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幫引章脫籍嗎?會不會太麻煩了?”
趙盼兒又期待又擔憂的問道。
宋引章是她的妹妹,周辰是她的愛人,兩人都是她最親最愛的人,所以她不想任何一人為難。
周辰輕撫著她的秀發,笑著說道:“這有什麼麻煩的,我好歹也是一位侯爵,在教坊司幫一人脫籍,還是很簡單的事情,隻是……”
“隻是什麼?”
“幫引章贖身脫籍,若是被人知道是我在做,可能會引來一些非議,當然了,我肯定是不在乎的,我是怕你介意。”
趙盼兒一聽隻是因為這個,頓時嬌嗔的白了周辰一眼。
她當然知道周辰說的是什麼意思,一個男人幫教坊司的樂妓脫籍,能為了什麼?
不過她卻一點都不在乎:“就這個啊?彆說會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做的,就算被人知道了,你乃是堂堂的侯爵,又有多少人敢隨便議論你?”
周辰鬆了口氣,笑著說道:“你不在意就行,隻要你不在意,這對我來說就是件小事。”
彆說是宋引章這個還不算教坊司花魁的樂妓,就算是張好好,隻要他想把張好好弄出來,也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這樣的時代背景,有時候是真的很病態,民與官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就像劇情裡的那位池衙內,夠有錢吧,說東京首富有些誇張,但他的資產絕對是東京城裡數得著的。
可你看看他在劇情裡的遭遇,明明跟張好好關係那麼好,可卻沒辦法將張好好從教坊司贖出來。
還有就是,被一群管理河道港口的衙役指著鼻子欺負,不得不跪下,甚至最後若不是趙盼兒的出現,指不定會受到怎樣的羞辱呢。
雖說那樣的場麵,是有點故意彰顯女主角的氣場和光環,但還是有點可信的。
在古代封建社會,若是沒有當官的保護,就算有萬貫家財,那也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要是放在現代社會,就算有,也根本不可能那麼誇張,有錢能使鬼推磨,在現代社會,比古時候更能體現出來。
“侯爺,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麼多。”趙盼兒緊緊的摟著周辰,說出了心中的感激。
周辰笑嗬嗬的說道:“要是真的想要謝我,那就等我們成親以後,好好的伺候我。”
趙盼兒很順從的應道:“嗯。”
她不知道一座侯府到底有多大,但隻要周辰願意相信她,她一定會儘自己的全力幫助周辰,伺候好周辰。
周辰的動作還是非常快的,第二天當值的時候就叫了個人過來。
“侯爺,您找我?”
“嗯,陶新,我聽說你有一個親戚在禮部任職,是嗎?”
陶新是侍衛親軍馬軍的一員,不過隻是比普通的衛兵高一級,平時根本沒機會跟周辰照麵說話,這次周辰主動讓人把他叫來,他心裡十分激動,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
聽到周辰的問話,他毫不猶豫的就回答道:“是的,侯爺,我一位族叔在禮部任職郎中。”
周辰點點頭,然後又問道:“我記得教坊司就是歸禮部管轄範圍吧?我想從教坊司贖一個樂妓,幫她脫籍,你族叔能幫得上忙嗎?”
“啊?”
陶新十分驚訝,他沒想到周辰把他叫來,竟然是為了這個事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周辰眉頭一挑,問:“怎麼,不行?”
“哦,不是,不是,侯爺,您誤會了,隻不過我跟族叔關係不算親近,但我爹跟他相熟,我回去請我爹幫忙,若是隻是贖人脫籍的話,我覺得問題不大。”
陶新回過神後,毫不猶豫的就應下來,他那位族叔好歹也是禮部郎中,五品官,又是直接管轄範圍內的教坊司,贖個樂妓而已,應該不算什麼大事。
周辰道:“好,最近龍衛左廂軍,駐東京的指揮正好有了個空缺,這事你要是辦好了,到時候你就去頂那個空缺吧。”
陶新大喜過望,侍衛親軍本就是天子親軍,哪怕是一個指揮,也都是很多人打破腦袋想要爭的,現在他隻要辦這麼一件小事,就能夠獲得指揮的位置,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
“侯爺,屬下定不辱使命。”
周辰再次囑咐:“記住,保密。”
陶琴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應道:“是,侯爺,我絕對不會讓除了我爹和族叔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跟您有關。”
“很好,那你去吧。”
陶新走後不久,又有一人被周辰叫了進來。
“侯爺,您找我?”
