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輝剛上高中,現在的高中還不像以後的高中那樣學業繁忙,每周都是有休息日的。
明天正好就是休息日,所以這剛放學,沉輝的隔壁班的一個死黨就跑過來找他。
沉輝雖然上了高中,但並不是那種學習好,愛學習的學生,調皮搗蛋,逃課去遊戲廳,才是他擅長的。
像他這樣的學生,學校裡也有不少,隻不過他個性比較軟弱,並沒有多少朋友,就隻有少數幾個經常一起玩的同學。
“那你明天早上來我家樓下,我跟我爸媽說去書店看書。”
“沉輝,你也太遜了,出去玩還要找借口。”
“彆廢話,我跟你又不一樣,你爸媽不在家,你爺爺奶奶也不管你,想上哪就上哪,我爸那人,我可不敢。”
沉輝不爽的滴咕,他也想要像死黨趙大慶那樣沒人管,但是上一次他爸媽回來之後,他爸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非常的暴躁,他稍有不慎,就被罵被打,以至於他現在看到沉棟梁就害怕。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去你家樓下等你,走吧。”
“走。”
翌日一早,沉輝的同學趙大慶就來到了沉輝家的樓下,本來沉輝還想方設法的找理由,可突然就發現父親沉棟梁沒在家,於是高興的跟趙靜說了一句,在趙靜的埋怨中,快步下了樓。
“大慶,我來了,快走,今天我媽給了我二十塊錢,中午不回來了,咱們玩一天。”
沉輝神情得意,在他們家,他媽對他最好,隻要他撒撒嬌,說說好話,什麼都聽他的。
趙大慶大驚:“真的假的,你媽對你真好,那今天你得多請我幾個幣。”
“沒問題,今天你就跟我混吧。”
兩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往經常去的那家遊戲廳走去。
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正有幾雙眼睛盯著他們。
“峰哥,那小子出來了,我們現在開始嗎?”泥鰍興匆匆的問道。
劉峰對著他腦袋拍了一下:“著什麼急,他們才出門,我們現在就開始,時間太緊了,跟著他們,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再行動,你去跟你三姨奶再好好的囑咐一下,是那個頭發稍長的男孩,不是那個小平頭,彆弄錯了。”
“放心吧,峰哥,我三姨奶的業務能力絕對沒話說,保證幫您辦的漂漂亮亮。”
“彆吹牛逼,趕緊去。”
劉峰遠遠的注視著沉輝和趙大慶的背影,緩緩的跟在他們身後,一直來到了一家名為‘銀河’的遊戲廳。
“一早就來遊戲廳,果然是不學好的東西。”
渾然忘了自己上學的時候,比沉輝還不學好呢。
下午三點,劉峰帶著兩小弟蹲在遊戲廳對麵的馬路牙,無聊的嗑著瓜子。
“特乃乃的,這倆小逼崽子還真能玩啊,從早上到現在,居然都沒出來過。”
“泥鰍,你說錯了,他們出來過一次,撒尿。”
“滾,峰哥,我們就這樣等著也太無聊了吧,不然我們也進去玩玩?”
看著一臉期待的泥鰍,劉峰氣的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玩你個頭,我們是來辦事的,不是來玩的,專業點,專業點行不行?就你們蠢成這樣,以後我怎麼帶你們跟辰哥混?”
被打的泥鰍,一臉的鬱悶,小聲滴咕:“我沒想玩,我是去看看,刺探敵情好吧。”
劉峰罵道:“彆叫了,讓你等著就等著,大狗,去買幾瓶汽水,渴死了。”
小弟苟偉,綽號‘大哥’,立刻站了起來:“好嘞,峰哥,我這就去。”
汽水買回來,三人還是蹲著,不過這次每人多了一瓶汽水。
三人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快五點的時候,沉輝和趙大慶才一臉頹然的走出了遊戲廳。
負責把風的泥鰍趕忙推了推劉峰:“峰哥,他們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已經昏昏欲睡的劉峰,頓時一個激靈,猛然驚醒。
“出來了?”
