劉婉的時候,殿外忽然傳來了崔內侍的稟告。
“官家,忠勇侯求見。”
趙恒和劉婉都是麵露疑惑:“忠勇侯,他怎麼來了?”
“宣他去文德殿候著。”
“是,官家。”
趙恒站了起來,劉婉關切的問道:“官家,你的身體。”
“朕沒事,服過藥後,頭已經不那麼痛了。”
他一直都有頭痛病,這次被氣的發作,一直都好不了,需要靠著吃藥才能緩解疼痛。
周辰在文德殿等了片刻,趙恒終於姍姍來遲。
“臣拜見官家,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周卿。”
趙恒坐在龍案前,揉了揉腦袋,問道:“你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周辰道:“回官家,臣的確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官家。”
“說吧,什麼事。”
“是關於夜宴圖的事情。”
趙恒的臉色豁然大變,憤怒的質問:“怎麼,忠勇侯,你也準備跟那些清流一樣,來逼迫朕嗎?”
周辰急忙解釋道:“官家誤會了,臣乃勳貴,一心隻向著官家,又如何會勾結清流,臣想說的,是關於夜宴圖的秘密。”
趙恒心中怒火退去,不過表情卻更疑惑了。
“夜宴圖的秘密?”
周辰道:“是的,官家,此事事關重大,若是官家知道了真相,就可以解決當下的麻煩,不會傷及聖人半分。”
趙恒一聽,頓時多雲轉晴,張口就想追問,可發現周辰左右看了看,心中明了。
“你們都退下吧,守在外麵,沒有朕的允許,不準任何一人靠近。”
“是,官家。”
殿內的一種太監宮女,都是十分順從的退出了文德殿,崔內侍則是守在殿外,不讓任何人接近。
等人都走了,趙恒才急促的追問:“周卿,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周辰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官家,其實關於夜宴圖的事情,臣早有耳聞,當初顧司使去錢塘調查的時候,臣也在錢塘,並且知道了夜宴圖的事情,隻不過臣知道此時事關重大,所以從未提起過,覺得此事就這樣過去就好。”
“但臣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有小人利用此事搬弄是非,惹得官家和聖人為難,所以臣必須要向官家稟明實情。”
“實情?什麼意思?”
“官家,其實真正夜宴圖並不是官家見到的那一幅,真正的夜宴圖,在臣的恩師柯相公手中。”
“嗯?”
趙恒一臉驚愕,這怎麼又跟柯政扯上關係了?
“說清楚點,到底怎麼回事?”
“回官家,說起這件事,就不得不提臣心儀的女子趙盼兒,因為真正的夜宴圖曾經就屬於她,後來她將真正的夜宴圖交給了…………”
周辰九分真一分假的將夜宴圖的事情告訴了趙恒。
趙恒聽完後,臉色不斷地變換。
“你是說,那個趙盼兒曾經還跟探花歐陽旭有關係?夜宴圖就是她交給歐陽旭,然後歐陽旭作為拜師禮,送給了柯政?”
“是。”
“那朕手中的這幅夜宴圖是假的,柯政手中的夜宴圖才是真的?”
“千真萬確,若是官家不信,可以派人去雷州見柯公,到時候便知真假。”
趙恒眼神閃爍著光芒,如果周辰說的是真的,那隻要找到真跡,確定他手中的夜宴圖是假的,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
他深深的看了周辰一眼,作為最了解劉婉的人,他又豈會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那幅夜宴圖描繪的事實,也就是說,他手中的那幅夜宴圖才是真的,柯政手中的那幅,他沒見過,但假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隻要能證明皇後是清白的,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
“周卿,若是你所言為真,那你就立了大功,還有你說的那位趙盼兒,朕也一定重重有賞。”
周辰立刻作勢上爬:“這乃是臣的本分,臣和盼兒都是心向官家和聖人,見不得有人構陷聖人。”
趙恒聞言,頓時大笑起來。
“好你個周卿,如果此時圓滿解決,朕到時候親自給你跟那個趙盼兒賜婚。”
“臣謝過官家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
哪怕趙盼兒社會地位很低,但如果能得到官家賜婚,趙盼兒嫁入侯府的阻力就會小太多了。
他籌劃了這件事,本來隻是為了扳倒齊牧等人,順便讓自己上位,現在還能有意外之喜,他當然高興了。
趙恒忽然又皺眉道:“柯公乃是清流之魁首,他會……”
“請官家放心,柯公乃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絕對不會行小人之事,必定會將真的夜宴圖獻出。”
趙恒想了想,也跟著點頭,柯政的很多政策都讓他不滿,但對於柯政這個人的品性,他還是比較認可的。
從周辰這裡得知了‘真相’後,趙恒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去了雷州,不到十日,就把夜宴圖‘真跡’給取了回來,並且還帶回了柯政的書信證明。
有了真跡和柯政的證明,趙恒強勢的把那幅由禦史獻上的夜宴圖給定為了贗品,是有心人居心叵測,用來構陷皇後的。
隨後不給反駁的機會,直接就讓人把那些跳的最歡的官員給抓了起來,打入了大獄。
而皇後劉婉更是心狠,配合著新任首輔蕭欽言,在朝堂上來了一次大的清洗,斬落無數清流一脈的官員。
齊牧等一眾清流當然不願意自縛雙手,而是奮起反抗,甚至鬨到了官家趙恒那裡。
可緊接著,關於齊牧跟殿前司殺手勾結的事情遭人舉報暴露,甚至皇城司還找來了確鑿證據,惹來了官家趙恒的暴怒,直接罷了齊牧的官身,並且以各項罪名,將齊牧直接抄家發配。
齊牧也確實夠悲催的,原以為柯政離京後,他會成為清流的首腦,將來還能扶持太子,成為首輔。
卻怎麼都沒想到,這才短短不到一個月,他非但沒有扳倒皇後和蕭欽言,反而自己落了個發配抄家的下場,這對宋朝的文人來說,已經是最淒慘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