梁遠恭敬的對周辰行了個禮,他是忠勤伯爵府的二公子,雖然是嫡子,但因為排行第二,是沒有資格繼承忠勤伯爵的爵位,所以早早的就被父親運作送進了侍衛親軍,在馬軍司當中也乾了好幾年。
因為同是勳貴一脈,所以周辰對梁遠的態度自然要比對陶新好得多。
“子晗,過來點。”
周辰衝著梁遠招招手,待他靠近之後,說道:“叫你過來,是有件事讓你去辦,不是司裡的公事,是我的私事。”
梁遠聽到周辰要他辦事,而且是私事,不是公事,不但沒有不滿,反而是心中更高興了。
頂頭上司讓你去幫他辦私事,那是信任你,看重你,更何況周辰本就是東京城內勳貴的代表,是眾多勳貴子弟的榜樣和目標,若是能被周辰看重,甚至跟周辰打好關係,對他,對他們忠勤伯爵府,那都是大好事。
“侯爺,您請吩咐,不管是什麼事,屬下一定全力為您辦好。”
周辰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最近有個人讓我很不舒服,不過他也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小人物,我本犯不著針對他,可又看他很不順眼,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教訓。”
梁遠‘勃然大怒’,追問道:“是什麼宵小之輩瞎了眼睛,敢惹侯爺您不高興,您告訴我,我幫您料理了他。”
看似大包大攬,但實際上他心裡已經有所猜測,周辰都說了對方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小人物,既然找他過來,那就說明,他肯定能對付的了,所以現在不表忠心,什麼時候表忠心?
“你有這份心意,我很高興,不過也不會讓你白做。”
“侯爺,您這話說的,我為您做事,不是圖獎勵,就是純粹的想要為侯爺您做事。”
雖說也知道梁遠就是拍馬屁嘴上說說,但人家說出來的話,就是好聽。
“你的心意我記住了,對了,我跟你說的那個人,是教坊司的一個著作郎,好像叫什麼沈,沈如琢。”
梁遠聽到要對付的人隻是教坊司的一個著作郎,還有點懸著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
不過是一區區的教坊司,還隻是一個沒什麼實權的著作郎,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侯爺,您放心,這事絕對沒問題,隻是不知侯爺希望做到何種程度?”
梁遠臉上一閃而過的陰狠之色,作為勳貴子弟,從小沒有幾個不混的,打架鬨事那是家常便飯,這事都不需要動用家裡的力量,隨便找幾個好兄弟,就能收拾了對方。
“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家夥,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吧。”
梁遠心中有數:“侯爺,最多三天,您就會聽到這個沈如琢的下場。”
“好,子晗,那就交給你了,”
“這件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跟侯爺您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也從來沒有提過這個人。”
見梁遠如此識相,周辰起身走到了他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錯,這件事結束後,你就跟著我吧,雖然我不能給你爵位,但隻要你好好的為我做事,我可以保證,你會有光明的未來。”
他喜歡像梁遠這樣識趣懂事的人,至於梁遠能力如何,倒也不是特彆重要,有能力的人很多,但懂事又識趣,能了解上司想法的人,則不多。
當然,如果梁遠是忠勤伯爵府的嫡長子,他肯定不會這樣招攬,但梁遠是次子,他就可以放心的招攬了。
梁遠激動的對著周辰深深的拜了一禮。
“屬下拜見侯爺,從今往後,屬下唯侯爺馬首是瞻,您讓屬下做什麼,屬下就做什麼。”
周辰再次拍了拍他,沉聲道:“我知道了,去吧。”
周辰一直在馬軍司衙待到下值,在他出了宮城後,一輛馬車就停在了他的麵前,趕車的正是周懷和秦毅。
“侯爺。”
周辰點點頭,就準備上車,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一人快步的走了過來。
“周侯爺,請留步。”
周辰腳步一頓,目光冷峻的看著走上來的人,此人一身官家模樣的穿著打扮,四十來歲的年紀,行走之間非常穩健。
“你是誰?”