“嗯,出來了。”
劉峰使勁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了沉輝和趙大慶,他頓時來了精神。
“特麼的,這兩孫子終於出來了,泥鰍,你趕緊去找你三姨奶,立刻安排上,彆錯過機會。”
“我現在就去。”
泥鰍撒丫子就跑了起來,他們早就已經商量好了,他們在這裡把風,他三姨奶在沉輝他們回去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發現他們回來後,立馬過去通知。
沉輝並沒有意識到一場危機正在朝著自己靠近,他跟趙大慶從遊戲廳走出來之後,還在討論著剛剛在遊戲廳裡的事情。
兩人總共二十多塊錢,但卻從早上玩到了現在,比他們以前玩的時間都長。
主要就是今天運氣不錯,玩水果機的時候,中了大獎,得了不少遊戲幣,所以才能玩那麼長時間。
可即便是完了玩了那麼長時間,眼睛都有些腫脹,但兩人依舊有一種沒有儘興的感覺,滿腦子都是剛剛的遊戲。
玩了那麼長時間的遊戲機,中午又沒吃飯,所以兩人都有點精神恍忽,在快要到沉輝家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沉輝隻覺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麼,緊接著就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哎喲,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沉輝和趙大慶都有些發懵,看著倒在沉輝旁邊地上的老太婆,一臉的迷惘,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下一刻,老太婆突然抓住沉輝的腿,大喊道:“你個瞎了眼的小畜生,沒長眼嗎?你是要把我撞死嗎,啊?”
沉輝被嚇了一大跳,本能的一甩腿想要往後退,可他這一甩腿,正好就踢到了老太婆的身上,老太婆又是一聲慘叫。
“哎喲,殺人了,殺人了啊,沒天理了啊,撞了人不說,還要踢死老太婆,老天啊,你長長眼啊?”
老太婆的哭聲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注視,紛紛的往這邊靠攏。
趙大慶反應比較快,一看情況不對,撒腿就跑,不過跑之前還喊了沉輝一聲。
“沉輝,快跑。”
但老太婆一直盯著沉輝呢,趙大慶是跑了,可沉輝剛要邁腿,就被老太婆一把抱住腿。
“這個小畜生要殺人啊,大家幫老太婆攔著他,彆讓他跑了。”
這年頭熱心的群眾可不少,一聽老太婆的話,周圍的人立刻就把想要逃離的沉輝給攔住了。
沉輝畢竟隻是一個未成年人,本來就很慌的他,被那麼多人圍著,圍著,更慌了,眼淚都忍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但是倒地的老太婆比他還誇張,不斷的哀嚎痛哭,捂著自己的腰和腿,讓人一看就知道很嚴重。
“報警,趕緊打電話報警吧。”
警察還沒來,倒是老太婆的親人先來了。
泥鰍推開眾人,衝到了老太婆的麵前:“三姨奶,三姨奶你怎麼了,我剛跟你分開一會,你怎麼就受傷了?哪個天殺的把你害成這樣的?”
幾個小時後!
沉棟梁和趙靜收到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派出所,然後在民警的帶領下,見到了傷者家屬,泥鰍。
“倪先生,真的是對不起,是我們家小輝的錯,撞傷了您奶奶。”
泥鰍十分粗暴的打斷了沉棟梁的道歉:“你奶奶,你奶奶,那是我三姨奶。”
沉棟梁麵色一尬,再次道歉:“對不起,是我搞錯了,倪先生,這件事情我們會負責任的,倪先生的三姨奶的一切醫藥費都由我們出,我們也會作出賠償,懇請您繞過我們家小輝一次,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孩子?”
泥鰍聲音徒然拔高:“孩子怎麼了,孩子撞傷了人就可以不用承擔責任了嗎?你兒子不僅撞傷了我三姨奶,還想著逃跑,當時若不是有好心人幫忙攔著,上哪去抓你兒子?你現在一句陪醫藥費就想解決,你當我們是什麼人啊?”
沉棟梁心裡很不爽,但麵上隻能賠笑:“是,是,是,倪先生您說的對,全是我們家渾小子的錯,那您說怎麼辦,怎麼才能和解?”
泥鰍麵露不屑:“和解?你想的倒是挺美,我三姨奶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是什麼情況都還不知道,你連醫院都沒去過一趟,就想著和解,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父子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被人指著鼻子罵,還不能還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可沉棟梁就算再難受,為了兒子,現在也隻能憋著。
趙靜見丈夫臉色不好,生怕丈夫脾氣上來,跟泥鰍鬨翻了,趕緊說話。
“倪先生,是我們做錯了,你說得對,我們先去看看老太太,一切等老太太檢查完,我們再商量。”
“這才像是人說的話。”
泥鰍又指桑罵槐的說了一句,還蔑視的看了一眼沉棟梁。
因為隻是民事桉件,所以雙方雖然還沒有談攏和解,但沉輝還是被沉棟梁夫妻倆帶回去了,隻是桉件沒有結束前,沉輝和沉輝夫妻不能出市,需要隨叫隨到。
又是幾天過去,沉棟梁和趙靜再次來到醫院看望泥鰍的三姨奶,表達了想要和解的意思,但卻遭到了泥鰍的嚴厲拒絕。
“我和三姨奶是來你們鬆河旅遊的,結果剛來沒兩天,就被你那龜兒子給撞了,現在都還不能出院,我三姨奶本來就有心臟病,高血壓,糖尿病,被撞了之後更嚴重了,你賠個醫藥費就想要和解,把我們當叫花子打發呢?”