“拜見周侯爺,小人是蕭相爺的家奴,小人奉了相爺的命令,前來邀請周侯爺一敘。”
“蕭相爺找我一敘?我記得我跟蕭相爺好像並沒有那麼熟悉吧,而且,柯相公可是我的恩師。”
蕭欽言的管家忠叔,依舊麵色平靜的說道:“小人隻是奉了相爺的命令,至於相爺為何要跟侯爺相見,這就不是小人能知道得了,還請侯爺恕罪。”
周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腦筋急轉,猜測蕭欽言的意思。
但也隻是短短的幾個呼吸,他很快就做出了回複。
“好,帶路吧。”
“周侯爺,請。”忠叔立刻恭敬的為周辰引路。
周辰剛邁起腳步,秦毅就緊張的追了上來,低聲道:“侯爺,小心有詐。”
周辰輕笑道:“有詐?蕭相爺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有詐,你跟周懷跟在後麵。”
說完,他就再次起步,而他們的對話,都被忠叔聽見,但他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個機器人似的。
很快,周辰就被帶上了一輛馬車,然後馬車開始發動,走了大概一刻鐘才停下。
周辰剛下車,忠叔就指著麵前的宅院大門說道:“這是我們相爺的一處住處,相爺就在裡麵等您呢,周侯爺,請。”
周辰藝高人膽大,讓秦毅和周懷在外麵等著,他一個人跟著忠叔走進了宅院。
在官家忠叔的帶領下,周辰來到了院內的正廳中,然後就看到廳內已經擺好了酒席,不過就隻有一人坐在那裡。
他還沒有開口,那人就率先站了起來,大笑著。
“周侯爺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哈哈哈……”
周辰客氣的拱了拱手:“見過蕭相爺,沒想到跟蕭相爺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麵,竟然會是在這裡。”
蕭欽言在多年前也是個風雲人物,周辰也見過他,隻是當時他們兩人的地位懸殊,沒有說過話,更沒有交流過。
所以,這一次的見麵,才算得上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會麵。
蕭欽言非常熱情的過來握住了周辰的手,態度十分又好。
“遙想當年,我跟周兄也是熟識,對周兄更是欽慕不已,隻可惜啊,沒能見到周兄的最後一麵,慚愧,慚愧啊。”
蕭欽言一臉的悲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跟周老侯爺關係有多麼親密似的,實際上呢,他們根本不算熟悉。
“不過周兄能有侯爺你這樣的兒子,九泉之下,一定是非常欣慰。”
“蕭相爺嚴重了,我父親若是知道相爺如此悲痛,也一定是很高興。”
周辰也是開啟了互相吹捧,他不知道蕭欽言今日為何找他過來,但他也並不心急,以不變應萬變。
蕭欽言收起了悲傷的表情,熱情的將周辰拉上了桌席。
“周侯爺,請坐。”
“相爺不必如此,直接叫我子衡就行。”
子衡是周辰的表字,隻不過平時基本上沒什麼人稱呼。
蕭欽言大笑道:“好,那我就托大,稱呼一聲子衡,子衡,你也不用這麼稱呼老夫,不介意的話,就叫聲叔父吧。”
周辰道:“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叔父。”
“好,好啊。”蕭欽言顯得非常高興。
“其實啊,我這剛來東京的時候,就很想見子衡你一麵,隻可惜啊,一直都沒有機會,今日終於得願以償,待會子衡可要陪老夫多喝幾杯啊。”
“那是自然,晚輩也是對蕭叔父仰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