沉棟梁臉色難看,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那倪先生你們怎麼樣才能和解?”
雖然沉輝撞到了人,不會承擔刑事責任,也不會拘留,不會留桉底,但畢竟是有錯在先,他們作為監護人,是必須要承擔責任的,否則對他們是會用影響的。
泥鰍卻不直接回答,而是哼道:“責任在你們身上,怎麼才能和解,要看你們的誠意,你問我們算怎麼回事?”
沉棟梁聽懂了,無非就是賠償多少罷了。
“倪先生,你看這樣吧,我們你們所有的住院醫療費,再給予你們五千塊的營養費,咱們就這樣和解如何?”
病床上的三姨奶根本不說話,直接閉上了眼睛,至於泥鰍,則是一臉嚴肅的回道:“不好意思,我三姨奶心臟又不舒服了,和解的事情咱們再談。”
一聽這話,沉棟梁就知道對方不滿意,趙靜急的抵了抵他胳膊,被他不耐煩的推開了。
“一萬,倪先生,我們隻是普通家庭,一萬塊已經是我們所有的存款,再多真的就拿不出來了。”
可泥鰍無視了他的可憐,冷冷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三姨奶很不舒服,我們以後再談,你們先走吧。”
三姨奶十分配合的捂著胸口,‘痛苦’的叫了起來。
沉棟梁和趙靜哪怕再不情願,也還是被泥鰍強行的推出了病房,在病房門口磨蹭了一會,才不甘的離開。
結果第二天他們又來了,還帶了不少禮品,又往上加了五千,可憐兮兮的說是找人借的。
泥鰍的回答就是,不談,並且說他們已經準備找律師告他們,嚇的趙靜當場臉色就白了,沉棟梁則是麵色難看的離開。
病房裡,三姨奶笑眯眯的吃著沉棟梁他們送來的香蕉,泥鰍則是跟劉峰他們坐在一起商量。
“泥鰍,你這次靠譜,你這三姨奶也是厲害啊,演技沒得說,身上的病也不少,完美的配合啊。”
劉峰由衷的讚歎,這次若不是泥鰍和他三姨奶配合得好,他們也不會這麼順利坑到沉棟梁一家。
“峰哥,那個沉棟梁不太好對付啊,我感覺他要跟我們耗下去啊。”泥鰍有些擔心的問道。
劉峰卻冷笑道:“他想耗,我們就跟他耗,看誰耗得過誰,你讓你三姨奶在醫院好好的住著,等會你跟我們一起去沉輝的學校去鬨,去找他們學校領導,我倒要看看,他們的臉往哪放。”
泥鰍頓時眼睛一亮:“好主意啊,峰哥,還是你厲害。”
“我要是不厲害,能當你們老大?”
劉峰一臉得意,根本沒準備說出,這些都是周辰的主意,他就是個執行者。
“咱們先去沉輝的學校鬨兩天,然後再去沉棟梁上班的二紡廠鬨,往死裡鬨,我就不信沉棟梁不就範。”
泥鰍又問道:“我們這樣子鬨,若是沉棟梁就範了,真的給錢了,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劉峰冷笑道:“就算他真的給錢了,也得有那麼多錢啊,咱們要他三十萬,不給咱們就鬨,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把他給逼急了,隻要把他逼急了,咱們的下一步計劃就好實施了。”
“好嘞,峰哥,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乃乃的,那個沉棟梁看著就不像是個好東西,陰森森的,最後要是動手的話,我非得弄他幾下。”泥鰍十分不爽的罵道。
劉峰笑道:“放心吧,你會有這個機會的。”
跟泥鰍他們說好了之後,他就去樓梯給,拿出手機給周辰打了個電話。
“辰哥,一切都在計劃當中,接下來我們準備按照您說的,去沉輝的學校鬨,然後再去二紡廠鬨,要不了多久,沉棟梁就會受不了的。”
電話那邊傳來了周辰的聲音。
“嗯,做的不錯,不過還是要注意手段,彆露了馬腳,過幾天我也會去鬆河,到時候電話聯係。”
劉峰頓時表情一正:“辰哥,您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您來的時候我去接您。”